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辰看著眼前的人,連自己的殊途劍都沒有拿出來。
時予瞇了瞇眼睛,他們一直高高在上,已經很有人敢這麽挑釁他們了。
不過看到慕瑾辰的手裏不是殊途劍,又鬆了一口氣。
“我是打不過你,攝政王殿下。”時予也不慌,所以坐了下來,眼睛一掃,就落到了蘇傾月和容遂聲的上。
他的兩個下屬頓時就將長刀架到了兩人的脖子上。
“那我,宰了這兩人給你助興好不好?你讓一步。”
蘇傾月隻覺一道驚雷從自己的頭上炸開,已經努力遠離,降低存在了,結果還是被殃及。
容遂聲都快哭了,抓著蘇傾月的袖子:“母後,您別害怕,兒臣保護你。”
“攝政王殿下武功高,屬下也都很厲害,可是您要知道,這京城是誰的地盤,這皇宮又是誰的地盤,我是懶散了一些,可是……”時予瞇了瞇眼睛,“老虎不發威,你當誰是病貓呢?”
“地盤?”慕瑾辰冷哼,“一力降十會,宰了你,本王管你怎麽劃分地盤!”
“這就沒意思了嘛。”時予衝著自己的屬下使了個眼。
蘇傾月隻覺自己後背被擊中了一下,站不穩,子往前撲,抓著袖子的容遂聲,也被帶著往前踉蹌了幾步。
“太後娘娘,關鍵時候,要懂點兒事兒,你倒是開口求饒啊……”
慕瑾辰看了過去,隻覺可笑,剛剛這三個人,還仿佛是一個陣營,擁有他這個共同的敵人,此時卻被用來威脅自己。
“求我?”慕瑾辰視線落在了蘇傾月上,仿佛在思考,又仿佛在等待:“太後娘娘打算要求我?”
蘇傾月覺小腹又是一陣絞痛,好像被摧毀,後背又被重擊,隻想蜷起來。
同樣的話,在慕瑾辰的裏吐出來,如同蒼耳的果實在心尖上滾了一圈,微微的,更多是細微的疼。
那種疼,不致命,卻時刻存在,涓涓而不絕。
可是此時生死一線,蘇傾月卻咬了,仿佛曾經那個不斷哀求過慕瑾辰的人,不是。
求他?
在時予知道他們關係的況下,求他?
更何況,時予以為他們是什麽關係?
他們看似是這世間最親的人,坐著最親的事,可是,他們卻是有著最遙遠的距離。
在慕瑾辰眼裏,他給予的每一分折磨,都是自己罪有應得。
蘇傾月不敢高看自己,更是知道,慕瑾辰討厭時予,可是卻恨。
此時自己被推到了前麵,生死難料。
慕瑾辰的用刀背拍了拍自己的:“怎麽,娘娘還要微臣等多久?”
蘇傾月搖頭:“將軍,一切但憑心意。”
“憑心意?”慕瑾辰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問道:“哪怕,這個閹狗會直接殺了你?”
他又看了一眼:“哪怕,本王也會直接殺了你?”
時予抬了抬眼皮:“打架就打架,罵人可就沒意思了,殿下。”
“不是你說打不過?”慕瑾辰沒再看蘇傾月,隻覺,可惜,好可惜啊……
他不求自己。
好可惜啊……
如此弱小又恐懼,卻絕不低頭拖後的風骨。
寧國公的兒。
蘇傾月低頭,訥訥說了一聲:“是……”
若是到了最後的最後,能死在慕瑾辰的手裏,又何嚐不是一種幸運,一種解。
反正,注定是得不到善終的。
隻是,在時予的爭論中,的聲音,本就沒有人能聽見。
這時,容遂聲跪在了蘇傾月的前,單薄的脊背都在抖:“仲父,皇叔。”
“昭儀母妃的後事,兒臣會扶靈送葬,的品,仲父和皇叔平分就是。不夠的,開我私庫補上。”
“平分?”時予“嘖”了一聲,不太滿意,但是覺,又比淋淋地打一架好一些:“看在陛下私庫珠寶的份兒上吧。”
竟是先妥協了。
畢竟慕瑾辰如今就是個瘋子,真殺了人,哪怕以後他不順,各種倒黴,自己的命也沒了。
時予惜命的很。
何況,他也不能真的和慕瑾辰鬧翻,讓員世家有可乘之機。
畢竟,他們也算是那些人的對立麵,眼中釘中刺。
雖然,慕瑾辰比他名聲好的多。
他抬頭看著慕瑾辰的眼睛:“如何?殿下剛和我們對上,就能瓜分一半的利,可是很有麵子的勝利哦。”
慕瑾辰思考了一下繼續爭鬥下去的代價。
若是曾經的慕瑾辰,不死不休。
可是如今的攝政王,權衡利弊。
兩人對視一眼,瞬間有了默契。
合作之後,無須多言。
慕瑾辰扭頭,像第一次認識容遂聲一樣,目凝了凝:“你跪我?你知道自己是皇帝麽?如此不顧禮法,是要陷微臣於不義之中麽?”
義不義的,慕瑾辰不在意。
可是他現在還沒打算殺了這個小東西,不想聽那些大臣嘟囔,吵得他耳朵疼。
“跪恩人,天經地義,子跪父,天經地義。”容遂聲額頭地,“我雖然沒讀過幾天書,可並不是不懂道理。”
慕瑾辰眼睛瞇了瞇,又看了時予一眼,發現時予的臉也沉了下來,頓時就笑了。
“起來吧,你說的,我聽了。”
時予倒是笑得燦爛,還親自上前扶起了他:“你喊我一聲皇叔,我自然是要給你這個麵子的……”
容遂聲抿了抿,“能喊您一聲皇叔是侄兒的榮幸。”
這小子倒是會順桿子爬。
容遂聲說的可都是心裏話,時予被先帝信重,手握重權,不到二十歲的年紀,一群白發蒼蒼的宮人和員都托人送重禮想要認這個“幹爹”。
他那幾個兄長,喊一聲“皇叔”,時予要是能點點頭,也是會心裏激的。
父皇信時予,卻防著一個個要長的兒子。
時予,那是他在冷宮的時候,做夢都不敢想的存在。
而慕瑾辰……
容遂聲看過去,低頭,藏起自己的濡慕,那是他曾經做夢,下輩子想為的人。
慕瑾辰冷笑,越過容遂聲,看向了他後的蘇傾月:“太後娘娘,可同意?”
蘇傾月慌忙點頭,隻想盡快離開這裏。
隻是,看著慕瑾辰手裏那些抄好的往生咒,問道:“會寧殿有小佛堂,以後我每日都會去禮佛,不若將這些供奉在佛堂裏……”
慕瑾辰看了看,隨意說道,“隨你。”
隨你。
這麽一句話,蘇傾月隻覺鼻子發酸,連忙低下了頭,不知是不是因為的難,所以心思才格外敏。
這時,一個太監鬼祟地在外麵張。
慕瑾辰一臉不耐煩地看了過去,那太監嚇得頓時就跪了下來,一臉的驚慌失措。
“千歲大人……”
時予看過去,“嗯?”
“雜家前來傳旨。”
“嗬。”慕瑾辰嗤笑。
那太監頓時又慌了,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虛打了兩下臉:“是貴太妃娘娘,讓雜家帶人將印送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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