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牆倒眾人推。

  要說是好事吧，半天估計都沒個人搭理，可一聽是這事，圍觀群眾可就立刻來了興趣，也沒有什麽人招呼，立刻就圍上前。

  吃瓜的吃瓜，指責的指責，嘲諷的嘲諷，一時間王天孝這個好人竟變十惡不赦的人口販子。

  作為一個經歷後世扶不扶道德深層考研驗的悍將，王天孝記憶中這個時候人都是很樸實的，卻沒想到，任何時候都有這種破人出現。

  他暫時說不清楚，隻好等那個老太太找回來，再給說道說道，好找回自己的清白。

  因為這邊發生了意外，人們行走的步伐開始轉了個圈，反而留出個空隙。

  那邊的老太太終於發現手裡的孫不見了，這才驚慌失措地追回來，結果一眼看到孫牽在王天孝手裡，頓時驚了，邁開小腳就扯著孫子過來，一把將孫從王天孝手裡揪過去擋在後，指著王天孝的鼻子就大罵：

  “好你個喪良心的人販子，看你長得人模人樣，怎麽盡乾這種喪良心的事呢？你說你年紀輕輕，啥正事不能做，你怎麽就盯上我可憐的孫了呢？”

  王天孝被這老太太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他耐心地解釋道：“老人家你想錯了，剛才你不是牽著孩子被散了嘛，孩子為了追你絆倒了，眼看著有人踩在的上，我擔心的安全，才將拉起來暫時帶在邊，準備等帶到前面再給你的。”

  “我呸！”

  老太太跳起來就朝著王天孝吐了一口唾沫，若不是王天孝閃躲得快，就差點要吐在他上了。

  只見老太太橫眉冷豎，指著王天孝就罵道：“你還要騙我一個老婆子是不是，你看我好欺負？還說什麽你想將孩子送到我手裡，你放你娘的什麽大臭屁呢。我孫本來就在我手裡牽得好好的，被你趁我不注意奪了去，倒說是你從地上拉起來的，你可真會說話啊？”

  王天孝愣住了。

  他心裡泛起一怒火，若不是眼前是個老太太，他肯定一腳就將踹到在地上了。

  這個年代的一些老人，因為沒有文化，是真的髒，張口閉口就問候別人的家人。

  他明明是做了一件好事，卻偏偏被這老太太當壞人不說，竟然還當著這麽多人罵他，簡直是日了狗了。

  他看著眾人嘲諷的神，用了很久的功夫，才平息好心裡的戾氣，淡淡地說：“老太太，我看你年齡大，不想說難聽點話，但事沒說清楚前。你也不要隨意出口傷人。你可以等你孫心平息下來，仔細問，看我到底是怎麽做的，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應該懂這些了。”

  “怎麽，你還威脅我這個老太太，又威脅我孫這個小孩子啊，你還有沒有出息了，你來啊，你能把我怎麽樣？”

  “我真是被你這種老太太逗笑了。”

  王天孝怒極反笑，他拍拍肩膀上王芳的小，讓不要害怕，這麽多人圍著自己，王芳小小的年紀，已經有點恐懼了。

  “既然你不信，那這樣吧，我們去派出所，當著公安民警的面將這個事說清楚，到時候如果確實是我有問題，那我被抓起來行不，若是我沒有錯，那你們又怎麽說？”

  “去就去，你這種狗日的人販子，就應該被關在牢裡一輩子，不，就應該吃槍子。”

  老太太是咬定了王天孝就是那不要臉的人販子，而且依然是髒話連篇。

  王天孝不想和這個潑婦老太太繼續多說。

  從先前在人群中的狀態，就能看出這老婆子不是什麽善茬，要是放到古代，那肯定是的惡婆婆。

  自己遇見他是有理說不清，說得越多，就被罵得越多。

  總不能從這老家夥上幾掌吧。

  那樣，他即使有理也變得沒理了。

  “那就別說這些廢話了，走，派出所就在前面，我們也犯不著在這大街上吵來吵去。”

  “走就走。”

  老太太也乾脆，很有底氣地應了聲。

  而這時，剛才後面那幾個人卻又摻合起來，還是那個為首的人，“慢著，誰知道你會不會趁著老人家腳不方便，半路逃跑啊，我們兄弟要跟著你，不能讓你跑了。”

  王天孝轉頭看了眼幾人，他突然發現這幾個家夥每個人口袋裡都鼓鼓的，看樣子好像是一個小夾子。

  他立刻明白這些人的份了。

  原來是一群小。

  盡管前世就知道這個階段小很泛濫，但因為重生後一直很小心，所以小沒有尋找到什麽機會“造訪”他。

  搞得他還以為重生後就天下無賊了呢。

  沒想到，在這個關鍵時候，竟然到了“組織”，還是一夥人。

  因為這個時候法制嚴而不，所以即使當場抓住小的懲罰相當嚴重，個幾錢就可能關個十年八年，但一旦沒有當場抓住，那也很難再找到作案的證據。

  破案的手段相當有限，而警力也有限。

  總不能因為幾個小小的人，就調太多的警力資源吧。

  相比之下，很多人雖然知道被抓很嚴重，可不犯錯他們也窮得沒飯吃。

  窮才是最大的痛苦，只要能解決貧窮的問題，很多人都願意鋌而走險。

  也正因為如此，這鄉鎮上，縣城裡，到都是小小的人。

  更有甚者，還有半賊半匪的“強人。”

  王天孝前世，家裡就發生過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大概是九十年代，他們家養了一頭豬，準備過年賣了給孩子們換學費。

  大約是七八月份，豬還沒有長大，約莫有一百斤多點。

  有天晚上，正在睡覺的王天孝突然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有點不對勁，連忙起來去查看，可一開房門才發現房門竟然從外面被鎖上了。

  而通過門的隙，他看到院子裡好幾個人，直接將家裡的豬用繩子綁起來，生生拉上牆頭，然後那些人也翻牆走了。

  王天孝當時本想破門出去，可最後選擇了忍。

  因為他當時被劉軍迫害的左已經殘疾了，一個人本搞不過那麽多有力氣的人，而且家裡孩子還小，想著萬一把這些人急了，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呢。

  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辛苦養了半年的豬被就這樣搶走了。

  天亮後他才知道，當天晚上不止他一家，村裡好幾家都被以同樣的手段搶走了豬和牛。

  有家男人從外面打麻將回來，剛好到那夥人，結果被直接用麻袋裝著，丟進了附近一個因為發水坍塌的破地坑院裡。

  也幸虧那個地坑院有些年沒用了，四周的土不斷被衝刷下去，慢慢將下面墊高很多，要不然扔下去，可就直接摔死了。

  這個年代，死一個人真的就白死了。

  附近鄉村不知道發生過多莫名其妙的死亡事件，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因此獲罪，除非是那種眾目睽睽之下的行兇，否則就是白搭。

  話說回來，小這種行業，基本都是群結隊，互相照應，絕對不會單打獨鬥。

  主要是應對突然況。

  萬一被人給抓住了，好利用同伴的幫助順利逃。

  所以，被小過的東西的人都有這種無奈的經歷，你即使當場抓住小，若是仔細打量周圍，就會發現立刻有幾個人同時圍向你。

  一般況，普通人在沒有家夥事的狀態下打架，一個人對付兩個人都困難，若是到一群人必然吃虧。

  而且，這些家夥有的就是亡命之徒，要是急了，真可能將刀捅進你的腰子。

  大部分人都會覺得沒啥必要，只要東西還在就行。

  像電視上演得那種抓住小就把小一頓胖捶的場景非常罕見，也基本不現實。

  王天孝自然知道這種況，他在街道遇見小的次數也有很多次了。

  有一次在小把一個小鉗子放進他口袋，他剛好手進去拿東西，一下子就剛好抓住了小鉗子。

  他本來還想抓住鉗子不放，結果立刻就看到幾個長相不像漢人的家夥，對著他遠遠晃了晃手中的牛角刀。

  就是這麽囂張。

  王天孝之所以能分辨出來幾個人是小，就是因為專業小一般都會在口袋裡裝一把特製小鉗子，像是個鑷子一樣，能輕松進人的口袋，將裡面的東西夾出來。

  他們出來“工作”一般都是必備兩種工，一個就是這種小鉗子。

  還有一種就是刀片。

  小們會在指裡夾著一個刀片，到“心儀”的對象，直接用鋒利的刀片將包包或者口袋割破，然後拿走裡面東西。

  王天孝剛才注意到那幾人看起來就有點不像啥好東西，仔細一看，果然發現他們鼓鼓的口袋，頓時明白他們的份。

  看樣子，他們不僅做著小的“工作”，還兼職做小混混。

  就是想趁機訛點錢花花。

  想到這裡，王天孝冷笑道：“幾位哥們，我們是去派出所，你們真的要去嗎？”

  他說話的時候，還特意看了眼幾人的口袋，是想讓幾人知難而退。

  他不想和這些人暫時扯上關系。

  至不是今天，孩子還在肩膀上扛著呢。

  “去，怎麽不去呢？老人家年齡這麽大了，萬一一個不留意，你人跑了怎麽辦？”

  小的領頭人怪氣地說道。

  “對，跟著去，不能讓他跑了，我們一起跟著去，看著他。幹什麽不行，人家娃娃。”

  “就是，你看他脖子上還扛著一個呢，說不定也是的。”

  “不是沒可能，我看像。”

  王天孝聽著周圍圍觀群眾也被帶起來，越說越離譜，他冷冷和轉看著幾個起哄的人，“你們記住剛才說的話，等下查清楚，我會好好和你們聊聊。”

  他不想和老太太扯來扯去，但聽到這些看熱鬧的人，竟然提到他的孩子，那就是到逆鱗了。

  看熱鬧的看他怒火就要從眼睛裡噴出來，立刻腦袋，不敢再說話了。

  “是是非非，自有公安理，你們什麽都沒搞清楚，就跟著胡說八道，都是腦子有問題？哪個人販子像我這樣？若我真是人販子，明明都到了孩子，還不趕走，難道慢騰騰地等著人抓嗎？”

  圍觀群眾裡也有懷疑的，他們注意到王天孝肩膀上的王芳摟著王天孝的脖子，看起來非常親，怎麽都不像是陌生人。

  不會有人帶著孩子出來孩子吧，這樣也太麻煩了。

  眼看著眾人要熄火了，那賊頭卻一旁邊的老太太，“老太太，若不是我們幫你圍住他，他早帶著你孫跑了。你看看他現在還，倒把自己說得跟無辜中槍一樣。”

  “對對對。”

  老太太又被打了，手裡牽著孫，還在費力去撕扯王天孝手臂，“走啊，你不是問心無愧嘛，站這裡幹什麽？”

  “走。”

  王天孝也不多說什麽，轉就向前走。

  前面的人群紛紛讓出一條路，這時候有些人慢慢冷靜下來，注意到王天孝的著打扮和氣質似乎也不像個人販子。

  有些人就慢慢散去了，留下的除了很的義憤填膺者，更多都是看熱鬧的人。

  王天孝淡然而行，不再理睬周圍，他甚至還輕輕拍著兒的，和小聲說起話來。

  老太太跟著他不放。

  別看年齡不小，腳很小，還扯著兩個孩子，但走起路來卻是神抖擻，沒有半分頹靡之態。

  王天孝偶爾轉看下那個小孩，發現已經不哭了，一副傻乎乎的模樣著自己，如木偶一般被拖著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