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家人團聚

清晨，天蒙蒙亮，遠方似有霧氣未消散，霧氣浮在空中，出門時清涼無比。

紗廠的家屬院彷彿還未醒，家家戶戶房門閉，唯有零星幾乎人家裡發出了靜。

喬家人今日早早便起床，昨晚把行李整了又整，這會兒只剩下一個箱子和兩個大包放置在房門前的地上。

沉默地吃完早飯，喬大哥喬二哥和喬小弟一人拎一個，悄悄前往火車站。

街道上人不多，喬茗茗抱著衡衡，和二哥小弟坐在三車後頭，大哥在前頭騎著。大約四十分鐘后，一行人到達火車站，而謝善文已在此地等待了十分鐘。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喬茗茗趕抱著衡衡下車，觀察著這座人們來去匆匆的火車站，對謝善文抱歉道。

謝善文：「是我來得早。」

他指了指站在不遠，穿著綠中山裝的人道：「這就是這次護送你的人，楊雲，他和寧渝有幾分，再加上你況特殊，所以這一路上嫂子你安心便。」

喬茗茗點點頭。

從你邊路過時，喇叭中傳出的渾厚的聲音震耳聾，喬茗茗在等車過程中逐漸升起的困意立即消失，抱著乖乖趴在肩膀上的衡衡往火車上而去。

的座位靠窗戶，旁邊就是楊雲。

火車發出長鳴，終於緩緩開。

喬茗茗頓時鼻酸，哽咽著點點頭道：「我知道。」

喬茗茗眼淚終於綳不住，圓滾滾地從眼眶中溜了出來。

謝善文又道：「張西華的調職已經下來了，今天就會公布。這次是急調職，明天估計就得離開，你家裡我會幫你注意著。」

「你別怕，哥就是接不了你回來，也會趕過去瞧瞧你。」

喬大哥喬二哥幫忙把行李提到車廂門前，站喇叭聲不斷，乘務員大聲地喊著，讓乘客們儘快上車。

喬大哥紅著眼這般說，喬二哥更是把手進窗戶里，塞了張他尋許久的票給。

天漸亮，火車還有幾分鐘開。

從窗戶往外看，站在原地的他們愈來愈遠，彷彿了雕塑就永久地立在了哪兒。

喬家兩個哥哥使勁往車裡看，鑒於此人多許多話都不能說，只不停讓喬茗茗遇到事了一定要想辦法寫信回家。

「是嗎，真是得謝謝你。」喬茗茗聽到這話后徹底鬆了口氣。

「叮鈴鈴」

衡衡起得早，這會兒在的懷中漸漸睡去。看著兒子輕鬆的睡，喬茗茗卻有些傷。

等走了，喬家再登報「斷絕」關係，一切事都影響不到他們上。

就在此時，懷裡揣著東西的喬小弟也飛奔著朝跑來，趕將一個袋子丟上去。

窗外景的變化由慢至快，從目之所及都是房子道路的城市到滿是翠綠的郊外青山。

他頭髮被風吹得糟糟，站定后著氣，笑笑說：「國營飯店的大蔥包，剛出鍋的，姐你別委屈自個兒，要是可以，我畢業后也下鄉去綿山，別怕啊。」

要說在首都還有什麼異常擔憂的事，那便是害怕張西華會因為而報復喬家。如今張西華也要離開，沒他這個沒腦子一言不合就喊舉報的人在，再有謝善文幫忙看顧著，總算可以放心。

穿越的這幾年喬家對好，也漸漸把喬家人當至親家人。如今離開，往後幾年再不相見，心都抑鬱不。

「哐當哐當」

火車往前行駛。

喬茗茗很快就沒時間抑鬱了，這個年代坐火車是真的難，不僅慢，煤炭燃燒產生出的煙味兒還重。

再加上車廂中人多，人多眼雜的，喬茗茗半點不敢用空間，只得拿著大蔥包就著熱水慢慢啃。

為啥，因為包吃完，就只能吃梆梆耿啾啾的黑餅子。

那餅子是大姐夫昨晚特意給攤的，說是雖然味道口不好，但能在這夏日裡多放兩天，很是適合長途坐車。

「媽，這不好吃。」

吃了一天的餅子后，衡衡終於不了，別彆扭扭地靠在喬茗茗的肩膀上小聲說。

喬茗茗暗笑，心說不好吃你還能吃三頓，也厲害的。你媽我借著上廁所，可是在廁所里吃了好幾個空間里備著的蛋糕下去的，這餅子我也不吃。

「再堅持堅持。」無良母親喬茗茗這般安道，順手給兒子餵了點熱水。

用熱水配著吃嘛，這樣才會好嚼點啦。

哎，真不是當媽的不心疼，實在是不能冒風險呀。

丁點兒都不能。

火車還在往前開，楊雲時不時會趁著火車過隧道，車廂一片黑暗之時給衡衡裡塞糖。

當媽的或許還會因為種種顧慮只能在廁所里吃獨食，但當尚且懵懂的兒子可不會想那麼多。

人家楊雲剛塞他裡，他用力吸幾下就反手把裡的糖摳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到喬茗茗里。

yue！

喬茗茗表很是複雜，吃到黏糊糊答答的糖時，簡直都要黑著臉吐了。

兩日一夜的路程終於結束。

又是一聲進站鳴笛，火車慢悠悠停下，停在屏北站。

此時朝初升，破開雲層朝著這片土地灑下一縷縷，火紅的太瞧著便讓人覺得生機心生澎湃。

至喬茗茗此時是這樣，站在車站外的階梯上，著這裡的一切，被照耀的一切，盤旋在心頭好幾日的鬱氣終於消散。

「媽媽，爸爸在哪兒呢？」衡衡瞪大眼睛左顧右盼，這般問。

「你爸，」喬茗茗認真思索片刻，道：「或許在……」

「在掃牛棚嘞！」

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喬茗茗轉，只見是一著本地口音的老頭。

老周頭走近彎腰，瞪著渾濁的眼睛，認真地瞧了衡衡幾眼，啥話都沒說，用煙桿敲敲驢車道：「我是來接你們的，上車來吧。」

喬茗茗：「……」

說實話，有點兒不知所措。

本地接的人趕走過來，皺著眉對了對資料道：「沒問題，你就是去上村的。」

喬茗茗眨眨眼，慢吞吞地上車。

不是矯，實在是……

這驢車上為啥這麼多啊。

「隔壁村想開個養場，我正好來縣裡了就幫忙捎帶唄。」

回去的路上，老周頭這般道。

喬茗茗面無表地坐在籠堆旁，這會兒只要吸口氣，那麼滿鼻子都是上的那味兒。

關鍵這還鬧騰，撲棱撲棱地上躥下跳，惹得衡衡這小屁孩忍不住哈哈笑。

他這兩日變了許多，主要現在緒異常外放。

前段時間抑著自個兒，自從讓他知曉要來找爸爸后，這小孩倒是慢慢恢復正常了，這會兒小臉笑得多燦爛。

從朝初升到皓日當空，他們已經慢慢悠悠地趕了兩個小時的路。

喬茗茗不曉得趕車人和自家的關係，可心裡卻在琢磨著寧渝說自己的故鄉是綿山，會不會就是綿山的屏北縣呢？

他這人好像永遠有辦法，有辦法讓喬茗茗在首都過得還算好，也有辦法讓自己下放後過得不算差。

想到這兒，喬茗茗不著前方。

老周頭又路過了一個村子，和村民們一塊兒把籠給搬下車。

這裡倒是個好地方，有縱橫的山脈有寬闊的平原，通還不錯，再過個幾十年就是妥妥的小康村吧？

喬茗茗回想起上輩子的家鄉，那時候村裡家家戶戶是別墅，房前屋后種花種菜，每到旅遊季還一堆人下鄉來玩兒，熱鬧得很呢。

咳咳，說來臉紅。作為上輩子被倒霉調劑到農業經濟管理類的小學渣，且還試圖考過村崗位的小社畜，喬茗茗見到這種村子就欣喜甚至欣。

地理環境通環境好特麼省心哦！

就在仔細觀察周邊地理環境，在想七想八時，老周頭搬完鬧騰的，坐回驢車前，揮揮鞭子說：「快到啦。」

老驢噠噠噠地繼續往前走。

半小時后，喬茗茗意識到驢車由顛簸到平穩，就曉得村子真的到了。

確實到了，這次老周頭還是直接從小路把人給送進去。經過一段草木萋萋的小路，就能看到前方山腳下有還算開闊的地方，那裡有兩座房屋。

衡衡已經極其興了，非要站起來看，那眼睛就跟雷達探測，似乎是想把他爸給揪出來。

而喬茗茗呢，莫名張。

又莫名有些安心和委屈。

在首都的時候不能讓喬家跟著心，不能讓兒子跟著擔心，許多害怕得藏在心裡，得跟個沒事人似的生活著。

但在寧渝面前不需這般，似乎意識到有他托底，凡事有他撐著，有他想辦法，又可以有小緒。

幾年的相，兩人不單是人，更是最親的親人。

驢車停在房子前時，寧渝正在清掃著舊牛棚，因為那兩頭驢馬上就得來了。

這兩天，他逮著空就把房子給整理一下。房子外圍那倒塌了半邊的圍牆也讓他一點一點給規整好了。

能填補的地方填補，填補不了的地方就用木頭做柵欄。

如今，這兒瞧著真像是個家，就是……

「寧渝！」

寧渝猛地抬頭。

不遠，喬茗茗牽著兒子，站在門口的老桂樹下，揮著手，笑得燦爛。

太過層層樹葉，斑駁地落在們的上，如夢如幻。彷彿如黑夜裡被進來了一束，充滿希。

寧渝也笑了，這回不是「瞧著真像個家」，而是「就是個家」。

家人在哪兒，家就在哪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