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辰看著地牢口，哪怕，一個人也沒有。

    地牢裏，隻剩下了他自己，許久，他走到了之前蘇傾月被吊起來的位置，地上有小小的一灘跡。

    慕瑾辰蹲下子，用手指輕輕了一下，涼的。

    因為之前劇烈的作，他手臂上被自己劃破的傷口，還滲出了跡，一滴一滴，融了地上那小小的一灘，不分彼此，不分先後。

    “爺……”常安出現在了地牢裏，帶著濃重的鼻音，“跟著線索，又查到了郊外兩個小院子，裏麵還有被關著的婢，都是出自咱們幾家的，已經救出來，安置在別院裏麵了……”

    慕瑾辰“嗯”了一聲，看著後麵跟進來的常寧，問道：“你那邊兒呢？”

    常寧去了步兵統領衙門那邊，將之前說出現無名的案子接了過來，然後帶著他們幾個幸存下來的家丁，去認認人了。

    常安畢竟經常跟著他，在京城的時間是有限的，家裏的小廝婢，還是常寧他們更悉。

    “確實是……”常寧的聲音裏都是憤恨，眼眶紅紅的。

    不斷有護衛回來，報告他們查到的信息。

    慕瑾辰聽著他們一一匯報，最後，卻又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麽樣子的心。

    本以為，還能有親人被救出來，還有親人會活著。

    東廠裏的信息也逐漸送了過來，他們信息麵更廣，甚至裏麵還夾雜著衛的消息。

    這些都是時予安排的。

    慕瑾辰一一看過，發現最後線索竟然都指向了寧侯和寧國公府。

    是真的和他們相關，還是，有人刻意把線索引過去？

    慕瑾辰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回慕家，去看看念念。”

    常安轉就在前麵帶路，常寧也愣了一下，背過子，眼淚大顆大顆地掉，可是誰都沒有出聲。

    慕瑾念被安置在了慕家的老宅子，那個慕瑾辰幾次路過，都是最多將手放在上麵一下的家。

    “你們都下去。”慕瑾辰擺擺手，他點亮了所有的燭火，讓這間客房無比的明亮。

    “念念，別怕，是二哥。”慕瑾辰低聲說道，然後將錦帕放在了常安送進來的熱水裏，輕輕幫慕瑾辰幹淨了臉，又給把頭發洗了洗，然後再給表妹一一梳理。

    他有條不紊地做完一切的事，門口拿著很多工，一個穿男裝的子，走了過來，安靜跪在地上。

    “奴婢千歲大人吩咐前來，全憑殿下吩咐。”

    慕瑾辰垂眸看了一眼：“仵作？”

    “回稟殿下，是。”

    “作輕一點兒，別讓我兩個妹妹疼。”

    子為仵作，什麽樣子的家屬沒有見過？

    聽到這樣的話，眼睛都沒眨一下：“是。”

    慕瑾辰也沒有停下來，他看著屋子裏的桌子上，已經放好了兩套服，從裏到外，全部都有，還有很多首飾，都是小孩兒的好。

    他鼻子發酸，其實小妹特別喜歡亮閃閃的東西，服更是喜歡脆鮮亮的，可是有時候要習武，怕弄壞，總是舍不得穿。

    表妹呢，舅父家就表妹一個兒，就沒想著讓接行伍，養得最是滴滴的，喜歡各種首飾，哪怕不戴，可是看到就無比的開心。

    他枯枯地坐在那裏，看著仵作忙碌。

    手裏的線索，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裏劃過，見到兩個妹妹時候的景象，也是被他反複記憶。

    妹妹能反殺，那麽，一定會給自己留下線索，一定會。

    他等了許久，天大亮，過了清晨，又過了午日，仵作才停下了下來。

    手裏端著托盤，然後跪在地上，低聲說道：“兩位姑娘，都是一劍封，上的傷，都是死後所致。”

    仵作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不僅僅是被挖掉了眼睛，還有舌頭，也不見了，耳朵，死後又被重創。手腳筋都被挑斷……”

    “死後所致？”慕瑾辰都沒發覺，自己的聲音仿佛來自地府，無比的冷。

    仵作不敢抬頭，“是。”

    又把托盤往前推了推：“這是在胃裏找到的一塊扳指，還有手帕……”

    慕瑾辰一愣，仔細看著那塊扳指，敲擊了兩下桌子，跟著常安便走進來，將扳指帶走，去調查。

    他眼裏帶著淚，顯然剛剛那番話，自家兩位小姐的遭遇，他都聽見了。

    “速度要快。”慕瑾辰沉聲說道，“都說，殘缺，下輩子還是殘缺人，先找一找，要是找不到，那咱們就挖了罪魁禍首的眼睛，給們換上。”

    可是壞人的，都帶著麵目可憎。

    慕瑾辰打開手帕，竟然是一封書！

    兩個妹妹一直被關在那個小院子的地下，本就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更不知道外麵已經換了天！

    書更是字字泣，為慕家陳，為自己這個當哥哥的辯白，殷殷切切，句句在理，句句有，堅信慕家蒙冤，不可能謀反。

    最後更是說昭國要以法立本，頭斷不懼，私刑可忍，卻不能忍蘇家玷汙他們清白之軀。

    所以，以死明誌。

    最後，還有量給妹妹按下的手印。

    因為被吞進了肚子裏，有些字跡已經有些模糊，可是卻不難看清楚。

    蘇家？

    又是蘇家！

    “報！”這時外麵也有人跑了進來，忙中又有些急切，是東廠帶著一個衛前來。

    這個衛在外的份還是一個更夫，他親眼所見，蘇家有一行人一黑，從後門回去。

    “可看清是誰？”

    那更夫搖搖頭，“形高大，該是一個年輕人，腰上還掛著玉佩，不是主子，也該是比較麵的管事。”

    麵的管事？

    什麽時候，麵的管事，也有這麽大的膽子了，囚家千金？

    無辜？

    慕瑾辰扭頭看向皇宮的方向，蘇傾月，若是此事和蘇家相關，你是否真的無辜？

    那玉鐲，真的是巧合？

    若真的證據確鑿，蘇傾月，本王一定，親手殺了你。

    慕瑾辰看仵作已經開始給兩個妹妹穿裏，便稍微等了一下，親手將外麵的服給穿好，這才擺擺手，“走，跟我殺上蘇家！為兩位小姐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