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吹簫一絕,雖然平日不顯,只有貴客上門才一手。
雲驪十分高興的應承了:『好,只怕是兒學藝不,到時候爹爹可不能笑話兒。』
章思源擺手:「這怎麼會呢……」
接著他又問候雲瀟和雲淑,雲瀟子活潑,跟著施嬤嬤學了多年規矩,雖然比不得雲驪那般姿優,但比以前好太多了,只是子還是沉不住氣。章思源多和雲驪說幾句話,就板著臉,還是雲淑脾氣溫和糯,還特地做了鞋獻給章思源,得了章思源誇獎。
大家說完話,又一起去壽喜堂給老太太請安,一路上劉姨娘雖然噙著微笑,但在馮氏面前依舊卑微伺候,毫沒有任何怨言,也沒有什麼得意,彷彿文懋被過繼,和半點關係也無。
大老爺夫妻帶著文懋正在那兒壽喜堂等著,文懋趕上來問安,「侄兒給二叔請安。」
「好,文懋看著長高了許多。」章思源自然知曉二房除了文龍外,文懋也很不錯,又是心之人所生,但是兒子被過繼到長房這是大好事。
雖然被自己兒子叔叔,他有點難,但心裡還是為文懋高興。
文懋對自己父親也是一幅濡慕之,若非二老爺堅定要過繼文懋,文懋也不會這麼順利。
一行人歡歡喜喜的進去,章老夫人一貫是板著臉,很難出喜,大家也不以為意。章老夫人似乎興緻不高,看到幾位姨娘更是眼皮都不帶掀的,大家都知曉章老夫人規矩嚴厲,也不敢多待。
大老爺倒是請了小戲班子為章思源接風,人們則散了。
一說散,雲驪就到了劉姨娘邊,劉姨娘笑著拍了一下的小屁:「姨娘知道你這個小猴兒早就按捺不住了。」
「那是,我早就和大伯母說了,今天我要和姨娘睡。」
只有在劉姨娘這裡,雲驪彷彿才是個小孩子。
劉姨娘和把臂而行,很是高興道:「好,今日你就在落蘇院歇息,姨娘從杭州帶了好些綢回來給你呢……」
母二人相伴而行,雲淑在後來著帕子,只覺得帕子都碎了。
還是青黛提醒道:「七姑娘,咱們該回去了。」
「好。」雲淑心裡也很想朱姨娘,若非是劉姨娘害人,也是有姨娘的人了。故而,在青黛面前吐不心思:「我想起我的姨娘了。」
青黛知曉雲淑是羨慕方才劉姨娘和五姑娘,可這七姑娘要是有朱姨娘在,怎麼可能還在老太太邊呢,尤其是老太太給了幾箱首飾啊,珍珠跟玩兒似的,幾乎十幾盒上好的都給了。
這樣的養尊優,家裡還沒人比的上的。
老太太的嫁妝雖然給了一半給姑太太,還有另一半指不定按照老太太的脾氣就全部給孫兒了,那真是不菲啊。
那豈是姨娘們能夠給的,否則那個喜云為何冒著被打死的風險把送到老太太這裡來。
但青黛面上還道:「您有老太太疼您吶。」
雲淑笑著點頭,心裡卻對劉姨娘憤恨有加,本以為劉姨娘失勢,日後老死莊子上,也算是大仇得報,可沒想到劉姨娘居然回來了,不僅回來,還十分風。
人的風不在於
怎樣得意,而是意氣風發,丈夫偏寵,兒子兒都有大前程,連馮氏如今對劉姨娘都格外不同了。
劉姨娘雖然還是對馮氏和以前那般,可是這更說明心思頗深。
這樣一個即便得意都不翹尾的人,如此之人,雲淑把手心都掐爛了,只能以待來日,人不可能不翹尾,還年輕,總能等到那一日,到時候再會跟姨娘報仇。
雲驪哪裡知道雲淑的心思,正和劉姨娘說起走後的事:「您走了沒幾日,朱姨娘原本好好地,突然就死了,然後雲淑就被單姨娘照看,可單姨娘苛刻,一襲單就暈倒在壽喜堂,老太太就把養在膝下,可疼了。」
「老太太一貫如此,且不喜歡聰明機靈的孩子,只喜歡笨笨的,但能夠做出這等算計的事來,可見是個憨面刁,你以後要小心。」劉姨娘囑咐兒。
雲驪笑道:「兒和無冤無仇的,小心做什麼。」
「那可不能這麼說,你和雲瀟還有都是一般大的,到時候一起選夫婿,一起爭妝奩,有的爭呢。」
「人家不聽這些。」雲驪搖頭。
劉姨娘也說起在杭州的事:「莊姨娘完全失去了老爺的歡心,不敢恨老爺,對我卻恨之骨。你如今也大了,姨娘看到你現在這樣,亭亭玉立,比之姨娘出眾百倍,以前姨娘不能和你說的,現在都可以對你說了。姨娘,也沒別的盼頭,就希你的日子能過的順遂。」
「姨娘……」雲驪摟著劉姨娘,只覺得母二人分明有說不完的話,但到頭來,都是為對方著想。
劉姨娘笑道:「這回在杭州你猜姨娘遇到誰了?」
雲驪搖頭:「是誰呢?」
「是姨娘剛京城時,被賣的那戶人家,我在那家做彈唱丫頭的時候的大小姐,居然嫁給了二皇子趙琪,封了寧王妃,正好我去上香的時候,居然看到了人,順便拜見了寧王妃,是去求子的。知曉我兒雙全,很是高興,說們府上納了很多人,可寧王沉迷修仙,雖然也時常寵幸別人,但是都沒有孕。」
想到這裡,劉姨娘慨的了雲驪的頭:「姨娘不像太太可以出去際,但姨娘看人沒錯,寧王妃是個很不錯的人,你爹爹是個很重視前程的人,連你大伯父都很看重你,可他們不會為你的幸福,姨娘打算這回隨你爹外放淮南轉運使時,趁機把你的婚事敲定下來,再托寧王妃做人。」
雲驪聽到這裡,用手捂著臉道:「姨娘,我不想聽這個,兒還小呢。」
「傻姑娘,趁早定下來才好。」笑著挲著兒一頭順的如綢緞的頭髮,在耳邊道:「姨娘已經為你看中了一家。」
雲驪悄悄把手拿下來問起:「那是哪家呢?」
劉姨娘打了的頭一下:「這就不是你問的了。」
雲驪問:「是不是因為雲湘的事啊,所以姨娘覺得老爺不可靠?」
「不,天下間任何男人,包括你親哥哥也未必可靠。只要沾了權勢利益,天下所有人都會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可人掌權的,天下多是男人掌權,所以天下男人不可信。」劉姨娘不想把兒教個過於天真的人。
雲驪雖然沒看過才子佳人的書,但是也讀過《詩經》,那些春秋時,男熾熱的纏綿。
有些不服氣道:「那誰都不可信?姨娘為何還要我嫁人呢?」
劉姨娘笑話:「傻丫頭,天下間哪裡有子不嫁人的,就是宮裡的公主到了年紀都要出閣,只不過,姨娘教你,不要阿諛男人,要讓他們為你的下之臣。」
下之臣,雲驪不懂。
劉姨娘笑道:「以後你就知道了,現在還是個小丫頭片子呢。」
「哼
,姨娘,松濤先生教我們說日後找夫婿,不要看重對方家資,要看對方是否德才兼備,可沒有教讓他們為您說的那個下之臣。」雲驪小鼻子直哼哼。
劉姨娘抱著直樂:「我的傻閨啊,你還不懂。」
下之臣的意思是男人被人征服、崇拜某個人,只可惜兒跟水晶一樣單純,要等到出閣時教。
又岔開話題道:「你大了,手裡要用錢的地方多,姨娘沒給你準備什麼生辰禮,怕點了別人的眼,這次就準備了一小箱金子給你,另外白銀一千兩,五百兩是現銀,五百兩是銀票,明兒讓人混在綢緞裡帶過去,這些就當是你的生辰禮吧。」
雲驪沒想到姨娘居然是送錢給,搖頭:「姨娘,我這幾年也攢了些己,您還是留著給您自己傍吧。其實您這次能回來,就是兒最好的生辰禮了。」
劉姨娘爽朗一笑:「收下吧,姨娘不比人家那些天生就出豪門族,天生就高高在上的人,出嫁都有家族準備的嫁妝。而姨娘的這些都是姨娘靠著伺候你爹爹積存下來的,你不準嫌棄。」
「姨娘……」
「收下吧。」
雲驪抱著:「兒從不嫌棄您,兒自始至終都以您為傲,等哪一日兒出息了,就能封姨娘誥命,讓姨娘也能堂堂正正的做夫人。」
劉姨娘堅決不同意:「你又不是男子,如何請封誥命呢?你不要覺得姨娘過的苦,姨娘自己的東西,姨娘自己掙,等你長大了,你也是一樣,想要什麼,就自己去爭取。什麼安分守己,都是騙人的鬼話,們什麼都有,所以怕別人出頭。」
「自們以上,人人平等,自們以下,階級分明。」
說到這裡,看了看天道:「快睡吧,小丫頭,要不然明兒起來就有黑眼圈了。」
「嘻嘻,那兒就趕就睡,如果能做夢,就讓夢裡的人告訴我下之臣是何意?免得姨娘躲躲藏藏的不告訴我。」雲驪還是不懂這句詞的真正意思。
劉姨娘無奈笑道:「你呀。」
小孩子說睡著就睡著了,劉姨娘怕輾轉反側吵到兒,正閉眼強自己睡下,卻聽到耳邊兒的夢話。
「嘿嘿,姨娘上好香啊,我最喜歡姨娘了,才不會嫌棄。」
劉姨娘滿足一笑,心裡就像吃了似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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