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一碗冰,越吃越燥。
待塑料小盒見底,姜霓蓋上打包蓋,深吸了口起。餘里,秦硯已經將窄小的雙人沙發鋪好了。
“你……”
秦硯嗯了聲,又將枕頭丟在沙發上。
“將就一晚上,明早雨停了,我們就回去。”
“哦。”
姜霓默默將垃圾收好,又聽秦硯開口,“放桌上吧,我等會兒去扔,你早點睡。”
姜霓抿,回了他一個“好”。
趁著秦硯出去扔垃圾,姜霓到床邊,卻發現被子下面鋪了嶄新的床單,米黃的床單蓋過枕頭,上面的四方摺痕還清晰可見。
姜霓掀開被子。
不是一層,是兩層床單。
秦硯推門進來,便見姜霓著被角,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看著床上的床單,有點呆。
“店裡沒有新被套,只能暫時將就一下,用床單把被子隔開。”
秦硯常年在外,工作環境特殊,是不講究這些的。但姜霓不一樣,是孩子,又是明星,日常的生活起居、吃穿用度都專門有人照顧,他不確定,這樣簡陋的條件是不是真的可以接。
會不會覺得床單不乾淨,被子上有味道。
“其實……沒關係。”姜霓輕聲應了句,鑽進被子裡,讓兩層新床單將自己包裹。
不敢太大聲,怕秦硯聽出聲音里的異樣,闔上眼,眼眶微微酸脹。
那年在康林鎮的小旅館,就氣地嫌房間的被子,枕頭有陳味,非要去買新的。
彼時暴雪初至,秦硯把攔下,折騰了三個地方,才買到一套糙的三件套。
如今的姜霓,沒那麼氣了,可的壞病,他還記得,還會將就。
半晌,房間的燈被關掉,周遭陷黑暗。姜霓緩緩睜開眼,秦硯就站在床邊,背對著,掀開沙發上的被子,和躺下。
他個子高,沙發太短,一雙便只能斜搭在沙發尾,右腳撐在地上。
很不舒服的睡姿。
窗外響著唰唰的雨聲,雨夜寂靜。
“還不睡”
沉的男聲倏然響起,原來他知道一直沒睡。姜霓著床單,遮到鼻子下面,聲音變得甕聲甕氣,“秦硯,你……上床來睡吧。”
房間裡異常安靜,靜得仿佛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姜霓咬,又小聲補了句,“我……相信你。”
知道秦硯顧慮什麼,但同樣也了解秦硯。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秦硯都不會做出格的事。他足夠自律,自控能力也超乎常人。
驀地,秦硯的輕笑聲在黑暗闃寂中響起,很薄的音。
“這算是誇獎嗎”
姜霓:“……”
“睡吧,沒關係。”秦硯的聲音放輕,“好好休息,晚安。”
偏僻的小鎮,陌生的酒店,並不算舒適的床和被子,姜霓將深藍的小熊抱在懷裡,聽著不遠清淺的呼吸聲,漸漸陷沉睡。
做了一個很神奇的夢,夢裡怪陸離,到都是各種的絨小熊,拿起一隻深藍的,小熊乎乎的,一耳朵,棉棉的一塊被了下來。
原來,是棉花糖做的小熊。
捨不得吃掉小熊的耳朵,粘又粘不回去,急得直掉眼淚,上起了一層薄薄的汗。
姜霓皺眉,漸漸從睡夢中清醒。背後冷汗涔涔,下腹翻湧著不適,像被泡在一汪冷水裡。
“怎麼了”
秦硯的聲音響起,人也起,沙發上的被子落。
姜霓皺眉,喃喃開口,“肚子疼……”
邊的床墊下去一塊,秦硯探上的額頭。
還好,沒有發燒。
“疼得厲害”
“還好。”姜霓蜷著子,用絨小熊抵著小腹,可似乎於事無補。
“你忍一下,我去買點——”
秦硯起,話還沒說完,就被姜霓攥住了T恤的下擺。姜霓睜開眼睛,烏黑亮的一雙眸子,“不用。”
聲音很小,像是。
“你……陪我待會兒。”
秦硯又重新在床邊坐下,他倚在床頭,了姜霓的發頂。
邊傳來溫熱,姜霓本能靠近,整個人蹭到他邊,汲取熱源。
“都說讓你吃一點,這下……”訓誡的話沒能說完,秦硯又了姜霓的額頭,“還有哪兒不舒服嗎”
“沒有。”
“不舒服就要說,不要逞強。”
“你好囉嗦。”
“……”
秦硯的掌心異常溫熱,是姜霓貪和求的溫度。又靠近了一點,整個人窩在秦硯邊,隔著薄薄的料,溫熱清晰傳遞,緩解了的不適。
“秦硯,你說是不是老天爺在懲罰我,因為我不自律,貪涼。”姜霓把臉埋在秦硯的側,聲音的,沒什麼力氣。
“要聽實話嗎”
過分理智的男聲,姜霓頓了一下,“你別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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