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們就依照計劃，去村外找這個鄭邦。」李哥大腹便便地站起，他滿臉傷，角的淤一邊哆嗦，一邊順著角往下流淌，揩了揩臉上的汗，李哥眼往田迭香的方向看去。

這田迭香笑盈盈的，不知道從哪裡出一張方巾手帕，替他乾了臉上的汗。

他早嚇破了膽，不僅不敢跟這田迭香說半個不字，心裡也忐忑不已。他一路上只道這「小田」不過是組織里一個.幹事，自己仗著手裡有些條件調戲過幾番，誰想，居然是藍凰的兒。

對此，田迭香卻隻字不提。

李哥當然是千恩萬謝。

只是……這終究是個懸在腦門上的利劍，定時炸彈，說不準什麼時候就炸了，到時候他可吃不消，於是也不敢提太多小田的事。

「這鄭邦也真的不老實，不知道是跑去哪兒了，是找他，就花了我們兩天時間。後來，這位……後來上頭派了幾個幹事下來幫忙，這才緩解了我們手頭的力。」

李哥抹掉額頭上的汗珠，臉越發難看。

藍凰見他有意無意往田迭香的方向看去，知道他說的便是自己兒，也不追究，繼續問：「你後來找到他——鄭邦，那是什麼時候？」

「我打聽說，他回這邊鎮里，四遊走，幫助村民做事，這兩天去了村外那民宿幫忙。我們就黑去的，一天也不敢耽誤，當時才上的柴廣漠他們這群耗子。」

藍凰點點頭。

李哥繼續往下說：「誰知道，當時被他們技高一籌，擺了一道。晚一步回村后，儀式已經開始了。」

藍凰的臉也變得更加難看：「如果你們早些通知我，況還不至於如此。」

李哥臉很是難看：「我……我知道，可，可如果向您報告了，上頭要是怪罪我們辦事不利，那也吃不消。」

「你們難道不是辦事不利麼？」藍凰厲聲喝問。

「不能這麼說。」田迭香意外地沒有揶揄李哥，反倒替他說起了話：「這件事算意外，我確定他們儘力了。」

「儘力了也該罰。」

「啪」的一聲，李哥的臉又變了形，臉上的著，痂開始流膿。

他卻一臉毫不在意，捂著臉頰，連忙道歉。

「這件事我先不提，但是後來你還有很多機會。」藍凰盯著李哥：「到今天的局面，難道你沒有責任麼？我甚至懷疑，泄的人莫非是你？」

「不不不！」李哥意識到危險——藍凰說這話的眼神看上去就是殺心萌。

「我的確沒那個心思。回到村子以後，這伙條.子一直在查我們的事，礙手礙腳的，我跟……跟手下幾人商量先端了這些傢伙，誰知道，好幾次行都吃了癟。」

說著，李哥抬頭看了看藍凰：「也虧得您老人家包容，一直給我們兜底。」

藍凰冷冷哼了一聲，說：「在我這裡，拍馬屁可沒有用。」

「不敢不敢。」

「在這之後。」李哥又說道，生怕藍凰的掌又往臉上招呼，他著脖子一也不敢：「上頭臨時給我了一個人。」

「人？」藍凰眼睛一亮。

「說起來……」李哥也跟著撓撓臉，像是想起來什麼：「要說怪事的話，這個傢伙應該算一個。」

「快說。」

「大人，我跟您說，這的確有點兒怪——上頭說我們不悉村子里的況，給我們安了一個新的幫手，您剛才見我們一群人里，有一個是不是格外不一樣？」

藍凰腦海里一閃而過的便是那個模樣偏歐風的，點點頭。

「那小子不是什麼混，是個假混。」李哥說：「他就是一個維吾爾爹，長得是有點兒那意思。」

藍凰沉片刻，問：「他什麼名字？」

「陳志，」李哥眨眨眼，說起這人，他可一肚子火。「我想起來了，就是這小子，我是覺得不對勁。」

「哦？」藍凰瞇起眼睛：「怎麼個不對勁？」

「其實我認識他，他以前好像也是村裡人，但是走得早，村裡認得他的可不多。當初帶他出道的，嘿嘿，就是我。」

藍凰撅了噘——只一看的作，李哥就知道要看打，連忙捂著臉小聲說：「但是這回他到我們組之後，況就大不一樣了。」

「怎麼說？」

「那天中午我們照例走任務，當時還是老地方。」李哥說：「結果遇到那幫條.子，好死不死，他們又膽兒了手了，非要跟我們較勁，當時第一波……我們，我們被他們耍了，第二天本不打算再去了，結果陳志這小子偏偏是個愣頭青。」

「他去了？」

「沒錯。」李哥點頭：「當時他就去了，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路上幾個兄弟都沒見到他，到晚上還沒回，我們找了好半天，最後自己回來的。」

田迭香聽了，眨眨眼：「這麼說的話，的確有點可疑。」

「還有呢！」李哥一聽，更加了：「那次行完后，況就更不對勁了。」

「你講。」

「上頭也不知道什麼風，讓我好好款待他，說，他是領導的一個重要的親戚，還是什麼……我當時就尋思，這小子我不是不認得啊，狗屁親戚，他就是個孤兒！」

「你往下講！」藍凰見不得這李哥說這些沒用的話，眉頭又皺起來。

生怕又挨上幾掌的李哥慌忙點頭。

「一開始我沒當回事，直到警告都下來，我才發現，這是玩兒命——我只好按照上頭的說法，天天伺候這小子，把他就差當皇帝一樣款待，就這，上頭還說要追究我的責任……」

「你知道他——我是說這個陳志，他到底是個什麼份麼？」藍凰也對陳志起了興趣。

「我哪知道。」李哥聳聳肩：「只聽說，是個親戚，是誰的什麼親戚，也沒人告訴我。」

「我是問，你知道他是什麼職位，在組織里有什麼作用麼？」

李哥搖搖頭，然後忽然說：「我就知道，最開始扔給我的時候，的確沒什麼新鮮，甚至就沒幾個人提過他——但是自從那次事以後，幾乎天天點名問他的況。」

藍凰沉片刻，又問：「除此以外，還有什麼怪事沒有？」

李哥絞盡腦似乎也想不出來了。

「我看，先問問其他人。」田迭香建議。

「你把這個陳志的，來。」藍凰也正有此意，揮揮手，說。

「不，你讓他別急，先其他人，順序你自己看著辦。」田迭香攔住藍凰，說。

「這？」李哥傻眼了。

田迭香看向藍凰，說：「這小子現在還不清楚什麼況，不能打草驚蛇，先讓他蒙在鼓裡好了，這樣更有利。」

藍凰的臉一黑，也沒別的辦法，雖然很反有人反對自己，但眼下只能湊活湊活看能不能問出個所以然。

藍凰起，田迭香則跟在後，兩人剛走，李哥站起來，也準備跟去。

「你幹什麼？」藍凰狠狠瞪了過來。

「我——」李哥嚇得連忙往後退了好幾步：「我幫你問問？」

「你留在這裡。」藍凰咂咂，看向一旁的壯漢：「你陪他待在這，哪也不用去。」

「拉屎拉尿怎麼辦？」李哥順問。

藍凰不假思索，一邊走一邊說，頭也不回：「剁了。」

李哥不敢吭聲了。

把李哥的幾個小弟流帶進不同的房裡，一番問詢下來，都沒有什麼異常。藍凰只覺得有點兒心灰意冷，幾個房間分別留守一人看守，等到只留下陳志和另一名小弟的時候，房間里異常空曠，顯得客廳的華麗裝飾和空無一人的寂靜。

他有點兒張，面上滿是土灰，也不知道李哥跟其他人遭了什麼難。

等到藍凰進下一個房間，陳志嚨微微一，心裡有種不好的預——為什麼偏偏其他人都了，唯獨自己還留在客廳？

他又看了看同樣懵的小弟，心裡忐忑不已。

「你來。」藍凰來到客廳，板著臉沖他勾了勾手指。

陳志愣了一會兒，給他一頓時間反應之後，才木訥起，覺整個不流通，都有點兒僵。他輕手輕腳跟著藍凰進到屋裡，更覺得四周的氛圍十足抑。

藍凰邊還有一個壯漢，手裡一把沙的M4制式步槍，臉上板板正正的看上去比槍還有威懾力。

雖說陳志長了一副西方面孔，但他可一點兒沒有「漢結」。

「陳志？」藍凰沖他有意無意看了一眼，忽然問：「是陳志？」

陳志惶恐，忽然到自己的名字，令他有點兒寵若驚，他一邊汗，一邊點頭，裡嘟噥著想說點什麼，但舌頭卻不怎麼利索，磕磕，說不出幾個生的字來。

藍凰斜睨他一眼，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不知是何緣故，田迭香也跟在一側，陳志了把汗。

「你別張。」藍凰說：「就例行問點事兒，村裡的況你們大概也有個了解，現在非常時期，不是什麼大問題，你也看都了，每個人都要問的。」

「沒錯，你們李哥賞識你，聽說。」田迭香補充。

陳志肩膀一抖，眼皮跳個不停，他深深咽了一口唾沫，吸了一大口氣，說：「我……我可不敢，我就是一個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