“可是貴太妃做了安排,讓後宮妃嬪換地方住?”蘇傾月疑。
印如今還在貴太妃的手裏。
“貴太妃在為逝去的大皇子祈福,抄經念佛,要足夠九九八十一日,祈禱大皇子來生一切順遂,”梅香低頭,“娘娘,陸昭儀說,吃穿用度被克扣了……”
蘇傾月有些疑,看著梅香,見沒有繼續說的樣子,也沒再問。
之後梅香要理事務,帶著幾個宮出去散步的時候,白芷果然就湊了過來小聲說道:“娘娘,奴婢打聽了,是今天大朝會,有史參奏了陛下……”
蘇傾月簡直不敢相信:“參奏陛下?”
容遂聲還沒親政呢,還在跟著先生讀書呢,參奏陛下做什麽?
白芷小心地看了蘇傾月一眼:“今日大朝會,雖然攝政王殿下沒有在,但是還有人參奏寧國公……”
蘇傾月腳步一頓:“為何?”
白芷垂著眸子,也在斟酌著接下來的話該怎麽說:“有史說,陛下在前庭讀書,可是畢竟要回後宮請安,如今後宮還是先帝的後宮,陛下多要避嫌……”
除了蘇傾月是嫡母,其他妃嬪可不是。
尤其是最近打聽消息的宮太監都多了,還有很多妃嬪就守在陛下的必經之路上,想要討好陛下,這何統?
所以,前朝有些員已經開始傳遞這個觀念,該移宮了。
蘇傾月還有些疑,然後看白芷也言又止的樣子,想到梅香什麽都沒有和說,忽然就明白了。
史哪裏參奏的是父親,他們想參奏的是!
參奏,從最初就斷了什麽垂簾聽政的路。
參奏,後宮這點兒事兒都理不好,還敢染指朝政!
“不僅是哀家被參奏了吧……”蘇傾月苦笑,想必那陸昭儀被誰攛掇利用了。
倒是貴太妃,肯定也被參奏了,把持著權利不放手,還閉門不出不管事兒。
蘇傾月心裏也佩服,這貴太妃,不知道是真的沉得住氣,還是喪子之痛,哀傷過度。
蘇傾月曾經不願意把人想得太壞,可是如今,在這個後宮,哪怕還沒遇到什麽磋磨,卻已經不敢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和算計,每個人,都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都是,為了活下去。
且活得好。
為了活下去,可以不要臉麵和……
那麽別人呢?
那自己呢?
蘇傾月垂眸,看著自己的雙手,活下去了,就會有更高的要求,想要活得好,想要活得有尊嚴,想要活得麵,想要……
所有的行差踏錯,所有的貪心不足,其實最初,都是一句:想要。
想要,可是更知道自己的出。
小門小戶,學的也都是一些,說不上的本事,別說和那些世家出的子相比,就是和一般員家裏的閨秀也是比不上的。
能為皇後,然後一下子為太後,隻能說……
了下自己的臉,歎了一口氣,然後看著白芷:“後宮還有什麽消息?”
“再沒有了……”白芷說道,“我一會兒去找小姐妹聊聊,要是有,一定第一時間回來稟報娘娘。”
蘇傾月“嗯”了一聲,開始往回走,清楚自己的本事。
尤其是在今天陸昭儀直接拍門,要強闖自己寢宮的時候,更是看清楚了自己的能力。
此時,依舊是一個孤島。
自己沒本事……
不懂也不會的實在太多,沒有底氣,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
依靠。
若是論手段,如何能和在皇宮浸了二十餘年的後宮高位妃嬪相比呢?
可是,陛下真的可以依靠麽?
時予……
他想要的東西,自己真不一定能給得起。
隻有自己真的擁有的東西,蘇傾月才敢拿來當易。
擁有什麽?
蘇傾月歎了一口氣,還是要小心討好慕瑾辰。
看著彎著腰,低頭看著地麵,無比恭敬的白芷,想到了慕瑾辰提到這個宮時候的語氣,忍不住說道:
“白芷。”
“奴婢在,娘娘。”
“若是想要騙別人,一定要先欺騙自己,隻有自己都深信不疑,別人才會相信。”
白芷愣了一下,“奴婢沒有騙過娘娘,請娘娘相信奴婢的忠心。”
信不信的,也沒有別人可以用了。
“攝政王今日在哪裏?”蘇傾月忽然問了一句。
白芷沒有任何停頓:“在明心殿看奏折。”
蘇傾月轉慢慢回會寧殿,看來白芷,真的不是慕瑾辰的人。
畢竟,梅香,隻要是有關慕瑾辰的事,那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而此時慕瑾辰,則是覺鼻子發酸,忍不住用手了鼻子,下了要打出的那個噴嚏,然後繼續看手裏的信。
信件是從蘇柏青的書房裏找到,他直接拓印下來的,裏麵的容前言不搭後語,明顯別有蹊蹺。
常安見狀,連忙給他倒了一杯薑茶,忍不住問道:“爺,您真的剛睡醒?”
慕瑾辰點點頭,“這麽一會兒,你都問了七八遍了,煩不煩,你什麽時候這麽囉嗦了?看來真的該給你娶個媳婦管著你了。”
常安眼睛發熱,眼淚差點兒掉下來,“爺就知道打趣小的。”
他一直跟著慕瑾辰,最清楚他的狀況了,之前每天都急得不行。
用盡了各種辦法,可是自家爺就是睡不著。
沒想到,爺跑進會寧殿,抱著當今太後娘娘,竟然睡著了。
常安腹誹那太後果真是個狐子,可是卻又覺得,爺還有救,哪怕是個狐子,可爺又不是令智昏的人。
“小的還要為老爺他們守孝呢,三年不打算娶親,爺莫要再提,倒是百日未過,爺要不還是給小的娶一個夫人吧,有人知冷知熱,小的也能放心一些。”
主要是,他們廢了大功夫,如今明心殿裏裏外外才被他們收拾得和一個鐵桶一樣,都是他們的人。
可是後宮,他們一個個的,都是正常男人,咋進去手啊?
稍微有點兒作,就會引起那些文臣群起而攻之。
那群文,殺又不能直接殺,罵起人來引經據典的,有時候他都聽不懂,噴得人滿臉唾沫才知道,哦,被罵了,被參了。
爺一天天惦記的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當今太後啊!
要是走了風聲……
他相信爺的手段,可是人都會老的。
他不敢賭以後的英雄遲暮,秋後算賬。
“爺,您看,薑大人的孫怎麽樣?你們倆都是熱孝期,未過百日,倒也般配。”
慕瑾辰的手一頓,腦海裏似乎劃過了什麽,又迅速消散:“讓你留在京城,不是讓你學這些拉纖做的瑣碎事兒的,再多事,你就回南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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