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雪原以為會睡不著,沒想不一會兒功夫就睡著了。
翌日一早,云枝過來服侍沈扶雪洗漱用早膳。
這廂,沈扶雪剛收拾停當,陸時寒就帶著何大夫過來了。
沈扶雪不能,只好在榻上給何大夫頷了頷首,算是見禮。
何大夫依舊是一如往常的言語,到了這兒以后也沒說話,而是徑自檢查沈扶雪的。
片刻后,何大夫道:“傷是小傷,只要按時敷藥,養些時日也就好了。”
傷暫時不必管了,重要的還是沈扶雪的子。
沈扶雪明白何大夫的意思,出手,何大夫搭上了的脈。
何大夫之前已經看過了沈扶雪的脈案,對沈扶雪的病有了一定的了解,不過還是要親自診一下脈,也能更確定一些。
何大夫慣來言語,連神幾乎都一不變,這會兒卻難得挑了眉。
他看了眼沈扶雪:“小姑娘竟活到了現在,真是不容易。”
沈扶雪抿。
其實若非托生在濟寧侯府,家里頗有錢財,一直請醫問藥,怕是早就死了,能活到現在也正是因為從小把藥當飯吃。
半晌,何大夫才放下手。
沈扶雪收回了手,云枝把沈扶雪挽起的袖子放下。
何大夫一如既往地快言快語,直接道:“你的病,我治不了。”
雖說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沈扶雪此時聽到,還是難免有些失。
陸時寒眸深重,如同裹挾了冰雪,他閉了閉眼,恢復了往常的模樣:“何大夫,那你看該怎麼辦?”
何大夫聞言抬頭看了下陸時寒,他此番來此,可是收足了陸時寒的診金的,合該盡力辦事。
何大夫道:“不過老夫會想些法子的。”
何大夫說著看向沈扶雪:“日后你要是按時服老夫的藥,并輔以針灸,便不會再畏冷怕寒了。”
沈扶雪眼睛一亮。
何大夫的意思是,要是按時吃他開的藥的話,的子便不會如同以往一般抵不了寒冷了。
也就是說,以后不必再在冬日時離開京城回州了,可以一直留在京城,陪伴著父母哥哥了!
這可當真是個天大的驚喜!
沈扶雪眉眼間是抑不住的歡喜:“何大夫,謝謝你。”
何大夫收起藥箱:“不必謝,老夫是收了診金的,收人錢財替人辦事,天經地義。”
何大夫說完便出去開藥方去了。
沈扶雪著陸時寒。
知道何大夫的意思,要謝自然該謝陸時寒。
陸時寒實在幫了太多次了,要是只說一聲謝謝,好像太單薄了。
沈扶雪的眼睛漉漉的,沒有道謝,而是道:“陸大人,時辰不早了,你昨天都耽擱一天了,現在還是早些回大理寺吧。”
陸時寒平時那麼忙,這下耽擱了這麼長時間,不知道積了多事。
不想陸時寒再為的事,而耽擱正事了。
陸時寒道:“好,你好好在這兒休養,等我忙完了手頭的事再過來。”
兩人沒有再說所謂的謝謝與不用謝,而是就這樣平淡地暫時道了別,像是一對尋常而又普通的小夫妻。
陸時寒離開后,沈扶雪正式開始了在莊子里養病的生涯。
每天都一頓不落地喝苦的不行的湯藥,同時,何大夫還會每天給針灸。
日子過得平靜而又有規律。
沈扶雪也時不時地給家里寫信,告訴沈正甫和紀氏每日都做了些什麼,又吃了什麼藥,讓他們別擔心。
對了,還有給沈霽的信,沈扶雪也一日不落地寫著。
只不過,整日在屋里待著未免有些煩悶。
這一日下午,云枝用椅推著沈扶雪出了房門,欣賞前院的風景。
不用提,椅亦是陸時寒遣人送過來的。
還別說,有了這椅方便多了,沈扶雪也能每天出去氣了。
這廂,沈扶雪坐在椅里看合歡花。
莊子建在山里,山里什麼花樹都有,而最多的則是合歡花。
莊子的前院足有四五棵合歡樹。
紅云一般的合歡花盛放著,簇簇挨挨地在一起,連一片隨著風飄。
像是傍晚盛開的煙霞,的不可思議。
沈扶雪的臆都跟著開闊了許多,這莊子的景真是好極了。
雖是在山上養病,但也不難捱,甚至還頗有幾分意趣。
云枝道:“姑娘,灶上還燉著湯羹,奴婢得過去看看,等一會兒再過來,你要是有什麼事,就隨時奴婢。”
沈扶雪點頭:“好,云枝你去吧,正好我還想在這兒多待一會兒呢。”
云枝走后,前院更安靜了,只有風吹過枝葉簌簌的響聲。
風吹過合歡樹,一瓣合歡花正落到沈扶雪的膝蓋上。
沈扶雪撿起合歡花。
“不見合歡花,空倚相思樹,總是別時,那待分明語……”
沈扶雪想起了從前在書里看過的詩句,倒是恰合景。
陸時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景。
一素的小娘子坐在椅上,垂眸看著手上的合歡花。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正好看到沈扶雪纖長的脖頸和白皙的側臉,的半側容沒在樹下過的暮里,和好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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