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婿作新婿,大姨夫作小姨夫」。
這句話原本是歐修打趣連襟王拱辰的,據說副宰相薛奎把三兒嫁給王拱辰,歐修娶了薛奎的四兒作為自己的第三任妻子,王拱辰了他的大姨夫,但很快王三小姐過世,王拱辰很快又娶了自己的小姨子薛家五小姐。因此本是作為歐修的大姨夫,最後卻變了小姨夫,歐修一時興起便作了一副對聯調侃王拱辰,曰「舊婿作新婿,大姨夫作小姨夫」。
如今上京的人卻是如此議論裴家和承恩公府的聯姻,尤其是裴度原本因為棄掉敕命,很惹人注意,因為這件事更是被人調侃。
原本是陸大娘子的夫婿,卻又了表妹章五娘的夫婿,且陸大娘子還是章五娘的表姐,這不是大姨夫作小姨夫嗎?
因此孔太太過來承恩公府見李氏和雲驪正商量年節下的採買,看著心如止水波瀾不驚,心裡倒是暗自詫異。
雲驪見到孔太太忙起行禮,這位孔太太以前在李氏還是永寧伯夫人時,從不上門,如今李氏一躍了承恩公夫人,倒是時常上門來。
「好孩子快些起來。」孔太太忙笑。
雲驪則看了一眼,見孔太太是有話想和李氏說,遂尋了個由頭先出去了。
等雲驪一走,孔太太就道:「妹妹,你還真坐的住,你那小姑子以前我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現下倒好還搶婚,也就你們子好,不和計較罷了。」
李氏嘆了口氣:「罷了,此事已經過去了,我和雲驪再計較也無用,親戚總不能斷絕關係吧。」其實以李氏私心而言,裴家和慶王府誰更適合子,當然是裴家。
雖然失去慶王府這一助力,全家扼腕,但以子本而言,裴家是更適合生活的。
慶王府固然份尊貴,可小王爺現在也是白,並未封爵,而裴度若明年初會試殿試過了,可就是進士,是能做的。
當然普通員和王府沒的比,可的確生活也更自在些。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要看人如何,自從皇上賜婚後,李氏原本心中惴惴不安,這自古文人多清高,萬一人家就拖著雲驪怎麼辦?要知曉裴七郎也是連進士敕命都拒絕過的人。
是真怕一波三折。
沒想到人家裴家主上門定好釵日子,還特地又準備送聘禮來,連當日要送的定禮單子都送來了,李氏也就鬆了一口氣。
「你倒是想的開,我看你這五丫頭也是個神人,發生這麼大的事兒,倒是一點沒有哭天搶地的,還是你教的好。」孔太太放下茶盞誇道。
這明著是誇,暗地裡也不自覺在貶低雲驪,這點話李氏還是聽的分明的。
看了孔太太一眼,遂道:「欸,我們五丫頭還只是個小姑娘,平日里心豁達,況且皇上重新賜婚,還勸我雷霆雨均是君恩,怎麼好哭天搶地呢。不知道姐姐來是有何事?」
李氏暗道難道是為雲淑而來,府里已經把消息捂的嚴嚴實實的,怎麼姐姐會知曉?
這還真的錯怪孔太太了,還真的不知道,只是對李氏道:「我是想來問你,文懋的親事你怎麼打算的?」
說起來孔太太對雲淑沒什麼想法,兒子喜歡就,反正是個填房。以兒子現在的份,就是娶個宗室都不問題,朝廷新貴,皇后表弟還立下大功,只是那個庶生的,一看就是好生養的。
兒子年紀也不小了,只要姑娘家份過的去,模樣面些,人也面些,也就不要求什麼了。
原來是為了文懋的婚事,李氏趕擺手:「姐姐你是知曉文懋的,他還一心想考功名,雖說我們也有意,但還是想等幾年他鄉試后再提,再者,姐姐你也知道我的,家裡的大事我哪裡能作主啊。」
一聽李氏這麼說,孔太太是恨鐵不鋼:「你呀,什麼都聽你那男人的。」
對大老爺沒什麼好,納那麼多小老婆,不把正妻放在眼裡,也就是妹妹這樣的糊塗人才過的稀里糊塗的。
孔太太就提起新貴荷伯的兒,杜靜影的嫡親妹子,大力稱讚:「你看這文懋本是過繼來的,若是娶的份略低一些,你這個婆婆豈不是更妥當。」
孔太太一來是為了推薦自己的姻親荷伯,二來也是為了自己妹子。
那個妹夫無利不起早,若真娶個份高貴的,李氏下半輩子算是完蛋了。
但李氏不為所,還是說一切聽大老爺的,孔太太沒辦法,只好起說自己去向章老太太請安才過去。
此時,章老太太剛做完早課,林媽媽端了參湯過來,這參湯對人的心悸緩解極好,還能養氣,因此章老太太幾乎是拿人蔘漱口。
外頭丫鬟說孔太太過來請安,章老太太一向寡淡的臉上才出些笑容:「我本不大喜歡孔雋,如今看來他還真是有心了。」
林媽媽也喜道:「您看咱們姑娘的足是不是就破了?」
「那倒是未必,不過這件事也給雲淑丫頭一個教訓,做事不能太心慈手。就因為沒有震懾能力,平日因為沒人疼,所以什麼事不敢多出來,想等到們自己發作,那雲驪是該打板子該革祿米的,一個沒放過,那些人反而生了畏懼之心。」
章老太太自己也是心灰意冷,若不是,大兒子能順利襲爵嗎?小兒子功名利祿娶得好妻也是靠的幫忙。
這些人不值得罷了。
見了孔太太,孔太太還不知曉雲淑的事,只見雲淑不在這裡,就順口問了一句:「怎麼不見七姑娘呢?」
章老太太也不好說雲淑被罰的事,只道:「在做紅呢。」
孔太太見雲淑不在,就準備回去了,正準備出去時,看到雲驪邊的素文過來了,笑著給孔太太請安。
「素文,你這是來……」
「姨太太,我們姑娘做了幾雙子讓我孝敬老太太呢。」
孔太太恍然,又稱讚道:「你們姑娘最是孝順了。」
不管怎麼樣,雲驪面子上是幾位長輩都孝敬到了,鞋荷包絡子每個月都有敬獻,偶爾若是太忙就三個月做一回。
這樣,連老太太也挑不出刺來,甚至覺得啞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甚至從來都沒有逢人嘲諷雲淑或者如何,就好像告的事不是做出來的,你想抓住得意的尾都沒法子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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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驪正在試著描眉,對著鏡子描了半天,又搖頭,時下的柳葉眉,細了顯得過於,了顯得英武,鴛鴦分捎眉又太可笑了。
連絹眉和拂雲眉畫在臉上就像眉連起來一樣,很像野人。
倒是元眉還可以,但是也要改良一下,眉頭不能畫,眉間還要花鈿的。
正拿剪子出來剪花鈿,外頭說姚纖纖來了,雲驪笑道:「請姚姑娘進來吧。」
說完,把金箔銀箔都裝進梳妝盒裡,等姚纖纖進來,二人相互見禮,雲驪對丫頭們道:「上茶。」
姚纖纖今年都十八歲了,依舊親事沒定下來,聽聞雲驪婚事作罷,從準世子妃到普通宦之家,當時微微有些快意,人最喜看別人登高跌重。
但是進門見雲驪神平靜,桌上擺著水仙,一派生機的景象,裡的假意安也沒說出來,生怕被雲驪瞧見端倪,還是知曉雲驪的手段的,住在人家的家裡得罪了主人,哪裡有好?:「」
只道:「我聽說妹妹過幾日要釵,吳家那邊是不是不去了?」
原來慶郡主的侄沐紹芳要定親了,沐紹芳許的也是一位士子,還是一名國子生,聽聞才學十分不錯。
吳家宴請了不人,姚夫人借承恩公府的東風也要帶姚纖纖去。
但云驪知曉原本肯定不是說這句話的,但沒說出其他話來,倒也了自己一番舌,故而笑道:「是,吳家那邊我就去不了了。」
姚纖纖就沒有再說別的了,只不過沒曾想們去吳家還惹出了一段事兒來,雲瀟和姚纖纖獨自過去的,吳灝沒看到雲淑,遂假裝不經意隨口問了一句:「怎麼不見七妹妹來?」
雲瀟一無所覺,雖然不方便把家中恩怨說出來,但頗有些幸災樂禍道:「被罰抄書呢。」
「被罰抄書?」吳灝說完,又看著雲瀟,小聲道:「你們家這是怎麼了?我看七妹妹一向跟在你後乖乖巧巧的,惟你命是從啊。」
要知曉雲瀟最喜人誇份嫡出,與眾不同,見吳灝對這般親近,就笑道:「當然是得罪了五丫頭了,你還不知道麼?」
要知曉雲驪雖然名上京,但是對於吳灝來說是噩夢,尤其是年打雙陸輸的太慘了,再有平日聽聞手段不甚明,姨娘欺負姨母馮氏等等,本來印象就不好。
現在聽聞雲淑居然因為雲驪被罰,更是怒從膽邊生。
哼,明日吳家有集宴,兄長吳澈正好和裴度是同年,裴度明日也要來,那就別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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