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餐食已經備好，在孟鶴行說完那句話沒多久，晚餐就開始了。

    孟平依舊不見蹤影，眾人也都沒提，就連何蕓這個親生母親都沒有要繼續等的意思。

    孟老爺子講究家和萬事興，問了一句人去哪了，但想到今日家宴，也沒過多追究。

    人多，用了大餐廳的圓桌子。

    大理石紋路鋪就別致的花，倒是增添了幾分雅。

    孟老爺子坐在上首，下麵人依次排開。

    司坐在孟鶴行左手邊，旁邊就是孟景寒，這倒是符合的心意，沒人拘束，可以自在一點。

    元月問了幾句，顧著和孟宗玲敘舊了，也沒多和們小輩說話，這讓司樂得輕鬆，隻需要偶爾回答長輩們的問話就行。

    一放鬆，愜意鬆弛就彰顯出來，整個人眼可見的愉悅，角始終帶著淺笑。

    其他人倒是都悉了，就是慕喬喬看著斂安靜，整個人坐在孟宗玲邊，一板一眼地咀嚼著裏的食，別人不問，也不說話。

    司目落在對麵，兜轉在上，看了很久，偶爾捕捉到姑娘看過來的視線，到的眼神時，又迅速撤離。

    而後，周而複始。

    司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莫名有些好笑。

    慕喬喬那眼神，像是在看什麽稀奇事。

    飯桌上，幾人相談甚歡。

    吃著吃著，話題不知怎麽扯到孟晉州上，還是剛才元月擔心的那個問題，連孟老爺子都過問一句長孫的問題，被孟晉州四兩撥千斤地擋回去。

    隻說自己單慣了，暫時不想結婚。

    元月也拿他沒法，隻能上說幾句，而後又偃旗息鼓，就勢作罷。

    吃完飯，又待了一會兒。

    因為明天行程已定，司得早些回去收拾東西。

    孟鶴行也沒多留，跟伯父和姑姑一家打完招呼，徑直往外走，路過孟宗唐和何蕓夫妻時，連眼風都沒掃。

    倒是孟宗唐住司，讓路上開車小心。

    司知道，這話是說給孟鶴行聽的，隻是個中間傳話人，或者說隻是個由頭，畢竟聲音這麽大，和孟鶴行離得近，他完全能聽見。

    但是孟鶴行眼神依舊冷淡，抬手撣了撣襯衫的褶皺，沒有回應，反而先抬下了臺階，徑直往庭院門口停著的車走去。

    深沉穩重的車靜靜潛伏在深夜，車澤閃亮，反著門前燈的線。

    司不知如何回答，想起自己理應和孟鶴行統一戰線，但畢竟又是小輩，孟鶴行可以甩臉給孟宗唐看，但不行。

    於是，隻能輕微頷首，又和出來相送的姑父伯父等人說了再見。

    步伐放快，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

    車子已經啟，待坐穩之後，便像離弦的箭一般，駛出老宅。

    車廂氣氛不似來時輕鬆，孟鶴行神未變，但是抿的角卻彰顯著此時他的心不甚愉悅。

    司從後視鏡中看了幾眼，歎了口氣。

    這極其微弱的歎息幾乎微不可察，消散在無盡夜和晚風中，隨著窗外消散的風景一同拋在腦後。

    走了半段，在路口停下。

    孟鶴行看著前方的紅綠燈提示，胃裏一陣陣疼，指尖挲著方向盤上的紋路，一圈圈打著轉，到置臺上的煙盒，又放了下去。

    手肘抵著車窗，拇指輕摁著眉尾，用力了。

    “有什麽需要，直接打電話，或者聯係許程，知道嗎？”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司正放空的腦子有點懵，將視線從窗外收回來，下意識看了駕駛座一眼，男人側臉廓分明，車沒開燈，他的形在忽明忽暗的線下勾勒出一道立的剪影。

    像是沉寂許久，又像是冬日裏的落雪聲，緩慢深重。

    這才明白他說的是巡演的事。

    司嗯了一聲，衝他道：“知道了，謝謝二哥。”

    “每次都說知道，也沒見你給我打電話求助。”孟鶴行語氣很淡，那疼勁兒下去，臉邁過來，朝向這邊，語氣中夾雜著一不滿，“好歹現在也算是一家人，別客氣。”

    一家人。

    三個字從他齒間劃過，竟然出幾分繾綣，像電流般繞過心頭。

    司的心莫名一，黝黑的眸子直直注視著孟鶴行，心裏有一個天平，而這天平總是偏向關家要多一些。

    畢竟是關家養大的，縱使全部偏向關家也無可厚非。

    思及此，出手掌了眉心，將那子異樣下去。

    隻能上答應著，笑道：“知道了。”

    孟鶴行沒再多說。

    直到車子停在匯林南苑，司下了車，兩人才又說了幾句話。

    夜深重，接近十點的夜，在夏天不算晚，但是對勞累了一天的兩人來說，確實有些疲憊。

    司靠在副駕駛那邊的車門，彎著腰往裏看，正好和男人幽深的眼神對個正著，他臉稍霽，薄輕勾：“快回去吧。”

    “嗯。”司斟酌開口，“二哥，路上小心。”

    孟鶴行斂眉，輕笑：“嗯。”

    司這才直起子，轉往樓層裏去。

    走進電梯的那一刻，下意識從大門往外看，那輛邁赫仍然停留在原位置，車窗半闔，約看見男人點了一煙，暗之下，隻有那一抹猩紅若若現。

    斂了眉，想起方才孟鶴行拿起煙盒又放下的作，神微凜。

    這個時間段，幾乎沒人，電梯順暢地抵達六樓，司打開屋門進去，在玄關換鞋。

    客廳留了盞暖黃的燈，線不甚明朗。

    不遠的房間門吱呀一聲打開，李秀穿著睡從裏麵出來，臉上滿是倦意，打著哈欠在門口站定。

    “媽，怎麽還沒睡？”

    司換好鞋，放下手袋，了有些泛酸的肩膀，去廚房倒了杯水，喝了兩口，覺到沁涼的過嚨，漸漸升起的暑氣才消散幾分。

    李秀也走過來：“睡了，你不是說你回來嗎，我聽見靜，就出來看看。”

    坐在沙發的另一頭，問道：“影影啊，你今天去看你哥了嗎？你也不讓我去，我知道你是怕我擔心，但我不知道況，這心裏啊，就更沒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