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詠先把頭轉過來,不久之后,再又把頭轉過去,誒,這西貝貨又盯著他在看,見得狄詠回頭,立馬避開。
有趣,更有趣了。
狄詠接著假裝沒注意,又把頭轉回來一會,無意間還掃視回去,這西貝貨還盯著他看,然后又避開了。
老子這麼大的魅力?姑娘家都男扮裝追到青樓來了?
狄詠滿心疑不解,卻又頻頻假意回頭。
正好坐在狄詠后的楊得忠也察覺出了不對,順著狄詠的眼神看了過去,搞清楚了怎麼回事之后,立馬起扶刀,幾步到得那西貝貨面前,開口喝問:“什麼人?有何居心?”
狄詠轉頭一去,正見楊得忠喝問那姑娘,連忙招手:“得忠得忠,你這是作甚呢?莫要嚇著人家!”
楊得忠還答:“大哥,此人窺伺頻頻,定是居心不良,莫不是刺客?”
楊得忠還真是這麼想的,畢竟狄詠是真有仇人的,比如昔日無憂的網之魚之類的。
“你才是刺客!”那姑娘起相譏,倒也不怕楊得忠這般人高馬大持刀的漢子。
然后楊得忠愣了,傻了,站著一不,兩眼大大,也閉不住了!
怎麼回事?狄詠還喊:“得忠,回來,莫要無禮!”
楊得忠不應了,形開始有些發抖。
“得忠,回來回來!”狄詠還喊呢,沒事嚇唬人小姑娘干什麼?
卻見楊得忠忽然兩一,差點就要跪下去了,就聽那男子打扮的姑娘一聲呵斥:“滾!”
楊得忠沒有跪下去,連忙站直了,轉就滾,屁滾尿流。
“怎麼回事啊?”狄詠還問呢,自是察覺出了不對勁。
楊得忠戰戰兢兢,眼神慌,結結附耳來說:“大大大哥,公主,長公主,福康公主!”
他為什麼能認識公主呢?因為他在宮中當差好幾年,皇帝唯一的孩子,他雖然難以接,但也見過幾次,此番臨近當面,認出來之后,那真是給嚇壞了。
“公主?”狄詠眉頭一皺。
“對對對,大哥,公主!”楊得忠心神定不住,今日可犯了大罪。
“怕什麼?不就是公主嗎?假裝不認識就是了。”狄詠安著楊得忠,心中疑更甚,這大宋的公主這麼野的嗎?
上元節,男扮裝,逛青樓?
仁宗這樣的皇帝,不讓自己的兒讀書繡花學禮儀做工?讓出門逛青樓?
狄詠不知道,歷史上這位公主,那可是連駙馬的親媽也敢毆打的!這公主打完婆婆還要向仁宗趙禎去告狀,趙禎還護犢子,想盡辦法讓離婚,甚至一度還有人給趙禎出謀劃策要把駙馬給毒死,最后趙禎倒是沒有同意毒死的計策。
逛個青樓算什麼?
狄詠只知道,這公主逛青樓,卻在看他。
完了,完蛋溜……
這事不能多猜……
不會是看上老子了吧?
狄詠又回頭看一眼,那公主當真又看向狄詠,這回倒是不避視線了,還上下打量著的狄詠。
徹底完蛋了!
這公主實在是野,背后還有一個溺的皇帝老爹,娶回家,日子肯定是凄凄慘慘戚戚……
為什麼這公主偏偏要看上老子?老子哪里好?老子改還不行嗎?
此時劉幾正好又問:“子道兄,這個如何?秀外慧中,唱腔人……”
;狄詠一抬頭,人都沒看清,直接說道:“這個好!必可名!”
劉幾大喜,懷中一掏,便是招呼小廝送去。
姑娘還起行禮謝:“奴家云瀾拜謝劉伯壽劉公子大作!”
“子道兄,聽曲聽曲,小弟的曲子……”劉幾榮耀在臉,左右在看,便是要睥睨滿場,看看誰與爭鋒!
沒想到狄詠也拿起了筆,正在撓頭!
曾鞏還笑呢:“看上了?”
狄詠點頭:“看上了,看不上也得看上!”
“嗯?”曾鞏不解其中之意。
狄詠也沒法了,臟水也得往上潑了,反正就得改,不好也要改好,夜宿花柳,你怕不怕?風流,你要不要?
還不夠?
那再來一個狂妄自大,你走不走?
狂妄自大加瘋癲無禮,你還看得上不?
我除了長得帥,我一無是啊!
寫完一曲,狄詠站起來,一聲大喊:“諸位,今夜,某家一曲,勝卻爾等無數!你們就是加起來,也比不得我狄子道半分!今天下才有一石,我狄子道獨得八斗!這位……這位云瀾姑娘,今夜備好席面等候某家來會!”
忽然滿場一片寂靜,目聚集,看狄詠如看傻子!
就算你狄子道厲害,也沒有這麼……裝的吧?曹植才高八斗,那是人家吹的,還有自己吹自己的?
幾個菜?喝這樣了?
司馬看傻了,曾鞏看愣了,曾布曾牟低頭捂臉,大概是想表示:我不認識他。
唯有楊得忠揮舞手臂,激一語:“好!大哥好樣的!”
暴躁年晏幾道已經站起來了,指著狄詠大罵:“狄詠,你好生無禮,豈敢輕看天下文才?”
狄詠回頭看了一眼福康公主趙徽,正見眉頭鎖起,得加把勁:“晏幾道,若非你父余蔭,你算個什麼?”
“你!你你你,你填一曲來,便看看如何得倒在座諸多大才!”晏幾道拉幫手了,反正狄詠說在座的都是垃圾,眾怒在此。
鄭獬也開口了,不過依舊高傲姿態:“呵呵……我平常里也不過自比李杜之才,倒是讓無數人厭煩不已,如今出了個狄子道,自吹自擂,要占天下才之八斗,倒是有趣!”
狄詠雙袖一縷,大手一揮:“爺爺教你們看看,看看什麼才是詞到巔峰,來人吶,把詞取了去,教云瀾姑娘唱起來!”
司馬還輕聲勸道,想給狄詠一個臺階:“子道,子道,吃醉了不是?”
曾鞏也正在拉狄詠角:“子道,莫要放浪形骸……”
曾鞏的語氣都與歐修如出一轍。
狄詠哪里管這些,又回頭看了一眼公主殿下,這公主正撐著頭看著他,看戲的模樣……
自是有小廝來取詞,臺上那云瀾姑娘,早已是又驚又喜又,實在是狄詠之語過于骨,晚上還要來會。
程頤程顥兄弟,頭接耳再說:“兄長,這狄詠,怕不是瘋了!”
“哼哼,便是今日這般做派,明日傳到胡夫子耳中,便是有趣了……”
滿場嗡嗡一片,敢怒的,敢言的,敢怒不敢言的……反正臉上都寫著不爽
倒是狄詠有些急了,回頭看得一眼,公主殿下雖然鎖著眉頭撐著腦袋,卻還坐著呢。
我他媽都豁出去了,豁這樣了,你還不搖頭而走?這是有傾向?
狄詠還得想想,還能有什麼能豁出去的……
臺上云瀾,已然在看詞,琵琶聲起,就要開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