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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強要親的事兒玉青時聽秦三嬸說了,可沒聽太細緻。
聽到秦老太的話恍惚了一下,老太太沒注意到的表,自顧自地說:「他家這事兒辦得急,說是月底就要擺喜酒了。」
「雖說咱家跟他家鬧了一場,可咱家有事兒的時候,他家也是來了人的,等薛強親的時候,咱家怎麼也得去一趟。」
住在一個村子裡過活的人,就像是上皮跟下皮,總有磕絆的時候。
可不管吵嚷得再兇,只要那層臉面還想要,有搭把手的地方肯定是要出面的。
否則就會被人著脊梁骨說閒話。
玉青時知道秦老太這話的意思,笑了笑不以為意地說:「到了日子就去一趟也無事,左右都是一個村裡的。」
秦老太說不清什麼滋味地輕輕一嘆,說:「話是這麼說,可我想著心裡還是不是滋味。」
說著往門外看了一眼,確定沒人經過快步走到玉青時的邊,低了聲音說:「遲遲,你跟我說實話,你跟於淵到底怎麼回事兒?」;
不等玉青時接話又說:「我可都聽人說了,你那日被大雨阻在了山里,於淵冒著雨去找的你,還是他扶著你去鎮上,你倆……」
「。」
玉青時哭笑不得地打斷了的話,無奈道:「什麼事兒也沒有。」
秦老太半信半疑地皺起了眉:「當真?」
「比真金都真。」
玉青時利索地把手裡的東西收拾好,站起來說:「他就是激咱家收留他,湊巧拉我一把罷了。」
「這有什麼好多想的?再者說……」
「那人走了就不會再回來,都是沒影兒的事兒,想這麼多作甚?」
秦老太言又止地頓了頓,默了片刻苦笑說:「也是。」
「他是外來人,也不知底,是我心急了。」
玉青時自己不如山。
秦老太想著的婚事,卻暗暗愁得白了好些頭髮。;
好好的姑娘家,哪兒哪兒都不見得比誰差了半分,可要是就這麼耽擱了年歲,往後說不定要有多人嚼舌。
滿臉憂地嘆出聲來,正想開口時,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道娃娃的聲音。
「秦大寶,你來我家做什麼?」
在門口玩兒風箏的元寶滿臉不悅地看著端著個碗的秦大寶,小板繃著,像是時刻防備著他作妖。
秦大寶顯然也有些不自在,可想著來之前親娘叮囑的話,卻不得不著頭皮說:「我娘讓我來送東西。」
「送東西?」
「什麼東西?」
元寶戒備心強得很,擋住了門就不讓他往裡進。
秦大寶本就是個寵壞了的,又喜歡欺負元寶。
見了立馬就說:「秦元寶你什麼意思?」
「你趕給我讓開,不然我就……」
「你就怎麼樣?」;
「難不你還想打架嗎?」
元寶氣哼哼地把手裡的風箏放在地上,擼著袖子咬牙說:「打架就打架,誰怕誰啊,有本事你就放馬過來,看我今天會不會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耳聽著兩個娃娃一言不合就要起手了,秦老太呦呵了一聲趕追了出去。
「元寶!」
元寶擼到一半的袖子被秦老太拉著扯了下來,咬著不甘心地橫了秦大寶一眼,抱起自己的風箏蹦躂著進了院。
分明是他先挑釁的,可話到了裡卻是門外的人理虧。
他張就說:「那秦大寶一看就沒憋著什麼好屁,說不定就是來找茬的。」
「姐姐你坐著別,我這就去找子來,無論如何我……」
「秦元寶。」
「我看你像找茬的。」
元寶心虛地著懷裡的風箏沒敢吭聲。
門口的秦老太留了幾句沒留住,片刻後端著一個上頭蓋了芭蕉葉子的大碗走了進來。;
玉青時看到端著的東西眼裡泛起了無形的漣漪,好奇似的笑著說:「這是送的什麼?」
秦老太拿開上頭的葉子看了一眼,表頓時也變得古怪了起來。
「炒蛋。」
秦大家裡餵了十幾隻下蛋的母,每日撿到的蛋也多。
多年前還以懷疑家裡的蛋被人了為由,險些抓著元寶打過一頓。
分家多年,不論年節都無來往。
這還是頭一次從他家的門戶里送了東西出來,很難讓人覺得不稀奇。
奇怪是奇怪,可送來的炒蛋總不是害人的東西。
秦老太正想說讓元寶嘗一口時,玉青時突然說:「,這蛋送來都涼了,元寶年紀小吃了恐會不適,我熱一熱再吃吧。」
這話說得在在理,秦老太也沒多想。
正巧快到吃飯的時候了,想著元寶早上念叨的鹹菜進屋去搬鹹菜缸子。;
玉青時端著裝滿了炒蛋的碗背過,把袖口的一銀針拿出來了蛋里。
銀針亮如初,不曾變。
也聞不到什麼異味。
看著手裡的蛋,玉青時難得地陷了沉默。
無毒。
無古怪。
秦大娘被關了數月,難不真的改兒了?
可為何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
默不作聲地把銀針收回袖口的暗別好,若無其事地去熱菜。
吃過飯,秦老太閒不住去看地里的種子是什麼況。
玉青時坐著無事,索就把元寶畫過的宣紙翻過面擺在桌上,琢磨著做點兒什麼買賣拓展生計。
於淵走之前給的那些銀子沒當做是自己的。
若是那人有機會回來,那銀子也定是要盡數歸還。
手頭現在沒了多余銀,家裡的幾畝地仔細侍弄下來能讓人吃飽,也不死人。;
可問題在於只吃飽還是不行。
元寶年歲漸長,老太太也一年老過一年。
不管是為秦老太的以後還是元寶的將來著想,都必須額外想個法子賺些銀子。
否則長久下去肯定不是辦法。
玉青時因腳傷之故,只能在家裡寫寫畫畫。
轉眼半月景而過,玉青時腳上惱人的傷也終於見了起。
秦老太又驚又喜地圍著轉了幾圈,難以置信地笑了起來。
「原以為怎麼也要個把月才能好,誰承想好得竟這樣快。」
「你確定一點兒都不疼了?」
玉青時也很詫異能好得這麼快,不過轉念一想或許是於淵給的藥膏的緣故,怔了下說:「不疼了。」
「都好全了。」
「好全了就是好事兒。」
秦老太高興得喜上眉梢,裡一邊念著菩薩保佑,一邊說:「我之前還擔心說我明日去鎮上賣蛋,你自己在家只怕是不行,如今見你都好了,那我就能放心出門了。」;
「要去鎮上?」
「對啊,我昨兒個把攢下來的蛋數了數,足有五十多個,留下些給你和元寶吃,其餘的我想拿去鎮上賣了,順便再買些米回來。」
「可你明日不是要去薛強家裡幫忙嗎?」
按村裡的規矩,擺喜酒都是三日。
頭一日請人來幫忙搭桌擺凳,從鄰里四家借碗筷借用得上的傢伙什,把席面要用的東西準備好。
次日是正酒。
正酒擺完了,第三日就是請幫忙的村里人吃飯,順便再把借來的東西還回去。
薛家娶的媳婦兒不是秦家村的,正酒那日還有不外村的人也要來。
為了把席面辦得風面,薛家夫婦早早地就開始四借東西請人幫忙,秦老太也在其中。
秦老太聞言嘆了一聲,說:「是要去幫忙,可是鎮上趕集一月就一次,要是不趕著去把這些蛋賣了,天兒越來越熱,你和元寶吃不完的話沒多久就全都寡了,可惜了。」;
幾十個蛋雖說不值多錢,可有一個算一個。
賣了這些蛋,總能把紅封的空缺補上。
玉青時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說:「要不我去吧。」
「那怎麼行?你這傷……」
「,我去鎮上還有點兒別的事兒,去賣蛋的時候順便就辦了。」
「再說我跟薛嬸鬧得不愉,薛強家這事兒我也不太想去,你去幫忙我去賣蛋,正好兩頭都不耽擱。」
玉青時說得堅決,又再三保證了自己會格外小心。
秦老太躊躇了半響,到底還是點了頭。
畢竟起得再早,去鎮上折騰一趟回來也到中午了。
要是去得晚了,薛家嬸子說不定還有什麼閒話可說。
秦老太去把蛋撿到籃子裡,周圍細細地撒上了谷糠以免磕碎。
玉青時站在一旁看著,眼裡微輕閃。
明日去鎮上,或許能把於淵賣了的耳環贖回來。
不想欠任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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