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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越泡沫時代》127. 潛在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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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出的地點在新大久保,混跡地下音樂圈那麼久,巖橋慎一對都心圈的各路演出場地都得很,赤松晴子報上LIVEHOUSE的名字,他就知道是哪兒。

  吃完飯,巖橋慎一帶上五個孩子,浩浩出發。

  這陣勢壯觀得很,特像把外國觀客往奇怪地方領的導遊。

  新大久保是新宿不夜城的一部分,一夜,也進到了「里」的世界。四個兔國來的姑娘看著仿佛翻了個個兒的街道,被嚇了一跳。

  這也是東京?

  白天時井然有序到甚至帶著一的東京是東京。

  到了晚上,雜無序到讓外來人到不可思議的東京也是東京。  看本書最新章節,請訪問ṡẗö.ċöṁ

  東京有千面。

  巖橋慎一帶著姑娘們衝出被五的招牌包圍的街道,來到一座建築前。大樓上掛著一塊窄窄的燈牌,指向LIVEHOUSE所在的層數。;

  六個人走向通往地下層的樓梯口,著演出海報,上面寫著「今晚是THE BLUE HEARTS專場」。

  海報正規,不是一般地下音樂人的那種手繪海報,而是帶著樂隊照片的印刷海報,上面是四個青年。

  標著「主唱甲本浩人」的那名青年,剃著近乎和尚頭一樣的短髮,眼神狂熱而又乖張。而和他挨著肩膀的吉他手真島昌利,戴著大頭巾,有一點神經質的覺。

  貝斯手河口純之助是個萌萌噠的小胖子,鼓手梶原徹也,卻又是個剃著兩邊剷平中間向上梳起的朋克頭的清瘦青年。

  往這座LIVEHOUSE湧的觀眾們絡繹不絕,巖橋慎一對樂隊的流派沒什麼偏見和想法,只本著經紀人的職業慣,說了句:「好像歡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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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松晴子對他說,「我聽說,樂隊的主唱甲本浩人桑和吉他手真島昌利桑,起初是一支THE BREAKERS的樂隊的員,那時就已經積攢了一定的人氣。後來樂隊解散,甲本桑和真島桑又一起組了現在的樂隊。」;

  「是嗎。」

  「最近,樂隊好像簽了唱片公司,也許已經開始籌備主流出道的事了。現在的演出也算是『例行磨鍊』。」赤松晴子把知道的事告訴他。

  樂隊的現場富有唱片和電視裡所沒有的魅力,所以,即使是已經簽了唱片公司的樂隊,在正式出道之前的這段打磨期,都會進行不間斷的現場演出。

  在有了公司以後,聯絡演出的事也隨即過渡到唱片公司那裡。

  他們會像組織演唱會那樣,替樂隊安排演出,並且還有唱片公司的專員在現場觀察他們,以便在演出結束以後提出意見。

  「原來如此。」樂隊既然名草有主了,巖橋慎一也就收起那種作為商人的審視心態,換了純粹的欣賞者心態。

  這段對話是用日語說的,四個兔國姑娘在旁邊一頭霧水,只能把視線往那張海報,往那絡繹不絕的觀眾上面放。

  聊完了,巖橋慎一招呼們,「走吧。」

  ……;

  朋克樂隊的演出,裡頭不乏奇裝異服的觀眾。四個姑娘使勁兒跟著巖橋慎一,仿佛擔心被大灰狼叼走的小羊羔。

  舞臺前邊已經站滿,好位置是搶不到了,六個人勉強往前,剛剛站定,從會場前方發出一陣,歡呼聲隨即向後擴散。

  他們六個還不知道什麼事,就像是在玩傳遞東西的遊戲那樣,接過前面人的歡呼,又把歡呼遞給後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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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個姑娘有點放不開,像是在紛擾的人群面前於表達自己看法的孩子。

  小小的,堆滿了樂的舞臺上,樂隊的四個人站上了舞臺。主唱甲本浩人面對觀眾,中規中矩的說了句開場白:「晚上好,我們是THE BLUE HEARTS!」

  這麼看,是支颱風很正常的樂隊。

  這種想法只持續了五秒,隨著鼓手數完拍子,甲本浩人清唱出第一句歌詞:「我瘋狂地喜那些溫的歌」,吉他聲加進來,颱風立刻變了。

  他扯著脖子,瞪大眼睛,像是被一條蛇給纏住了脖子因而呼吸不暢那樣,在舞臺上一邊咆哮,一邊用力蹬,像青蛙一樣跳來跳去,聲嘶力竭的唱著這首名《人にやさしく》(待人溫)的歌。;

  可以,這表現很朋克。

  巖橋慎一跟赤松晴子常混跡地下音樂圈,都知道怎麼一回事,四個兔國來的姑娘卻給嚇了一跳,不知該怎麼反應。

  們聽不懂這歌詞,也不明白為什麼唱歌不能好好唱。但是,邊的人表現的都很熱烈,出於群的從眾們也儘量模仿著周圍人的行為。

  畢竟,當人們可以自由行事時,經常會相互模仿。

  王小芳聽不懂歌詞,也不明白為什麼唱歌要用這樣辛苦的唱法。雖然看上去像是在胡來,但是想也知道,這樣比好好唱歌要耗費更多的力。

  一邊模仿周圍人,一邊看著舞臺上的樂隊思考著。

  熱唱三首以後,第四首是抒歌,剛才那個又蹦又跳的主唱安靜下來,用布魯斯口琴吹著有些哀傷的間奏。

  短暫「正常」了一會兒,給了王小芳一個緩衝的餘地。不過,這首歌結束後,就又是一首像之前那樣窒息一樣的唱法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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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從那種溫和的氛圍里出來,立刻又到新一的衝擊,看著好像被卡住了脖子的主唱,王小芳靈一閃,忽然發現到這種唱法的意義。;

  好像是一個被捂住扼住咽不能發聲的人,拼了命掙扎著想要說出心裡話。

  你們可以視我為異端,堵住我的,可以威脅我,讓我出局,但是,在被卡住脖子窒息之前,我仍要說出我心中的真,直到聲嘶力竭……

  一個激靈,深,有種想掉眼淚的衝

  巖橋慎一專注於這場演出,沒有注意到王小芳的變化。這支藍心的樂隊吸引了他。

  雖然颱風猙獰,但是樂隊的歌詞卻出人意料的有著很強的文學。可是,雖然有著文學很強的歌詞,同時卻又帶著一汗臭味。

  他歌唱的是底層青年的吶喊,但是,這種讓巖橋慎一到的「汗臭味」並不是指流浪漢的臭味,而是底層青年勞過後的汗臭味。

  雖然一切很糟,充滿苦悶,但是,還是對生活帶有理想,用帶著汗臭味的軀去擁抱未來,這一切不是虛幻的,而是活生生的現實。

  這支樂隊的歌詞裡就有這麼種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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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打從心底里欣賞這支樂隊,並且為他們的才能所征服。

  演出結束後,是販賣唱片的環節。

  雖然簽約了唱片公司,不過,因為還沒有主流出道,現在在會場裡販賣的卻不是正規唱片,而是地下樂隊幾乎都會去做的、他和吉田和也做過的那種自製唱片。

  巖橋慎一去買了兩份磁帶,一份自己留下,另一份轉手送給了還沉醉在演出里一臉的王小芳。

  他沒想到,頭一回領這姑娘來看這麼烈的表演,就能對上腦電波產生共鳴。

  王小芳不好意思收他的東西,巖橋慎一不以為意,手裡,「留作紀念就是了。」

  這麼說,才收下了,向巖橋慎一道謝。

  看看時間,這時已經晚上九點了。

  也不好再找地方晃悠,六個人又原路穿過來時那條被五的招牌滿了的街道,巖橋慎一先把四個姑娘給送回酒店,並且和兔國隨行的工作人員打了個招呼,表示人全須全尾帶回來了。;

  打完電話,巖橋慎一走向還在酒店大廳等著他的赤松晴子。

  「走吧,赤松桑。」他說,「我送你回去。」

  坐進車裡,巖橋慎一向道謝:「今天麻煩你了。」

  赤松晴子沒直接接這個話茬,「那兩位兔國來的音樂人都很好,和們一起逛街開心的。」

  「而且,沒想到,您的中文那麼好。」

  「我可是中文通。」巖橋慎一笑笑,不願深這個話題,於是也效仿,岔開來,「托你的福,今晚還看了場很不錯的演出。」

  「我平時不太關注朋克樂隊,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人。……這樣一支樂隊,肯定大有一番作為。」

  THE BLUE HEARTS總來說,做的是很容易口的朋克,尤其會引起青年共鳴,想必即使主流出道,在商業績上也會不錯。

  這點對朋克樂隊來說尤其難得。

  赤松晴子又提到另一件事,「現在,您的名字在地下音樂圈很有名。」;

  「是嗎?」

  「因為您促這次音樂節的緣故,大家都在說,您給了地下音樂人走向公眾視線的機會。」當然……

  「當然,還會有人說我把商業的臭味帶進了地下音樂圈。」巖橋慎一把赤松晴子沒說出口的「當然」給說了出來。

  微微一笑,沒承認也沒否認。

  「無所謂。」巖橋慎一不以為意,「商業的東西未必不好,不分青紅皂白的和商業劃清界限,未免是種狹隘的想法。」

  「不過,討厭我的人儘管討厭我,只要還有那部分認為我是給了地下音樂人機會的人在就行了。真正的種子在這些人那裡,將來遲早破土發芽。」

  至於執意要當阿提斯特的,只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而已,沒必要相互輕視。巖橋慎一始終認為,輕視商業這一行為,多帶有一點虛張聲勢。

  貶低別人並不能抬高自己。

  真正的阿提斯特,是「關我屁事我做我的音樂就行」。;

  ……

  二月十二日,瓊·傑特抵達東京。

  這是時隔了半年的再度來訪,接待兔國姑娘們,是渡邊萬由給指派的任務,接待瓊·傑特,卻是本人親自點的名。

  把拐來唱音樂節的人是巖橋慎一,那就得他負責到底。這姐姐上沒直接說出來,話里話外就是這麼個意思。

  沒辦法,巖橋慎一把錄音室里的兔國姑娘們一扔,去見這尊大神。

  從心裡他還是很的,瓊·傑特不給了他靈,還給了他擴大規模的底氣。

  現如今,這場音樂節不矚目,還吸引到了來自全世界的目。主辦方不收到了本國的各家對這次音樂節現場報導的申請,外國也叮囑這場音樂節,派出了記者前來採訪。

  一時間,「曰本列島前所未有的搖滾盛宴」,「搖滾們的集發聲」,這樣的說法層出不窮,牽著大眾的目

  傍晚,巖橋慎一去酒店見,和以及的工作人員們進行演出前的必要通。一陣子沒見,這位還是酷炫得很,巖橋慎一去的時候,又在馬殺。;

  看樣子,簡直是死了這種被人當麵團去的覺。

  「好久不見,慎一!」枕著胳膊趴在那,轉過頭來沖他一笑,視線落到他的手上,「那是什麼?磁帶?」

  「給你帶的禮。」巖橋慎一告訴,「一支名THE BLUE HEARTS的朋克樂隊的專輯。我覺得你該聽一聽,那很棒。」

  「藍的心?」

  「沒錯,」巖橋慎一笑道,「而你的是『黑的心』。」

  瓊·傑特在THE RUNAWAYS解散以後,又立了一支THE BLACK HEARTS的樂隊,一個藍心一個黑心,算是強行有關?

  瓷了啊。

  那倒也不完全如此。

  一方面是巖橋慎一剛好聽過這支樂隊覺得很合胃口,又剛好瓊·傑特抵達東京,藍心和黑心的奇妙巧合,讓他選擇把這盒磁帶當禮帶來。

  「好的,那我聽聽看。」瓊·傑特說。;

  巖橋慎一替把當天的流程念了念,確認完了以後,瓊·傑特的馬殺告一段落,又他一起去吃晚飯。

  從接待兔國的姑娘們開始,這幾天他是又當接待員,又當錄音師,又當司機又陪吃,即使沒有PPK,也覺得自己已然為無所不能的007。

  就在這樣的繁忙中,他還在音樂節開始的前一晚,到吉田和打工的錄音室去,三個人開了個頭會,確認了關於演出的事項。

  樂隊從組以來,一直都在一兩百人的LIVEHOUSE里演出,而這一次,觀眾卻一下子膨脹了一萬五千人。

  雖然其實來看演出的人,沒幾個是衝著他們來的。

  不過,巖橋慎一卻鼓勵吉田和,「不為我們來的觀眾,就都是我們的潛在觀眾。」

  「說得好,不愧是慎一君!」

  這句話正中樂天派吉田和的位,高高興興地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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