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低著頭，哦了聲。

明白，很珍貴。

不該奢的不應該奢。

其實江稚有一次差點就沒有忍住，對他敞開心扉。

剛結婚那段時間，還很天真。

輕而易舉就淪陷在他的溫里。

沈律言對幾乎無微不至，方方面面都特別的關照。

他開車把從出租房里帶回了他的別墅，幫搬了家，那時剛大學畢業不久，學校里還有些麻煩事沒有解決。

是沈律言親自帶去辦的手續，他不要怕，他接送去醫院。

就算是在漆黑的夜里，在他的床上，偶爾沖撞的力道失了控，忍著嚨里的泣聲，麻發的，連都不敢。

男人會用很珍貴的輕吻來安，將手指頭抵在的邊，“疼就咬我。”

的眼淚，一半是爽得不了，一半是實在沒有了力氣。

男人低頭幫吮去臉上的淚珠，摟在懷中，像是珍寶。

久而久之，江稚以為沈律言對或許也不是一點都沒有的。

有沒有可能日久生，也有了那麼一點點的。

江稚抱著僥幸的心態，在圣誕前夕，一場宴會過后，借著剛喝過酒的勇氣，小心翼翼地開口想要問他：“沈律言，你…你…”

紅了臉，不知是被酒染紅的，還是屋子里的暖氣開的太高。支支吾吾，說不清楚話。

沈律言也喝了點酒，許是有些燥意，隨手扯了扯領帶，居高臨下著，“怎麼了？”

江稚被他這樣看著，臉紅的就更厲害了。

沈律言的拇指輕輕挑起的下，眼尾含笑，“江書，你的臉好紅啊。”

他只有喝醉的時候，說話才顯出幾分輕佻，“怎麼見著我就害了？”

江稚磕磕絆絆，那句我喜歡你已經到了邊，幾乎馬上就要說出口，又聽見沈律言笑了聲，“耳朵也紅了，你不會要和我說，你喜歡我吧？”

江稚的心臟驟然收，呼吸停滯，口像是窒息了那般沉悶，沒有承認，而是有點卑微地問他，“沈律言，那你喜歡我嗎？”

沈律言俯，忽然湊近到了面前，鼻尖幾乎快要到的臉，指腹輕輕了人泛紅的臉頰，“你喝醉了？好端端的說什麼喜歡。”

沈律言很快就松開了拇指，“你放心，江書，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他似笑非笑著，接下來說的話好像是玩笑，又好像是在故意提點：“你也千萬別喜歡我，那樣會很麻煩，我們得去民政局把離婚證給領了。”

江稚那個瞬間才如夢初醒，好像被這段時間的夢里拉扯回了現實。從那之后，江稚絕口不提喜歡他這件事。

往事如風，江稚回過神，發現自己已經被沈律言摟到了懷中，沒有反抗，靠著他的肩膀，“沈先生，我不想在公司里被指指點點。”

沈律言低低嗯了聲，他給出了個很簡單的解決辦法：“那你就告訴他們，你是我的妻子。”

江稚更不想讓別人知道和他結婚了這件事，流言蜚語不會因為是他的妻子就此消失，反倒會惹來不不變要的麻煩。

;的父親，如果知道“搶了”江歲寧看中的男人，一定不會讓好過，怒不可遏，狗急跳墻。

雖然江稚不得江北山被氣死，但是江北山現在還不能死。

傅家的樁樁件件，還要他的償還。

母親這麼多年在病床上的罪，舅舅在監獄里吃的那些苦頭，和江北山全都逃不開關系。

江稚說：“公司不準搞辦公室。”

沈律言著的耳朵說話，氣息溫熱，“我是總裁，你是例外，我說可以就可以。”

江稚覺得這句話好人，聽起來像是對人所說。

已經不是幾年前天真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推了推他，“我怕您曾經的那些紅知己來潑我水。”

沈律言笑了笑：“那江書就潑回去，沈總給你撐腰。”

江稚說不過他，便不再說話。

沈律言看了眼時間，差不多可以出發去機場了。

江稚哪敢再和他一起離開辦公室，拉著他的央求了會兒，“我先下樓等你。”

沈律言不喜歡的就是江稚這種對他們的關系，諱莫如深、避如蛇蝎的態度，遮遮掩掩不想讓人知道，無非就是怕的小男朋友聽說后會不高興，他住的小臉，“既然已經被人傳了流言，那就更沒什麼好躲躲藏藏。”

江稚不想再掀起軒然大波，看出沈律言眼中的淡漠，雖然總是不明白沈律言為什麼會不高興，但是已經學會了怎麼哄他。

江稚踮起腳尖，主勾住他的脖子親了親他，“沈先生，求你了。”

沈律言著水汪汪的眼睛，心里泛起一，“你先去車里等我。”

江稚舒了口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他。

沈律言覺得江稚離開他的背影，一次比一次決絕，一次比一次冷酷，毫無留，就仿佛總有一天會遠走高飛，再也不回來。

想到這里，他心頭就更不舒服。

江稚從總裁辦公室出來，匆匆忙忙整理好自己的包，把剩下的工作轉給了程安，“我這兩天得和沈總一起出差，那些事就給你啦。”

程安對比了個OK的手勢。

江稚坐電梯直達負二層，上車不久，沈律言也到了。

司機開著車往機場的方向去。

沈律言讓他放下擋板，將前座和后座隔絕兩個世界，

江稚有點張，表面泰然自若。

沈律言閑來無事，淡淡開腔：“江書好像是南城人？”

江稚有點不解，他怎麼忽然關心起的事？

“嗯。”

“你那邊還有親戚嗎？”

“沒有了。”

傅家的人，幾乎都沒了。

沈律言說：“辦完事，江書帶我在南城逛逛吧。”

江稚覺得這樣也好，很喜歡南城，想讓他也看看南城的山、南城的水，溫的山水養出溫的人。

南城是個很漂亮的城市。

想或許可以帶沈律言去最喜歡的那條巷子里走走。

一起經過的風和月。

在很多年后，也許會是值得記住的、為數不多的、讓人覺得快樂的歲月。

“好的，沈先生。”

“歲寧也是在南城長大的。”

“嗯。”

江稚心里剛才那點冒出來的小歡喜，驟然就被掐滅。

覺得自己對沈律言經久不息的。

日復一日在做減法。

一天了一點。

或許很快就要油盡燈枯。

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