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謝家一系的勢力徹底消失。
而陸時寒的份,則一直含混不清。
回憶至此,陸堯臣看著陸時寒,他有些出神。
陸堯臣是知道建寧帝的心思的,建寧帝想讓陸時寒恢復份,把皇位傳給陸時寒。
無法否認,建寧帝這一刻確實是如此想的。
但建寧帝終究是個皇帝,且生多疑,日后他會一直這樣想嗎?
尤其陸時寒從未與建寧帝長久地相過,可宮中的那些皇子卻自長在建寧帝膝下。
所謂父子親,終究是相出來的。
日后,當陸時寒也為皇子,可能會威脅到建寧帝的皇位,再有與其他皇子的比較,建寧帝的心思還會一如現在這般堅定嗎?
陸堯臣不知道,恐怕建寧帝也不知道。
陸堯臣道:“時寒,不論你如何選擇,且記得一點,為父永遠站在你后。”
陸時寒青的眼睫垂下,“父親,兒子知道。”
…
離開定國公府后,陸時寒回了大理寺理公務。
待到傍晚時,陸時寒才離開大理寺。
也是巧了,陸時寒離開時正好到了散值的一眾員。
這些員有年紀大的,也有年輕的,沈正甫也在其中,瞧著樣子像是要一起去酒樓里聚一聚。
有人眼尖的認出了陸時寒,還道陸大人竟也在這兒,真是好巧。
當即就有人邀請陸時寒也一道兒去。
眾人都這樣說了,陸時寒自是不好拒絕,一行人一起去了附近的酒樓。
這是間清雅的酒樓,還有先兒在一旁說書。
一眾員又都是讀詩書的,不免唱和起來。
陸時寒則倒了杯酒,以晚輩的姿態給沈正甫敬酒:“沈伯父,聽聞您素竹葉青,這酒是店家新釀好的,您嘗嘗如何?”
沈正甫欣然接過,他嘗了一口,眉頭都挑了起來:“卻是好酒,賢侄,你也多喝幾杯。”
說實在的,陸時寒一表人才,能力又這樣出眾,饒是以嚴苛的目來看,沈正甫也不得不承認陸時寒的優秀。
他實則很欣賞這個后輩。
再加上陸時寒又救了沈扶雪,沈正甫還是很想與陸時寒好的。
自然,只是同陸時寒好,其余的陸家人也就罷了。
一旁的陳老大人見兩人一老一,如此和諧的模樣,不由道:“小沈,我記得你膝下有個兒,正好時寒也未婚配,不若你將兒許配給時寒,也是事一樁。”
陳老大人已經七十余歲,德高重,頭眼也有些花了,按理早該致士頤養天年了。
不過陳老大人滿懷一腔報國之心,還時不時地理朝務,這才會來此小聚。
不過陳老大人一心撲在朝務上,從不理俗,更不知道小輩間的事,自然不知道沈扶雪曾經和陸顯訂過婚又退婚的事。
場間的人聞言不由一滯,氣氛有些尷尬。
沈正甫舉杯的手尷尬地落在空中。
陸時寒很好,他也很欣賞,若是陸時寒日后有難,他也會傾力相助,不過也就僅止于此。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沈正甫日后是不想再與陸家相了,更遑論把兒嫁過去。
再者說了,就是沒有這檔子事,又豈能先與侄子訂婚,再嫁與叔叔?
簡直是不統……
所以,他是不可能把兒嫁過去的。
好在很快有人同陳老大人解釋了一下,眾人又提起旁的事,這話題才過去。
陸時寒何等聰明,自然察覺到了沈正甫細微的緒變化。
陸時寒沒再給沈正甫敬酒,而是不著痕跡地湊到了年輕員旁邊。
直到小聚結束,一眾大人各自回了府。
陸時寒也回了別院。
陸時寒坐在書房的椅子上,他眉心郁郁,眸中思緒不可知。
陸時寒抬手了眉心。
最初,他只是想結束沈扶雪與陸顯的婚約而已。
這樁婚約本該順利地了結,卻沒想到陸顯忽然出乎意料地求娶沈扶月,倆家也因此結下了梁子。
陸時寒何嘗看不出來沈正甫的心思。
他當真沒想到,當初之舉竟然反而變了阻礙。
他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想求得沈正甫的同意,只怕會很不容易。
再者,就是他的世……
他的世一經牽扯,便會朝野。
如果不解決,朝中的那些暗涌也不會結束。
陸時寒想起了他曾經做過的那個夢。
夢境中,沈扶雪是他的妻子。
夢境中的片段支離破碎,零零散散,他并不能拼湊出所有的信息,他也不知,前世的他是何時娶沈扶雪為妻的。
不過,現在的他只能暫時等待一段時間。
只有把這些復雜的事都解決以后,他才能娶沈扶雪。
否則,若是一朝不慎的話,只會給沈扶雪帶來傷害。
他只想沈扶雪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等解決這些麻煩,他一定會求得沈正甫的允諾,讓沈正甫同意將沈扶雪嫁給他。
現在,只能暫時先委屈沈扶雪了。
外面起了風。
陸時寒的影映在窗紙上,被晃的燭火照的搖曳不休。
第31章
◎聲音的:陸大人,你想我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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