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瑤枝抱著小盞，翻就滾到了一邊，躲過了那一刀。

看見岑明顯松了口氣，但他面前的黑人剛好抓到這個破綻，一刀劈在他肩膀上。

岑悶哼一聲，他手里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搶來的刀，手起刀落就將剛剛那個黑人割了。

噴涌的鮮濺了岑半張臉。

宋瑤枝臉慘白，不了了。

從未看見過這樣的一幕，一個大活人就死在被割了，半個腦袋都快掉下來了。

那麼多……人上怎麼能有那麼多……

“宋瑤枝！”岑看見一個黑人又要朝宋瑤枝砍去，迅速縱而去，一把將宋瑤枝拖走，躲開了那一刀。

“剛剛不是那麼機靈嗎，發什麼呆！”

宋瑤枝都失去了，抬眼瞧見岑臉上上的，鼻尖也被濃烈的腥味圍繞，想吐。

“宋瑤枝？”岑發現有些不對勁。

宋瑤枝搖頭，抖著語調說：“保命，不要死。”

推開他，拖著虛的躲到一邊。

但也無需岑出手，只剩下兩個黑人了，福林先帶著小太監們沖了進來，殿外的侍衛也沖了進來，兩個黑人見狀立刻抹了脖子。

宋瑤枝瞪大眼睛，虛的癱坐到了地上。

“陛下，臣救駕來遲，請陛下責罰。”一道男聲響起。

宋瑤枝當時原本還沉溺在那麼多死人的一幕里，突然又猛地清醒過來，詫異地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而岑也是同樣的變了臉。

“蕭將軍怎麼會在這里？”岑冷聲問。

跪在地上的人正是蕭子騫！

蕭子騫道，“近日宮不太平，錦王殿下今日便調了臣在宮當值。”

岑朝癱坐在地上的宋瑤枝看去。

宋瑤枝躲的不遠，現在只需要蕭子騫抬眼便能瞧見。

宋瑤枝翻就想爬出去，蕭子騫余瞥見旁邊人的作，立刻出聲道，“來人，送這位娘娘回宮。”

后立刻就有人出聲應是。

宋瑤枝形猛地一僵。

“不用了，今夜跟朕睡。”岑出聲阻攔了他們的作，他徑直就朝宋瑤枝走過去，以擋住蕭子騫的視線，俯便將宋瑤枝抱了起來。

宋瑤枝立刻將臉埋進岑懷里，岑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過來。

他背對著蕭子騫道，“福林，讓人將這里收拾了，朕今夜在旁邊寢殿睡。”

他說完就抱著宋瑤枝走了出去。

“臣恭送陛下。”蕭子騫抱拳道，等岑快要走出去了，他才抬眼，這一抬眼他突然看見了岑抱著的那個娘娘的腳。

那雙繡鞋……看著怎麼跟宋瑤枝之前穿的那雙紫繡花的一樣。

宮里的娘娘好像不穿這種鞋吧？

“將軍，蕭將軍。”福林的聲音突然打斷了蕭子騫的思緒。

蕭子騫回過神來朝福林看去，“福公公。”

福林慌張地抬手著腦門上的汗，“勞煩蕭將軍，先讓人把這些尸抬出去吧，蕭將軍看是否要查探一下這些尸上有沒有能印證他們份的證據。”

“好。”蕭子騫起吩咐后的將領，趕將這些尸拖走。

福林看著蕭子騫忙了起來不再看陛下離開的影，這才松了口氣。

他剛剛真是嚇死了。

每當宋瑤枝過來的時候，他們這些人撤到外殿去，就是擔心有人發現將軍夫人在此，眼下竟給了賊人機會，差點就釀下天大的禍事。

更人慌張的還是今夜當值的人竟是蕭將軍！

若不是剛剛宋姑娘機靈，這會兒還不知道會鬧的多難看。

陛下半夜將臣子的夫人擄進宮里，這要是傳出去，何統啊！

好在，沒被發現。

“蕭將軍，那奴才就先去伺候陛下了。”福林朝蕭子騫道。

;蕭子騫抱拳：“福公公請，這里有我。”

福林朝蕭子騫行了一禮就退了出去。

岑抱著宋瑤枝走的是小道，走到一半他原本想讓高玄送宋瑤枝回去，宋瑤枝卻搖了頭。

宋瑤枝給他看水晶小盞，“剛剛撒出來了一半……”

已經盡可能護住這東西了，可剛剛實在太害怕了。

“你今日還能放嗎？”岑問。

宋瑤枝吞了口口水道，“我不能放就可以不放嗎？”

仰著頭看向岑，今夜月那麼好，那麼亮，倒影在宋瑤枝眼底，宋瑤枝借著能看見岑臉上的。

宋瑤枝立刻移開視線，“放我下來。”

岑皺眉，將放到地上。

宋瑤枝抱著小盞踉蹌地往旁邊退了兩步，便蹲在地上干嘔起來。

從小到大連一只都沒殺過，今日竟看見了那樣可怖的一幕。

岑看著瘦削的背影，眉心微蹙。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聽著吐完了才走上前遞給一條帕子。

宋瑤枝沒有接。

宋瑤枝看著他沾上了鮮的手便打了個寒。

在此之前，一直沒有將這個世界當一回事。

上說著害怕，說著饒命，可對這里沒有歸宿，始終當這里是一本書，在書里的所有人都是假象。

可直到方才那一刻，那幾個人死在面前，岑一刀割了他們的嚨，才真切的到眼下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現實。

稍有不慎，就會再死一次。

被砍頭，被株連九族。

“很害怕？”岑出聲問。

宋瑤枝搖頭，又點頭。

岑笑了一聲，“朕還真當你什麼都不怕。”

宋瑤枝蹲在地上，盯著地上的一株小草，問：“陛下知道那些人是誰派來的嗎？”

“知道。”

宋瑤枝形微，看向岑，“陛下知道？”

“朕還知道他們今晚鬧出這麼大的靜是為你。”岑陪蹲在地上，“上次我們做的可能不太，淑妃瞧見了你。”

宋瑤枝咬住下，“什麼意思？”

岑笑起來，“朕與臣子的夫人半夜行茍且之事，這若是傳出去，你猜這天下人會如何議論朕？”

宋瑤枝能想到的。

荒無度的暴君，書上便是這樣說的。

“淑妃娘娘……出賣你嗎？”宋瑤枝不確定地問。

岑直截了當地點頭：“是。”

“怎麼可能呢……怎麼會呢……”明明書上說淑妃雖是暗探，可不曾出賣過岑。

“可能跟蕭宋氏你一樣，十分博，并不在意朕這點意。”岑又說出了‘蕭宋氏’這個稱呼，存心來揶揄。

宋瑤枝想到自己只差一點，就會被卷世人茶余飯后的八卦之中，為水楊花的代表人，便覺得齒發寒。

岑用帕子一點一點將臉上的干凈，“你頭一次見到殺人是不是？”

宋瑤枝點頭。

“那你運氣實在不好，第一次就瞧見了這樣的陣仗。”岑手從腰間摘下一塊玉佩遞給，“給你。”

宋瑤枝不明白為什麼要給玉佩。

岑笑了聲道：“朕是天子，等閑鬼怪不敢近，你拿著朕的玉佩，即便晚上有冤魂要來找你索命，他們也不敢近你的。”

宋瑤枝言又止半晌，最終道：“陛下，這世上沒有鬼神，人死了就是死了，冤魂之說都是自己嚇自己。”

嘆氣，“你可千萬別信這些東西，自古以來有多皇帝老年一心求仙問道，最后都沒什麼好下場。”

岑似笑非笑地看，“宋瑤枝，朕看你現在又好了是吧，不要算了。”

宋瑤枝手就從他手里拿走玉佩，“多謝陛下。”

雖然是無神論者，但心理安也是安不是。

“出息。”岑站起來，“起來，跟朕去偏殿放。”

宋瑤枝一臉討饒地看著他，“不行……我了，起不來。”

岑看了半晌，最終俯將一把抱了起來。

“宋瑤枝，朕看你膽子真是大得很。”

“哪有，我怕死了。”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