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車和人都消失在眼前。

    孟鶴行才點了煙，倚在車頭前，微躬著子，腦海裏回想著司臨走前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說：“開車小心。”

    他知道，司說這話的緣故，是覺得些許疚，但不管怎樣，無論是愧疚還是什麽，孟鶴行眉眼舒展開，仰頭看向六樓的方向。

    總算是關心了他一回。

    煙霧散盡，他才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黑暗中，車子迅速駛離匯林南苑。

    路上撥通了司北泊的電話，那邊很快接通。

    孟鶴行心沒由來得變好，問了一句：“在哪？”

    那邊音冷靜：“回司家了。”

    “行，你說你這麽大人了，老跟司置什麽氣？你就不能讓讓。”

    那邊氣氛萎靡，司北泊似乎也反應過來，輕嗯了一聲，留下句以後再說，便掛斷了電話。

    孟鶴行打量著路口的紅燈，掌心握著方向盤，沒等幾秒，燈變了，才加速。

    折騰一晚上，回到和園已經深夜。

    孟鶴行直接上了二樓，進去書房，理許程新發過來的設計方案，大致瀏覽了一圈。

    許程的電話撥進來。

    下一秒，聲音直接回響在靜謐的空間。

    “孟總，江源那塊地的整建造方案已經發給您了，按照您之前的要求，設計師融了相關元素，您看看，還有什麽地方需要改進嗎？”

    孟鶴行翻看了幾遍，說：“沒問題，工那天通知我。”

    “好的孟總。”

    一通電話結束，許程又發來一條消息，詢問所建別墅的名字。

    孟鶴行仰躺在椅背上，微闔著雙眼，腦海裏細細閃過些許零碎的片段。

    白紙上，遒勁有力的字跡鋪滿了大半個篇幅。

    零零散散拚湊出四個大字——上別苑。

    ——

    新曲發行的試水功，讓霍城不得不對平日裏放養的樂隊重新重視起來，在不公司遞過來的橄欖枝中挑挑揀揀，又給長野樂隊接了幾個新活。

    日期最近的一個，就是參加國知名樂隊組合組織的匯演，這是全國流演出，能大大增加曝度和知名度，不樂隊都想參加。

    這次活采用新老結合的方式，不僅有聲滿全國甚至國際的首席樂隊，還有像長野這般嶄頭角的新生力量。

    司接到汪奪傳來的消息時，對方一臉激，不停地在耳邊說這次活有多好，宣傳頁都快懟臉上了，司不得不慎重考慮起來。

    這次巡演時長是一個月，總共遊經十個城市，越大半個國家，更重要的是，其中有一站，是邊。

    司心了。

    指尖仔細挲著宣傳頁上的邊二字，斂眉，抬眼問：“什麽時候開始？”

    汪奪一聽有戲，幹脆地回：“六月初。”

    那就是還有時間，司放下心。

    將宣傳頁留下來，語氣毫無起伏：“我同意，你去問問樂隊其他人。”

    本以為還得費一番口舌，沒想到這麽爽快就答應了。

    汪奪連忙應聲：“子啊，你答應了，其他人就好辦了，我就說嘛，這麽好的機會，怎麽不把持住呢。”

    其他人自然同意，於是這行程自然就這麽定下來了。

    丁暮那小子，整天跟在汪奪後問：“汪哥，這次演出完了，能給我換個架子鼓嗎？現在這個都快讓我敲散架了。”

    汪奪大手一揮：“換。”

    幾人歡呼，氛圍暫時歡樂得。

    司的腳傷恢複得差不多了，基本上走路是看不出來有什麽問題，隻要暫時不做劇烈運就可以。

    距下一個行程還有段時間，上次答應李秀要帶回邊看看，於是，司早早買好了回邊的飛機票，準備周末帶回去住兩天。

    周五下午，提前走了，回家接上李秀，徑直去了機場。

    冬城到邊不過一小時的行程，夜晚九點，兩人就到了那座小城。

    當時司被司家接回，李秀和關父就賣了老家的房子，加上這些年攢的積蓄，到冬城買房，每次他們回邊，都是住在旅館。

    抵達的那天夜晚沒再折騰，第二天一早，李秀就早早起來，穿戴整齊，在鏡子前照了又照。

    司知道，這是要去看關父，也沒阻止，耐心地回答李秀一遍遍的詢問，總是說好看。

    兩人順著悉又遙遠的街道走過，買了一束白，這是關父生前最喜歡的花，又買了瓶燒刀子，打了車去墓園。

    黑白照片上的男人，眉目慈和，印在石碑上，像是一直沉睡著並沒有離去。

    司將花擺在墓前，酒灑在地上，跟關父說了幾句話，而後靜靜在一邊等著，看著李秀和關父“敘舊”。

    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錚子回來了”。

    李秀開始時尚能保持麵，說著說著，眼淚不停地流，哭到最後，眼睛紅腫地不像話，還是被司攙扶起來的。

    到深，難以自。

    司靜靜陪伴著，除了陪伴，好像也給不了什麽。

    在邊待了不到兩天，周末上午，兩人就返程，臨走時，帶了一些邊的桂花糕，這是小時候和關錚最吃的東西。

    買了好幾份。

    帶著李秀去戒所看關錚，對方神要比之前好點，但是明顯的暴躁了。

    看護人員不敢開門，隻能讓他們隔著門說會話，李秀自然又是一番傷心，用手抹眼淚，看得司心裏一，越發覺得帶來是個不妥的決定。

    趁著李秀守著關錚的空隙，司向看護人員詢問了關錚的況，那人了然，讓不要擔心，戒癮的過程本就艱難，關錚已經算是意誌力比較強的了。

    司細細問了好多，將帶來的特產給大家分了分，看守人員笑著說：“你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關錚同誌我們自然會照看好。”

    這才放下心來。

    勸著李秀先去喝口水，司才仔細打量著關錚，他好像瘦了，神倒是還不錯，接過遞過去的桂花糕，捧著半天，才淺吃一口。

    司問：“上次說來看你，我沒食言對不對？”

    男人愣住，不明白是什麽意思，抬起眼看，一雙眼凜冽，廓立，倒是彰顯出人的氣勢。

    司角微勾，眸細細描繪男人眉眼：“那你也不能食言，媽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