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主:「如此,你是打心裡不信任我與你母親,看來旁人說得沒錯,到底不是親生的,始終是隔著一層。」
謝衍沉默不應。
謝家主沉著臉道:「你莫不要忘了你也姓謝,也是上了我謝家族譜的,你與謝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母親害你能有什麼好?」
「你不幫你母親,對你又有什麼好?」
謝衍只是微微垂眸,卻依舊不說話。
瞧著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心底一氣涌了上來,怒意再次上涌,拿起桌上的著梅枝的碧玉花瓶,猛地朝著地上砸去。
「呯」的一聲巨響,瓷落地四碎,碎片濺起從謝衍的手背劃了過去,一道慢慢地從手背滲了出來。
巨響傳到了屋中和院外,院外的下人聽得心驚膽,便是明毓都皺起了眉頭。
謝家主儼然當作沒看到謝衍手背上的傷,直瞪著他,咬牙道:「你好得很,我且看你這不孝東西能在場上走多遠!」
說罷,驀然站起,拂袖而出。
半晌後,謝衍才轉往堂屋出去,看著謝家主離開院子,才低下眸子瞧向手指滴的手掌。
半個手掌都沾上了鮮,看著甚是可怖。
房門恰好這時開了,謝衍轉朝著自家夫人去。
明毓看到了地上的碎瓷,再抬起視線便看到了謝衍淌的手,一驚,忙喚:「青鸞快把藥箱尋來。」
說著,拿著自己的帕子,直接就拉起謝衍的手捂住傷口,黑著臉道:「謝家沒一個好東西。」
謝衍似不知疼痛一般,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垂眸瞧著給他捂著傷口的夫人。
角緩緩上揚,有了一弧度。
明毓皺眉查看著謝衍的傷口,卻是沒注意到他的表。
片刻後,青鸞把藥箱找了過來,瞧到地上的瓷和一小灘鮮紅的,心下一驚,繼而為主子忿不平道:「老宅家主怎能不分青紅皂白誣陷家主!」
最後那句說家主不孝的話,聲量不小,在院子外頭的人都聽到了。
明毓沒有說話,而是仔細去謝衍手背的。
這人只是個不知緒的,又不是不知疼痛的,他就不能喊一聲?怎就跟個沒事人一樣?
那花瓶砸來的時候,也不知躲一下,白瞎了他那聰明勁了!
謝衍瞧著的手上也沾了,好似也了傷一般,他格外不喜,便道:「我來吧,你不宜見。」
說罷,就要把手出來。
明毓抬眸橫了他一眼:「安分些。」
謝衍被夫人橫了一眼,也就沒再。
青鸞在旁幫忙,一會後才包紮好。
明毓吩咐青鸞:「你收拾一下。」又瞧向謝衍:「夫君且與我進屋。」
說罷率先回屋。
謝衍則跟在後。
房門闔上後,明毓把他拉到了裡間,低聲音問:「你騙家主說命格相剋是從謝煊與人吃酒時說的,萬一進了宮當面對質的時候,問你是何時聽到的,謝煊又是與誰說的,你怎麼把這個謊圓回去?」
謝衍解釋:「回來時,我便已經想到了這事,我需一個正經的渠道知道命格相剋的事,便算計了謝煊。謝煊吃酒時,邊總會有一兩個紅佳人陪伴在側,只稍收買們,在他半醉之時引他說出這些話。」
明毓聞言,心下稍安:「今日那謝家主怒而拂袖而去,你就不擔心他給你告一個不孝的罪名?」
謝衍低眸瞧了眼被包紮好的手,聲音淡淡:「他也快要自顧不暇了,自是沒那心思告我,便是告了我,也要看旁人相不相信。」
明毓略一沉思,遂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用幾日,便會傳出孫氏加害養子的消息,京中上下必定譁然。
接著,也該到謝家主養外室的消息了。
「謝家主今日來了,把事挑明了,你也不能裝作不知,今晚還要宴請武館和水戶巷的居戶嗎?」
謝衍點頭:「話都放出去了,自是要請的。」
且他還要趁著今日,讓妖道為水戶巷失蹤案的嫌疑人。
耍些險的手段,能讓妖道暴在眾人的視野之中,也未嘗不可。
*
謝衍在去酒肆前,讓人去木匠鋪子,把長榻搬回了家中,舊的榻則搬到了廊下,讓明毓平日也出來坐坐。
宴請眾人,他必然會飲酒,是以就今晚分床睡,也避免打擾到夫人。
出了門,丁胥來接。
謝衍問他:「事都安排好了?」
丁胥低聲應:「大人放心好了,都安排好了,必定會讓妖道局。」
謝衍道:「那便按計劃行事。」
孫氏因刺殺案,涉足巫而被足。
水戶巷狐妖害人案本就靈異古怪,但凡妖道與此案沾惹上關係,又因他與謝府來往甚,更是修道之人,待再提起巫,旁人也會聯想到妖道。
便是孫氏想全攬下罪責,也要瞧別人信不信。
哪怕日後,證明妖道與水戶巷失蹤案無關,但妖道所犯過的罪也會一一被披在明之下,讓他無所遁形。
被他害過的所有人,也將得回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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