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篇6】順路

作爲閻都督信重的手下，李副的效率不是蓋的。

楚第二天下學回家，就看見自家房子隔壁的大洋房有一群工人進進出出，儼然是換了新主人。

到了第三天下學，才推著自行車出了校門，就看見一輛眼的小轎車。

「……閻大哥？」車窗著，楚有些不確定，但車旁筆直地站著一個軍裝上尉，楚記得他是跟在閻戰邊的人。

「我正好順路，送你回家。」車窗搖下，出閻戰英的臉。

「可是我騎了車的……」楚父離世後，手下的人也做鷹鳥散，偌大的楚宅就只剩下一個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當然也沒有了專職的司機。雖然後院停了一輛轎車，但楚也不會開，乾脆翻出了庫房裡的永久牌自行車，當作通工。

李副站在車邊，覺自己的後背發麻，不用回頭他都知道，是自家都督在瞪著他。

他立刻揚起一抹狗的笑，從楚手裡奪過自行車，「楚小姐，您放心，您的車我一定完好無損的送到您家！您貴，還是坐汽車安全。」

還算有眼力勁兒。

閻戰收回目。

車把被牢牢握住，面前還是李副可憐兮兮的懇求模樣，楚心好笑，也不矯，將自行車遞給李副，自己拉開車門，坐在了閻戰邊。

「那就謝謝閻大哥了。」

「不用客氣，」閻戰頷首，「應該的。」

今日穿的是一襲棉麻學生裝，上是系著盤扣的襯衫，下是齊膝的黑，十分乖巧。坐下後，隨著的彎曲，擺微微向上了幾寸，出一點瑩白的，甚是乍眼。

閻戰端坐著，視綫不經意的一瞥，立刻像被灼燒了般回，直直地目視著前方，好似面前的椅背能被盯出花兒來。

楚任由倚在的皮質座椅上，隨地像是在自己的車裡。倒是旁的主人家閻戰，背脊直，像是個拘謹的客人。

有些好笑，這份地位，怎麼覺顛了個個兒呢？

閻戰忽然側頭，「傷口如何了？」

他想起那天楚手臂上的鞭痕，目又落在了的上。

「還要多虧閻大哥的傷藥。」本來就是小傷口，沒兩天就結痂了。楚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手腕被男人驀地握住。

閻戰不放心，將的手握至前，仔細查驗了一番。

「不可大意，」他一臉嚴肅，「這幾日最好別水，否則可能會留疤。」

男人的手掌乾燥溫熱，拇指在傷口上磨時輕而專注，楚覺得有點的。

手腕，心也。

故作爲難地逗弄男人，「可是，我報名了學校的『子游泳社』呢。」

民國初期，隨著子解放運的興起，游泳也爲解放的一面旗幟，在學校頗爲歡迎。

游泳，勢必就要沾水，而且，還會穿那等暴的服……他也是過高等教育的人，對於子解放很理解，但一想到的曼妙會暴在其他男人眼中，閻戰心下便不虞起來。

他皺起眉頭，「不許去。」

楚挑眉。

閻戰話一出口，便也覺得自己這話太過無理霸道，立刻解釋道，「若想學游泳，我可以教你。」他當年也是在北洋水師待過一陣的，鳧水當然不在話下。

「那好吧……」楚妥協地點點頭，「那我先同社長請個假。」

閻戰住邊「要不你直接退社」的話。

他腦海裡浮現起父親以前的嘮叨，追求不能慌，不能急，要徐徐圖之。

車廂裡安靜下來，氤氳的氣氛再一次縈繞在兩人邊。

閻戰繼續盯著椅背，而楚則側頭向窗外。

似乎一切跟剛才沒有變化。

除了兩人之間握的手。

閻戰像是忘了一般，大掌依舊鬆鬆地圈住的手腕，握在自己的側。

楚瞥了一眼男人又開始泛紅的耳朵，也沒有回手，著車窗外匆匆略過的繁華景象，抿輕笑。

這樣的氛圍沒有持續多久，因爲目的地到了。

「謝謝閻大哥，我到家了。」楚輕輕了一下手臂，閻戰才恍然鬆開。

手掌不知什麼時候凝出了汗，閻戰替楚打開了車門。

楚推門而下，轉卻看見閻戰也跟著下來了。

「？」剛才吃了一路的豆腐不算，難不這男人還想讓自己邀請他到家裡坐坐？

楚覺得這個男主有點悶。

「咳，」閻戰指了指鄰著楚宅旁的公館，「我也到家了。」

楚睜大眼，心裡忽然覺得，這個男主不是有點悶……

而是，非常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