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慶奎冷哼一聲，找個位置坐下：“意外死的多了，你能不能活到我這個歲數還真不一定。”

    “大家都聽說沒有！”劉慶軍說道：“這兩天想要購買貢酒的都把酒廠電話打了，人高廠長高風亮節，全都拒絕了，說這酒就是大高粱換的包裝，改了名字，不能賣。”

    說到這，劉慶軍豎起大拇指：“人家高廠長的人品絕對是這個，不愧是德高重的老黨員老領導，在危難關頭，總是選擇和廣大人民站在一起。寧可讓一千多職工肚子，也堅決不賣這種換湯不換藥的假酒。這種舍己為人的神和崇高品質值得我們敬仰和學習。”

    劉慶軍的冷嘲熱諷，讓高慶奎的臉瞬間沉下來。其他人都在興致的看熱鬧，因為這兩人的恩怨，在場的全都知道。

    嘎吱一聲，會議室的門開了，三名中年人在外麵走進來。

    “大家都到了吧。”說話的四十二三歲，材清瘦，穿著得的西裝，戴著眼鏡，看起來很是儒雅。

    這個人就分管工業、商貿的副室長左培明，這次會議就是商討企業改革，隻是他心裏也明白，改革可不是那麽容易。

    因為沒有可參考的案例，都在喊改革，甩掉包袱,減輕負債,輕裝上陣，這樣才有發展。可怎麽改，在哪下手卻兩眼一抹黑，說是著石頭過河，那也得在河裏得著石頭啊。

    “今天召開這個會議的目的，大家都知道了吧，先說說你們的想法。”

    …………

    江州酒廠，顧兵的辦公室，周安東、簡秋、薑俞悅四個人的腦袋湊在一起，看著鋪在茶幾上的報紙，頭版頭條上有一個加加大的標題，某某大領導到老區問，上麵有一張問品照片，江州貢酒是特寫，特別醒目。

    “了！”顧兵蹦起來，興的喊了一聲。

    簡秋看向周安東：“接下來我們需要幹什麽？”

    周安東了個懶腰，笑瞇瞇的說道：“現在我們什麽都不需要做，靜靜等待這個消息發酵。”

    薑俞悅興得俏臉有些紅，想到老子對江州貢酒很不屑的表，心裏就的樂，看你求不求我。

    閆國海捧著報紙，激得手一個勁哆嗦，昨晚那頓飯吃得他很是忐忑，回家也是一夜沒睡好，紙是包不住火的，高慶奎和張德友肯定不會放過他。

    可當他來到辦公室，看到報紙上的報道，還有江州貢酒的特寫，已經掉進地獄的心，又突然升到了天堂。他很想仰天大笑，慶幸昨晚的選擇。顧兵贏了，而且贏得很漂亮，不用怕被高慶奎和張德友清算了。

    “狗日的！”曲洪奇憤怒的罵了一聲，接著抓起辦公桌上的茶缸，狠狠砸在地上，已經涼了的茶水撒了一地，搪瓷茶缸也摔掉了漆，骨碌碌滾到牆角。

    早上九點，他準時把檢討送到顧兵辦公室，沒想到那個狗娘養的東西，看都沒看就扔了回來，讓他重寫，晚上四點再送過去。這個時候他怎麽能不明白，顧兵就是在故意整他。

    回到辦公室，坐了一個多小時，煙了一盒，越想越氣，越想越憋悶。

    “砰砰砰！”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曲洪奇深深吸了口氣，平靜了一下憤怒的緒說道：“進來！”

    一名青年推門進來，手中還拿著一張報紙，進來之後，瞄了一眼曲洪奇臉，小心翼翼的說道。

    “科長，你看看這張報紙。”

    “滾出去！”曲洪奇罵道：“老子什麽時候看過報紙。”

    青年一哆嗦，還是著頭皮說道：“科長，你還是看看吧。”

    曲洪奇一愣，青年已經把報紙放在了他麵前，他低頭一看，屁下麵好像了電門，噌的一下蹦了起來，一把抓起報紙，雙眼瞪得多大的盯著報紙。文章沒有一句寫江州貢酒的，但上麵這張特寫照片就足夠了。

    曲洪奇慢慢把眼睛在報紙上挪開，好像失了魂兒一樣，好久好久才一個激靈，拿著報紙就往外跑。因為他知道，張德友也不喜歡看報紙，而老廠長去市裏開會了，肯定不知道這個消息。

    今天張德友的心很不錯，來到辦公室就給自己泡了杯茶，然後拿著剪子，給自己養的幾盆綠植剪枝。

    當他剪完，屁剛到椅子，辦公室的門就被砰的一聲撞開，張德友好心一下就沒了，張就要罵，見到是曲洪奇，而且一臉鐵青，心裏就是一突，知道可能出事了，頓時把要罵的話咽了下去。

    “怎麽了？”

    “出事了！”曲洪奇把手中的報紙重重拍在張德友麵前：“你快點看看。”

    張德友眼角猛地一跳，在他印象中，曲洪奇可從沒有這麽失態過。手拿起皺的報紙，抬眼一看，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

    “廠長！”過了好一會，見到張德友一直沒，曲洪奇輕輕喊了一聲。

    “啊？啊！”張德友重重呼出一口氣，就在剛才那一瞬間，有一口氣堵在口出不來，差點把他憋死。

    “我馬上去找老廠長。”張德友拿著報紙就走。

    招待所會議室，看著哄哄的場麵，左培明很是無奈，討論一個多小時了，還是一點頭緒沒有。而且下麵這些家夥，對現有的製已經習慣，表麵都支持改革，但心卻很是抵。

    對他們來說，改革是未知的，誰知道改來改去的，會不會把自己改掉，所以還是安於現狀比較好。雖然廠子虧損，但權力還在手中，市裏也不可能不管他們，畢竟那麽多工人要吃飯呢。

    “我去個洗手間，讓他們先討論著吧。”左培明跟邊的中年人說了一句，起出了會議室，到洗手間洗了把臉，然後了煙。

    當他往回走的時候，見到自己書裴遠在電梯出來，臉上帶著笑，看起來很高興。

    “你這是到什麽喜事了？”左培明笑著問道。

    裴遠快步走過來：“領導，喜事，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