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上宋漣舟邊那個衛鴻的了?”
若說昨天還有些猶豫,那今日,沈枝熹已算是徹底看明白了。
宋漣舟來山裏,他邊的衛鴻定也是跟著來的,所以鴛鴦才會借口說要去采花,實則是找衛鴻,就是最後失而歸,不知是沒見到人,還是那衛鴻不搭理。
“……我。”
鴛鴦低著頭,擰眉遲疑不答。
“不會吧,你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分,還抵不過你與他的短短幾日,竟然瞞我?”
“不是的小姐。”鴛鴦倏地抬頭,抓著沈枝熹的手,“我不是想瞞你,我隻是不知道怎麽說。”
沈枝熹反手拍了拍的手背,又捋了下額前的碎發,道:“我同你開玩笑的,你別張。我隻是不想讓你陷自苦,我想幫你,你有什麽事都可以告訴我,我不能替你決定,但我可以給你出主意。”
“小姐……”
“我知道你一定想著,我若最後不同宋漣舟在一起,而你若是和宋漣舟邊的侍衛在一塊糾纏,那對我會是一種背叛是嗎?”
鴛鴦歎著氣又再低下頭去,想了想再接著說:“其實也不全是為這個,即便我真的對他有意,那他呢,他就能喜歡我嗎?而且,我也不知道我這樣是不是喜歡,我就是……這幾日總是不斷地想起他,吃飯的時候想,走路的時候想,發呆的時候想,睡覺的時候也想,我常常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偏偏這時就會更加的想。”
“小姐。”鴛鴦將頭垂的更低,快要哭的樣子,“我這樣,是喜歡嗎?”
怎麽不是呢?
沈枝熹輕輕收回手,側過去。
鴛鴦的這一番話,竟平白說的都有幾分想落淚的衝。
所說的那些……
“鴛鴦,若他也對你有的話,我不會攔著你的。”
“可是小姐你說,你說……”
“我說世上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你若真這麽信我的話,又怎麽會喜歡上他呢。有些事隻有自己親經曆過才會明白的,是苦是甜總得嚐一嚐,當然我不希你苦,可萬一……其實方說的對的,這世上有窮兇極惡的壞人,不代表所有人都是會行惡的壞人。我…我是不敢,是經曆過一些不好的所以沒有勇氣,你不一樣。”
說到這裏,沈枝熹回了頭去看正屋那扇關著的房門。
“之前,我就是偏執的覺得這世上男子都不可托付,可有些事卻連我自己也無法去圓說。譬如,我如此厭惡男人,可若我生下來的是個男孩兒呢,那我也該厭惡他麽,等將來他長大了,我也得因為男人會辜負人而讓他不許娶妻麽?還是說選擇相信他,可這樣的話我豈不又是自相矛盾?特別是……”
特別是再見宋漣舟後,發生的事。
他寧願遭譏笑也要去請旨賜婚,他曾經答應給置辦的胭脂鋪子,還有那一整屋的白鈴蘭花,其實都有一點一點的在瓦解心中拒人千裏的高牆。
但仍有懼意。
或許源還是在謝暮雲那裏,所以一定要和謝暮雲做個了結。
“所以鴛鴦,我這裏你不要擔心,我不會因為我自己就綁著你的。隻要是你自己真心的選擇,哪怕你最後要留在這裏,我也不會強迫你。”
“不會。”鴛鴦抱住沈枝熹的胳膊,堅決道:“小姐在哪我就在哪,小姐要回雁州,我一定也要和你一起回雁州的,我不會和小姐分開。”
“這話可是你說的,我看你究竟能不能做到。”
沈枝熹輕輕著的額頭,忍不住發了笑。
不久,落日的餘暉也散了山海。
沈枝熹進屋瞧過好幾次,宋漣舟和晚螢都還睡的深沉。
出去將門合上,回時突然看見祁願鬼魂似得不知道什麽時候飄了過來,嚇一跳。
他著鼻子,故作高深的模樣。
“下午的事我想了又想,越想越是興,我真的好想馬上就知道皇帝的,我等不及了。”
“你什麽意思?”
沈枝熹抬眉從祁願邊越過,祁願也跟著過來又道:“今夜,我就要宮。”
聽言,沈枝熹這才回頭又看他一眼。
“我覺得你還是好好計劃一番再去。”
“你放心,要是見勢不好,我跑就是了。”
“那畢竟是皇宮,你萬一沒跑掉再連累我……”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刺殺惠王的天羅地網我都衝出來了。算了,你等著吧,等我安全的回來給你瞧瞧。而且就算出了什麽意外,我也不會供出你的。”
沈枝熹停下步子,回頭又問:“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去?”
“當然不是夜深之時,最寂靜的時候反而最容易製造出靜打草驚蛇。下午的時候我就已經傳人去弄了一份皇宮城圖,再過些時候我就去。”
“行吧。”沈枝熹點頭,歎氣又道:“你心裏有數就行。”
祁願“嗯”了一聲,等沈枝熹再回頭的時候,他已經消失在原地。
他若能順利進皇宮,看見昭恒公主,他應該就能明白讓他去查裕妃的意思吧。就是可惜,裕妃昨日已經去了,最後一麵也沒能見上。
吃過晚飯,鴛鴦準備了熱水給沈枝熹沐浴。
水溫正好,沈枝熹褪去服後就進了浴桶中。
靠著浴桶邊,想著祁願這一行會不會順利,正沉思,左側的窗戶突然咯吱一聲了,還沒來得及回頭去看,心裏便已經想到了宋漣舟,覺得興許是他。
上一回,他就是這樣突然闖的浴房的。
隻是回頭看過後,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那扇窗戶本就沒有關嚴實,今夜的風也有些大,那窗戶隻是純粹被風吹的。
鬆了一口氣,還沒回眸,後便有人聲響起。
“看什麽?”
驚得睜圓雙目,回頭瞧,不是宋漣舟還能是誰。
“你……”下意識坐直子並將自己抱住,還好浴桶裏灑滿了花瓣,輕易看不到什麽,“宋漣舟,你怎麽又……”
“我不對你做什麽。”宋漣舟道。
他隻是輕輕走近,在後停下。
“我隻是做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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