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兒生平第一次覺得時間如此難熬。

終于，后的房門打開，大夫一臉沉重的從里面出來。

“大夫，我兒怎麼樣了？”宮清月臉上淚痕未干，若不是趙嬤嬤一直將扶著，只怕連站都站不穩。

大夫搖頭嘆息道：“王爺中奇毒，那肩上的傷口都發黑了，這毒霸道無比，倒像是南疆那邊才有的蠱毒，若找不到解藥，不出三日，毒骨髓，就是華佗在世，也回天乏了……”

已經不記得是第幾個大夫這樣說了。

宮清月面慘白，子踉蹌著往后退了幾步。

趙嬤嬤連忙將人扶住，亦是老淚縱橫地安道：“主母萬萬要保重子，興許還有別的辦法……”

宮清月悲痛地道：“都請了無數大夫了，都是一樣的說辭……沈大夫又不在宮里，我兒只剩下三天的命了，他如何能等得？”

林霜兒整個人如同木樁，站在原地一不，仿佛被人生生去了靈魂……

“怎麼會……怎麼會呢……”臉上的盡失，林霜兒心痛到無法形容，只覺得連呼吸都痛。甚至連哭都忘了怎麼哭，只里不斷重復著同一句話。

宮清月轉看見，見面無表的站在那里，所有的悲痛頃刻化作怒火。

“賤人！都是因為你！”宮清月發瘋一般沖過去，狠狠扇了林霜兒一掌。

林霜兒的臉被打得側向一邊，沒還手，亦是沒哭，只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任由宮清月打罵。

一個接著一個的掌落在林霜兒臉上，宮清月氣紅了眼。

“林霜兒！怎麼死的不是你！”

“我兒做錯了什麼？要因為你這喪門星，平白遭這些！”

“若我兒此番醒不過來！我定會將你千刀萬剮！隨我兒陪葬！”

無數個掌落在臉上，只覺得臉頰又麻又腫。

在聽見最后一句“陪葬”時，才終于有了反應。

林霜兒紅了眼眶，緩緩抬眸看向宮清月，道：“若夫君死了，我絕不獨活……”

莫說陪葬，就是要替他去死，也愿意的。

宮清月氣昏了頭，撿起地上的花盆往上砸，幸而趙嬤嬤及時阻止了。

“你算什麼東西！你即便死了，我也不會將你和我兒葬在一！我定然會將你丟去葬崗喂野狗！讓你死無全尸……”

宮清月將畢生最惡毒的話統統宣泄在了林霜兒上。

林霜兒不再吭聲，只是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淌。

“你還有臉哭！你有什麼資格哭！若不是因為你，我兒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林霜兒！我要你給我兒償命……”宮清月緒太過激，終是支撐不住，整個人昏死了過去。

林霜兒攥著拳頭，指甲深深陷了掌心里，鉆心的疼痛迫使強撐著，保持著理智與清醒。

不能倒下，夜北承還沒醒，一定要親眼看見他沒事。

大夫搖了搖頭，提著藥箱正離開。

林霜兒抹了抹眼淚，手攔住了他。

“大夫……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的聲音無比沙啞，許是哭了太久，將嗓子給哭壞了。

;大夫嘆息道：“這毒實在難解，老夫以前從未遇見過，況且，這毒霸道無比，毒已經融，老夫實在是束手無策……”

林霜兒哽咽道：“可我以前聽說，世間萬，相生相克，無論何種毒藥，都有能解得了它的解藥……”

大夫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麼，對林霜兒道：“姑娘這麼一說，倒是點醒了老夫，傳言，這世間有一種蛇，名喚烏金赤尾蛇，若能捉得此蛇，取其蛇膽，剝其蛇皮，與蛇一并相熬，方能解百毒，利百病。”

林霜兒呼吸漸漸急促：“這麼說，我夫君的毒有辦法解？”

“只不過……”大夫略微蹙眉，林霜兒的心瞬間揪做一團。

“不過什麼？”林霜兒忍不住追問。

大夫繼續道：“那蛇兇悍無比，且是條劇毒蛇，若是不小心咬到，只怕必死無疑……更何況，那蛇習難料，極為難捉，就是整個長安城的藥鋪，都找不出一條，就連老夫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這蛇的樣子……”

“只是聽人說，這蛇通呈金，那金燦燦的，猶如黃金一般，因此也極為珍貴……”

林霜兒臉愈發蒼白了些，著聲音道：“我……我知道哪里有，我可以去捉的……”

大夫詫異地看向，道：“你見過這蛇？”

林霜兒點了點頭。

自然是見過的，不止見過，還清楚這蛇的習。

當年在清河縣的時候，阿爹時常帶著進山采藥，每每都要到日落西山時才會回家。

那時，便時常能見著一些烏金赤尾蛇。

想，這些人之所以捉不到它，大抵是不知道這蛇在日下通呈黑，只有晚上的時候，渾才會蛻變金。

可這蛇夜伏晝出，與其他蛇類習相反，因此，人們才會覺得它極為難捉。

大夫道：“姑娘不怕蛇？那蛇可是有劇毒的，若是被咬到，后果不堪設想啊……”

林霜兒攥的拳頭在微微發抖，連同著聲音也有些發：“不怕的……”

聞言，大夫也不再相勸，而是從藥箱里取出一瓶藥遞給林霜兒，語重心長地同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再相勸了，老夫這里有一味藥，若是姑娘不小心被蛇咬到，涂一涂這個，興許能暫時制住蛇毒。”

林霜兒收下了大夫給的藥，并對大夫連聲道謝。

大夫道：“若姑娘真被蛇咬到，這藥也只能制，不能解，姑娘萬分小心才是。”

林霜兒沖大夫笑了笑，道：“沒事的，即便能制也好，只要能讓我撐著回來……”

“唉……”大夫嘆了口氣，背著藥箱走了。

林霜兒也不敢耽擱，囑咐冬梅和玄武照顧好夜北承，自己打算獨自進山。

玄武和冬梅不放心，想要一起跟著。

冬梅道：“多一個人多一個幫手，王妃帶著我們一起吧。”

林霜兒也知道這個道理，可這次卻帶不了他們。

“那蛇十分狡猾，人多反而會打草驚蛇。況且，你們不清楚它的習，若是驚擾到了它，它會立刻鉆進巖石中，再也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