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九州仿佛這才想起來：“哦對，他說讓我保，他想當面謝你。”

　　蕭矜予：“……”

　　碩大的玻璃落地窗外，一明月皎潔如雪。

　　黑發年輕人雙手著口袋，悄然無聲的氣氛下，忽然開口：“你是不是擔心我心裡不舒服。”頓了頓，他補充道：“覺得我會因為現在咱們正在追擊、即將擊殺的人是我的生母親，有什麽心理負擔。”

　　宿九州轉了眸子看他。

　　蕭矜予：“完全不會，不用擔心。”

　　從剛才踏這座機場後，宿九州就有些不對勁。總是說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話，又扯開話題，似乎想活躍氣氛。

　　A01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

　　宿九州：“為什麽會這麽想？”

　　蕭矜予理所當然地反問：“審判之矛會無緣無故說這些沒意義的話，做沒意義的事麽？”

　　誰料宿九州也反問：“為什麽不會？”

　　蕭矜予微愣，兩人此刻站在清澈明亮的玻璃窗前，他怔怔地看旁的人。

　　宿九州也和他一樣雙手在口袋裡，他穿著黑大，長腰直。冰冷的月落在他的上，顯得那本冷淡的眉眼更加拒人千裡。可這雙眼睛此時地盯在他的面龐上，就這樣看了一會兒，宿九州說：“而且你為什麽覺得我說的話是沒意義的話，這些事是沒意義的事。”

　　蕭矜予：“……我們正在追擊赫本小姐。”

　　言下之意，在這麽要的關頭，那些話難道不是沒意義的話麽？

　　宿九州：“現在海都市民已經全部撤離完畢，低等級用戶也在陸續撤離。所有五級以下用戶，止在海都停留。”

　　蕭矜予有些不解：所以呢？

　　宿九州抬首向廣袤無垠的夜空，他的眼睛能看見很遠的地方，比如停靠在機場盡頭的那些廢棄飛機。但他又好像本沒看那些東西，視線迅速收，一點也不貪心地隻著天上的那月亮。

　　“我在殺一個人的時候，臨死前和我說了一句話。”

　　蕭矜予：“什麽？”

　　“不要總是隻做正確的事，那樣活得太辛苦了。”

　　頭微微一，不知怎的，蕭矜予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名字。

　　宿九州：“我殺的時候，需要竭盡全力地使用審判之矛，才能將正在崩潰膨脹的邏輯鏈製下去。當時我覺到我已經快要超過自己的極限了，邏輯因子快要將我的大腦撐。不過死的時候應該不痛苦，反而在笑。然後說了那句話。”

　　『哥哥，不要總是隻做正確的事，那樣活得太辛苦了。』

　　『做你想做的。』

　　宿九州笑了：“所以我現在想做的，就是和你說幾句話。”他的聲音有些吊兒郎當，“反正在等林琥珀，也沒什麽事乾，不是麽？而且飛天拳頭不可麽？我覺得這個名字很不錯。你居然不喜歡？”

　　蕭矜予：“……”

　　他從來沒喜歡過！

　　“很可啊，不可嗎？”宿九州出右手握拳，他在空中左搖右擺，做出飛行模樣，“飛天小拳頭。”

　　蕭矜予忍無可忍：“……閉、！”

　　宿九州：“行吧，人更可點。”

　　蕭矜予：“什麽人更可。”

　　宿九州：“就是飛天拳頭的那個人更可的意思。”

　　蕭矜予皺起眉，他一下子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飛天拳頭是他模仿白院子的邏輯鏈製造出來的效果，怎麽就和人有關……

　　突然，大腦裡仿佛又什麽炸了一下，蕭矜予微張。

　　宿九州笑著說：“看看飛天拳頭。”

　　莫名的，蕭矜予直愣愣地出手。

　　宿九州眸微，他先是用手掌包住了這個小拳頭，然後如同水到渠般，他作練地一掰開青年的手指，纏上去。

　　十指相纏，宿九州慨道：“果然，你也不討厭我。”

　　……

　　“咚咚咚——”

　　急匆匆的腳步聲從機場外傳來。幾秒後，男孩矮瘦的影便出現了在安檢口旁。

　　林琥珀著氣，道：“咳咳，久等了，我有點迷路。靠近這個機場的時候手機就沒信號了，我又不怎麽認識地圖，沒導航走錯了都——咦，你倆怎麽了，站那麽遠幹嘛？”

　　宿九州攤攤手：“他站得遠，和我沒關系。”說著，他往左邊挪了一步，誰料他左腳剛，站在十米遠的蕭矜予便冷笑一聲，也往左側挪步。宿九州歎氣道：“你看，不怪我。”

　　林琥珀滿頭問號。

　　晃了晃腦子，懶得去理解這個奇奇怪怪的大人世界，靠譜的未年人一心乾活：“行，外面你們已經檢查好了是吧，那我們就進去吧。是從這個安檢口進去沒錯吧？”

　　三人一起走進安檢口。

　　宿九州也正了神：“盲盒來了，現在可以分頭行了。虹橋機場2號航站樓很大，36平方公裡，如果不抓時間，趙斯珣是有機會逃走的。是一個即將掉到五級的六級用戶，林琥珀你對上有幾分把握？”

　　男孩拍了拍脯：“一天前我只能說平分秋，現在我和’盲盒’心心相印，我的素質也有了明顯的提升。我或許可以單方面擊殺，只是需要時間。”

　　“心心相印不是這麽用的。”宿九州好心糾正，隨即又道：“我往右邊走，你們兩往左邊，隨時長腦APP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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