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
阿孜古麗正在大口嚼著紅燒,雖不能說是狼吞虎咽,但那絕對不屬于淑畫風。
當然,漂亮的孩子做什麼都賞心悅目。
宋景行問:“你們可以吃豬?”
阿孜古麗點頭道:“嗯,我媽媽是漢族。家里都是負責做飯,平時做什麼菜,我和爸爸就吃什麼菜,已經跟漢族的生活習慣一樣了。”
“你是表演系的,吃這麼多不怕胖嗎?”宋景行問。
阿孜古麗吞下一口說:“不怕。學校里有形課,而且我喜歡打籃球,每天能消耗很大,不多吃點會肚子的。”
宋景行道:“喜歡看籃球的孩子多,喜歡打籃球的孩子很罕見。”
阿孜古麗除了吃貨屬,明顯還有話癆屬。宋景行問一句,就說出來一堆:“我爸爸媽媽都是籃球運員,我從小就在籃球訓練室里長大。他們倆平均高1米88,我現在才1米76,沒有傳到他們的優點。高中以前我一直讀校,漸漸的不怎麼長個子了。我爸還送我去驗了骨齡,發現很難長到1米8以上,于是就讓我改練后衛。后來有一次我膝蓋傷很嚴重,雖然痊愈了,但無法適應職業賽事的強度,這才沒有繼續讀校。不過我還是很喜歡打籃球,每天都要打至一個小時。你看我的手心,一直有繭子,就是長期打籃球打出來的。”
宋若兮突然話道:“你的手該保養一下了。”
“宋老師,我盡量。”阿孜古麗低頭吐了一下舌頭。
宋若兮又問宋景行:“聽說你打算創業?”
宋景行無語道:“怎麼沒幾天功夫,連你都知道了?”
宋若兮問:“找到創業項目沒?”
“還沒有。”宋景行說。
宋若兮道:“投資VR電影吧,我手里正好有一個項目。”
宋景行提醒道:“小姑同學,中國法律止制作、傳播帶的音像制品,我還不想為政府掃黃打非的對象。”
“誰讓你拍那種片子了?”宋若兮有些生氣。
宋景行說:“難道還能拍其他類型的VR電影?”
從3G到4G,再從4G到5G,每一次技提升,都催生出大量的相關產業。
5G應用主要可以歸納為三個方面:第一,增強型移寬帶;第二,關鍵任務服務;第三,海量聯網。
比如宋景行那輛特斯拉智慧之,其自駕駛功能,就屬于“關鍵任務服務”。
至于“海量聯網”,如今北上廣深都被打造為“智慧型城市”,各種基礎設施都被移寬帶連接起來。包括路燈、電表、水表、紅綠燈、垃圾桶等等等等,哪盞路燈壞了、哪段水管了、哪個垃圾桶滿了,管理者坐在控制室就能判斷。
如果再結合天網系統,那就更加牛。哪家的孩子、老人走丟了,只要不在太偏僻的地方,天網加上圖像識別技,分分鐘給你自搜索出來。
而VR和AR技的應用,則需要借助“增強型移寬帶”。
5G的理論下行峰值超過10GB,足以支撐AR/VR用戶的互。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宋維揚玩的那款虛擬網游,只要不是過于復雜的場景都非常流暢。
而且現在北上廣已經在鋪設6G網絡——嚴格來說是5.5G,就像當年的2.5G一樣,從能上有一定提升,但還沒有達到飛躍換代的程度。
早在2015年,就已經出現VR電影,接著又出現AR電影。
影視行業本來就屬于資本樂園,在5G網絡普及之后,全球的大型娛樂公司,以及許多風險資本,都在瘋狂往VR和AR電影領域砸錢。砸到現在,90%以上的項目都虧了,而且是虧得本無歸。
AR電影勉強還算功,已經有公司在推廣“AR放映廳”,只差一部超級熱賣的AR電影就能飛速發展——就像《阿凡達》之于3D放映廳。
但VR電影,就完全是個坑了!
技方面的問題已經基本解決,可是VR與電影天生犯沖。就像格不合的一對男,非要強行綁到一起結婚,婚后生活慘烈得本沒法看。
電影的本質是框視覺,每個景別都有特定表現功能。籠統來說,遠景拍氣氛,中景拍作,近景拍緒。而VR的特點是沉浸,需要帶特定角人,再以這個人的主視覺去融場景——景別沒法轉換。技上可以轉換,可一旦轉換又失去了VR的沉浸,特別出戲!
還有電影的空間和剪輯效果,也跟VR技很難融合。
這幾年,中外都拍了不VR電影,在影院上映的全部撲街,移植到個人VR設備的盈虧參半,只有中途改做VR單機游戲的賺了不。那玩意兒拍出來本不像電影,更像是一款VR驗游戲。
說得更簡單一點,戲劇是演員的藝,電影是導演的藝,VR是觀眾的藝。
VR電影和電影的差別,就像電影和戲劇的差別,本無法用已經的傳統電影理論去執行。
而在這期間,日苯和歐的“小電影”公司,對VR電影的發展貢獻巨大。帶的片子強調沉浸、代,簡直跟VR技完契合,再配合特定的X道,一部VR小片片能讓人爽翻,甚至有老司機表示比在現實中啪啪都更爽。
順便一提,在VR電影各種撲街的同時,VR遠程教育卻異常火。
國那邊的學費高得嚇人,就連技教育都貴得離譜。硅谷有兩個工程師,率先推出了“廉價”VR教育計劃,剛開始只做職業教育培訓,相當于VR版的藍翔和新東方烹飪學校,結果迅速獲得市場認可,甚至引起國教育工會和教師工會的游行抵制。
兩位創始人為了應付工會訴訟,差點被巨額律師費搞破產。幸好關鍵時刻風投資金場了,扛著工會力飛速發展。
在中國做VR教育就困難得多,因為中國的教育費用便宜啊。VR教育畢竟是虛擬的,不管是容發,還是開挖掘機炒菜,都不如在現實中真正練手那樣實在。再說其他教育,現實中的家教,可以據學生的況來調整教學計劃,雖然學費貴,但效果比VR教育好得多。至于人教育,可以直接去正規大學報名,人家還發學歷證書呢。
; 只有忙著上班又想提升自己、且不在乎學歷的中國人,才會選擇VR教育,市場比國要狹窄得多。
宋若兮解釋說:“我現在一邊在表演系當講師,一邊在讀導演系的在職博士。年初的時候,我跟著導師去好萊塢,參加了一個VR電影的行業討論會。來自世界各國的知名VR電影導演,都一致認為探險、懸疑、恐怖等類型片,會是VR電影的未來。去年環球影業投資的《木乃伊6》,就是個非常好的參照。可惜環球影業的野心太大,想要面面俱到,分別做3D版、VR版和AR版,結果哪個版本都不討好。”
宋景行問:“你說的那個項目,想拍什麼類型?”
宋若兮說:“恐怖懸疑片,只做VR版本。場景盡量到特定的狹小空間,電影和現實的時間度都在兩個小時以,電影轉場全靠角人的移。觀眾可選擇帶角別,觀眾甚至可選擇帶角。這樣就能遵循傳統電影理論來拍攝,同時又能現VR電影的特征。”
宋景行問:“就沒有其他導演想出這種拍攝方法?”
宋若兮說:“有啊,但拍不出來。恐怖懸疑片屬于小眾類型,一般來說投資都不大,而VR電影又是用錢堆出來的。只有大投資才能做出院線級別的VR恐怖懸疑片,而大型電影公司又顧忌市場風險,本不敢輕易投資。如果斯皮爾伯格或者卡梅隆愿意拍VR懸疑恐怖片,肯定能拉到投資,但他們年紀太大了,也不是很好,已經拍不極耗力的VR電影了。”
宋景行問:“拍一部90分鐘的VR電影,大概需要多錢?”
宋若兮說:“九年前的《HELP》,算是第一部真正意義的VR敘事影片,片長不到5分鐘,場景比較簡單,人角也不多,但耗資500萬元。即便現在隨著技發展,VR電影的制作本降低了很多,但如果要拍90分鐘院線級別的VR片,制作本也是要倍增加的。不是說5分鐘500萬元,90分鐘就9千萬元,完全不能這麼算,資金是幾何式增長的。想要制作良,就算不請明星拍攝,一部院線VR電影也要5億元以上。我們盡量空間和場景,做一部小本VR片,勉強也得有3億元才行吧。”
宋景行問:“只是3億元,搜狐、騰訊、阿里、神劍這些公司肯定拿得出來,你為什麼不去找我爸?”
宋若兮說:“因為市場有很多問題啊。VR電影跟影院氣氛違背,電影院本沒有VR放映廳,即便是AR放映廳都比較。這種片子的電視、網絡版權也很難賣,只能靠VR設備用戶賺錢,但購買了VR設備的人也不是很多。3億元砸出去,幾乎難以回本,除非大力推廣AR放映廳,把VR電影拿去AR放映廳播放。這需要巨大的資本力量,在無法確定能否賺錢的況,砸下巨資和人脈去做市場推廣。”
“太難了。”宋景行說。
宋若兮笑道:“但如果你把這件事做了,你將名列世界影史,為全球影視產業的風云人,并且開啟一個全新的VR電影時代。你敢不敢做?”
宋景行搖頭說:“我手里只有1億人民幣的啟資金,連片子都拍不出來。更何況,這個項目的難度本不是錢,而是如何推廣AR或者VR放映廳。要真那麼容易,早就有電影公司去做了,還能到我們來撿?”
宋若兮道:“你是世界首富的兒子啊。”
宋景行道:“我要先看你們的劇本,還要看你們的項目策劃書。如果可行,我也不搞什麼創業了,直接去神劍娛樂公司上班吧,3億元的項目應該能申請到。”
“那行,我打電話把人從好萊塢回來。”宋若兮說。
“導演是國佬?”宋景行問。
宋若兮說:“一個華人導演,拿了綠卡,但還沒移民。這人是北影畢業的,又去南加大電影學院讀了碩士,畢業短片獲獎引起關注。他在好萊塢混了十多年,一直都小打小鬧,直到三年前拍了部小本B級片大賣才出頭。去年環球影業的《木乃伊6》,他被拉去做分組導演,于是有了拍VR片的想法。我也是年初跟著導師去好萊塢開行業討論會,才意外認識他的,劇本寫得非常彩,但一直拉不到投資。”
宋景行問:“懸疑恐怖片,沒鬼吧?”
宋若兮翻了個白眼:“有鬼我還敢拿到中國拍?”
“那就行了,”宋景行說,“也不需要太省錢,明星必須請。懸疑恐怖片本來就小眾,再加上VR片就更小眾了,不請明星加盟簡直形同自殺。我也不求賺多,只要別虧本就行了,這是個非常有趣的嘗試。”
宋若兮說:“那行,我來當主角,好歹也算個明星。”
宋景行問:“觀眾是代男主角嗎?”
宋若兮說:“當然,男觀眾就是男主角,觀眾就是主角,有易癖的也可以反著來。通過男主角在古老的大宅、狹窄的地下室,跟其他角一起,在一兩個小時的恐怖遭遇,來讓觀眾完全沉浸于影片當中,驗恐怖張的懸疑氣氛,也驗絕境時刻的、友與背叛。尺度有點大,主要是腥和恐怖,腥可以盡量減,但恐怖就是賣點之一。你需要疏通廣電的關系,同時嚴有心臟之類疾病的觀眾場。”
“有觀眾被嚇出問題怎麼辦?”宋景行說,“這片子越聽越小眾,完全是個坑啊,推廣VR放映廳的時候恐怕超級困難。”
宋若兮說:“沒辦法啊。國外的電影公司都試過了,用VR技拍傳統意義的大片行不通,拍出來全都失去了VR電影的髓,還不如直接搞3D或AR巨制。只有這種活空間窄、故事時間短的VR片,才能讓觀眾沉浸其中而不顯得出戲、跳戲。就拿以前的《2012》來說,災難片,很適合觀眾驗吧。但該帶哪個角?從國飛到中國,直接切換場景嗎?切換場景就是跳戲,切一個場景就跳一次戲,讓觀眾反應過來自己不是角人本,多來幾次就完全出戲了。而不切換場景,你打算讓觀眾在天上飛多久?”
宋景行問還在吃紅燒的阿孜古麗:“要不你也來演一個角?”
“啊?”阿孜古麗把咽下去,“我才讀大一呢,理論課都還沒學完。學校會允許我接戲嗎?”
宋景行說:“會的,特事特辦。”
阿孜古麗笑道:“那我肯定愿意拍戲啊,我又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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