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商的話，樓犇仰頭縱聲大笑，凌不疑面發沉。

  樓犇笑夠了，才道：「好吧，既然子晟猜了這麼一大段，不如我也來臆測一番。」他起走了幾步，籠袖直立，斟酌了一會兒才開口。

  「當時銅牛縣已是汪洋中的一葉小舟，眼看難以保全，忠不忍心老母兒一同難，於是與馬榮暗中連同，意以兩千斤銅換取老母兒一條生路，然後自己回去守城，算是以報國了。誰知馬榮心黑手狠，直接殺了氏滿門，賺開了縣城大門，並以此為晉升通途，換得將來飛黃騰達這樣是不是也能說通」

  「馬榮已經死了，他原就是個嗜殺偏狹之人，死了也不可惜。這番說辭既能周全縣令忠義之名，又不至於牽連太大，子晟以為如何」

  商知道，這是樓犇在給凌不疑下臺的階梯。

  不過凌不疑卻一言不發。

  樓犇目中浮現狠厲之意，恨聲道：「凌不疑，你雖是陛下將，但我也非籍籍無名之輩，樓家更不是任你的倘若只憑這些臆測就要我認罪，那是萬萬不能」說完這話，他長袖拂，用力推開雅間門扉，大步踏了出去。;

  屋裡只剩下商和凌不疑，扭著扭著的坐到他旁：「我說什麼來著不要衝，凡事要謀定而後」

  「你幾時說過要謀定而後」凌不疑翻臉，「你不是一直都心心念念要揪出幕後真兇的麼不過一等知道與樓家有關，你就立刻回殼中去了」

  看未婚夫目兇，修長攥的手指強勁有力，可以須臾間死自己。商乾笑道：「我這是目長遠。你收拾樓犇不要，可樓太僕怎麼辦啊世人俗規，有好事未必全家用，可若有禍事，那家裡是一個也逃不掉的。」

  「太子殿下年時是樓太僕給開的蒙，又與太僕素來親厚，若是樓家真的出了事，那太子殿下該怎麼辦我這不是在憂心這些嘛咱們還是從長計議的好」商一臉憂國憂民。

  「什麼從長計議，你是想先將樓垚從這團泥沼中摘出來吧。」凌不疑毫不客氣道，「照你這麼說，哪家與太子親厚，他們家中子弟作犯科也不能追究了嗯，程四娘子，看不出你倒有佞臣的本事失敬失敬」

  商被諷刺的臉上下不來，怒道：「那你有什麼好辦法忠全家都死了，李逢馬榮也死了，人證是沒有了，證也沒找到，難道你真要來個仗勢欺人因為我比你秩高，比你陛下信重，所以我說什麼就是什麼」著嚨學凌不疑說話。

  「用不著仗勢欺人」凌不疑直起子，傲然一笑，「我想拿住的把柄，還從沒失過手」他目及案幾上樓犇用過的酒樽，憤而一腳踹翻案幾。

  「氏滿門婦孺在他眼中不過豬狗爾，為著他的仕途晉升，殺人放火草菅人命亦無妨這樣的人怎能朝為不曾想兩年前我還向太子殿下舉薦過樓犇，幸虧太子沒有聽我的。這個恃才行兇，行事肆無忌憚的畜生，我定要將他繩之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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