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就變了飯鬼，沒有半分氣。

  “那你說吧，你到底來幹什麽了，我那個便宜姥姥喊你來的，還是你自己想來的，說清楚。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抓不住，我保證立刻提著你扔出門去，再讓你進來，我就是狗。”

  王天孝看鎮住了小舅，就直接在他旁邊坐下來，盯著他的眼睛。

  他早就從這個人言行舉止看出他不是啥好鳥。

  他可能是妻子的舅舅沒錯，但這也就僅僅局限於一點點的緣關系，並不能代表其他東西。

  而且，對於嶽母來說，最讓難的，恰恰就是這份緣關系。

  這簡直就是給心中上了一把鎖，拉開一個條，不到還好，只要一到就疼。

  今天來看到的樣子就能說明一切。

  本是個非常慈祥的人，平日裡見到都是給人一種親切的溫暖，但今日的嶽母，雖然也勉強在笑，但是顯得很機械。

  證明心的力非常大，即使看到外孫和孫子，想笑一笑，卻也有心無力。

  “其實是這樣的，我娘現在不是癱瘓在炕上了嘛，也沒個人照顧，是既沒錢又沒人……”

  “怎麽會，你不是有好幾個姐姐嘛？”

  “是有幾個啊，可六個現在死了三個，還有兩個本找不到蹤影，所以我只能知道你們這裡了。”

  “這真是報應。”

  王天孝冷聲道，“當時將孩子一個個朝外趕，現在自己年齡大了，又等著人去照顧，天底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說道這裡，王天孝突然打量了小舅一眼，冷笑道“這不是真實的原因對吧？”

  “就是為這個，要不我來這裡幹嘛啊，寧縣到這裡要一百多裡路呢。”

  小舅還想繼續解釋。

  “你裡能不能有半句實話，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娘，也就是我們那個便宜姥姥，已經死了？”

  小舅猛然一驚，意外地看著王天孝，“你怎麽知道……哦，你憑什麽這麽說？”

  “因為我從你的語氣和形態裡，本就沒到你真正對母親的擔心很難過，反而你每次提到母親，都是一種很舒服輕松的覺。所以我認為你很大可能是已經離了母親的照顧，現在的你，不過就是想找個可以繼續混日子的地方，是不是？”

  小舅的臉這會真的變了。

  他震驚地著王天孝，像是看個鬼一樣。

  心裡也是想著，這個人怎麽聰明的跟個鬼一樣，這種事都能猜出來。

  他本來還想著和王天孝他們討價還價，最好是能在這裡永久的住下來。

  反正他從小被母親和幾個姐姐寵大，自己也沒什麽生活能力，要是真丟下一個人，還不知道怎麽生活呢。

  現在好不容易找到這個姐姐了，怎麽就能輕易放手，肯定要賴在這裡。

  先前從那個大外甥上，他似乎看到了一些可能。

  但現在看到這兩個婿，尤其是這個大婿，他突然變得不堅定了。

  自己的計劃，真的能嘛。

  看這個人的樣子，就像一個狗一樣，完全能憑著敏銳的嗅覺注意到自己的真實想法。

  有他在，即使自己賴到這裡，估計日子也不好過吧。

  想到這裡，他心裡有點忐忑，氣勢也就變得了很多。

  “我是不是說的完全正確？”

  小舅點點頭，垂下腦袋。

  “所以，你遲遲不願意說你想做什麽，是不是意思是，你準備就賴在我姨娘家裡不準備走了？”

  小舅還是沒說話沉默就是他的答案。

  “想的倒是，我一直搞不懂你們這些人，怎麽就不知道人還是有尊嚴的呢，你們難道就毫不在意自己的臉面嘛？”

  “我都要活不下去了，還能顧及什麽臉面，只要能活著，啥都沒關系。”

  “可是你想生活，有很多辦法啊，為什麽一定要想著寄人籬下呢，你一個大男人，做什麽不行？再說，你也看到了這邊的況，你準備靠誰養你呢，是你六十歲的姐姐，還是你的外甥們，話說回來，誰真正認你呢，給你喝杯茶水還行，照顧你，你真是想多了。”

  或許，這段話說到了小舅的心裡，他其實也有這種擔憂，即使深厚的舅舅外甥都不定有這種，更不用說他和這邊的外甥們，毫都沒有。

  如此想來，確實有些異想天開了。

  “那我怎麽辦，我反正是不想回那個大山了，那裡現在沒娘了，也沒姐姐，我一個人住在那裡算什麽啊，啥都不是，我不回去。”

  “哎我說，你還真是賴上了啊？”

  “我不是賴，我是沒辦法。”

  王天孝看著這個人，想了想，有了辦法。

  既然他沒地方去，何不就他帶到自己場站那邊進行勞改造呢。

  反正在哪裡他要是不好好乾活，也沒人待見他。

  也免得丟在這裡，一直心煩。

  這裡的人，很顯然搞不定他。

  “這樣吧，如果你真的想找個活計乾，我倒是能給你想個辦法，不是多好的事，但至可以讓你混住日子。”

  “這樣啊……”

  小舅明顯興趣不是很大，癟個，顯得很不願。

  “怎麽著，你是不是不想乾活，還想不勞而獲？我告訴你，已經沒有人再養著你了，就算是一起長大的姐姐，也不一定會管你，何況這個被你們家拋棄，差帶害死的人呢。你就別做大夢了，我再問你一遍，你是想乾點事呢，還是就想被我提著扔出去？”

  “我……”所謂賴皮就怕楞人，小舅遇到王天孝這種本不拿他當回事，也沒有辦法，這個年代的人都還保持傳統的禮教意識，覺得不管怎麽樣，都要尊敬長輩。

  可王天孝不能完全算是這個時代的人。

  經歷後世新家庭氛圍文化的他，早對這種吸蟲式的親戚不怎麽冒了。

  才不管他怎麽想呢。

  而且王天孝因為自己家族裡一些事，本就很反家族裡一些垃圾人。

  這個小舅算是撞到他的刀口上了。

  也就是小舅還算是長輩，否則他還說這些幹嘛，早就將丫的提著領口扔出去了。

  能保持冷靜，還不都是給嶽母面子，不想讓嶽母太過難。

  心底善良，即使知道這個人是這麽個貨，可能也會心。

  “既然你不願意，那我……”

  “我願意……”小舅連忙抬頭說道，“我願意乾活，你只要給我一個能賺錢的活，我就願意乾，只是我一直就沒乾過什麽活，還不知道能不能乾好。”

  雖然答應了，但是還是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這就是賴皮主要的事原則。

  永遠給自己留個可以耍賴的後路，萬一被追究原因，也是能找到推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