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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6章 思思歸去

  這一段日子，趙長河覺自己回到了當初的北邙。

  沒人的時候，躲在屋裡天書，從低到高逐步學習劍皇之法。

  唐晚妝來了，就鋪紙磨墨，紅袖添香，寫劍訣，畫圖譜。

  未曾戰鬥，刀在沉澱。

  無需聽琴，心已安寧。

  像極了當初出門和孫教習學刀，回家與遲遲吃飯的日子。

  原以為自己世即在匪窩，心思張、事態焦急，可驀然回首，原來那才是自己最平靜最安穩的沉澱時期。

  積蓄到了一定的時候，便如長河奔涌，落於九天。  🎨sto.🍒com最新最快的小說更新

  「你的字越寫越好了。」唐晚妝磨著墨，看著他筆下流暢出現的字跡，頗有一種看著孩子進步了的喜悅。

  沒怎麼去教趙長河書法，只是略微提點了一些行筆技法、以及出於學考慮的結構布局，其他並未細教。;

  趙長河志不在此、這方面悟也爛的，有時候一句話說了半天都聽不明白，比唐不小時候還蠢，真想教細了絕對能把任何老師氣死，和他習武資質完全是兩個模板。

  但學過就是學過，已經可以清晰地覺到字越發嫻圓潤，也能覺到人的沉靜，那躁的鋒銳越發斂。

  單論審，其實趙長河與也有較大差異，寫篇字都是布局獷、結構張揚，可以看得出來他這輩子與氣度儒雅的皇子是掛不上鉤的了，還能窺見這些天在平靜的生活之下那蠢蠢的張狂。

  但沒關係，那就是趙長河。

  「你說這兩天就要走，這都七八天了，沒問題嗎？」趙長河頭也不抬地寫著劍譜，隨口問。

  「我隨便說的，督促你快點罷了，哪有什麼規定要走的時間？伱學一整套劍法系，哪有那麼快的，我知道你再聰明也不是神仙。」

  「那你呢？你之前和你侄兒說十天，這也差不多了。」趙長河問：「這些天你也是神出鬼沒的，忽然出現陪我一會，畫個畫，又不知道哪去了。陵寢這麼多東西要探嘛？部不是不敢進嗎？」;

  「不是陵寢……陵寢我們一直是在準備重新封印，準備工作也差不多了。」唐晚妝嘆了口氣：「牽扯我心思的主要是彌勒教。」

  趙長河筆尖微微一頓，轉頭看。

  唐晚妝平靜地道：「姑蘇的彌勒教這幾天是肅清了，但整個江南山雨來，我知道有些事已經無可避免。」

  「所以你索坐鎮姑蘇？此地反而比京師方便。」

  「其實也沒什麼用，鎮魔司只管江湖事，調兵遣將攻城略地的事我做不了，除了多收集報反饋京師之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唐晚妝眼眸里沒什麼彩，有些空地看著硯臺，就像看著此時江南上空的風雨，明知道來自何方，卻什麼都做不了。

  雖然當世江湖事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勢力格局，但並不完全一致，鎮魔司做的再多，終究影響不了大勢。

  趙長河忽然問：「皇帝到底有沒有在管事？不面？」

  「有，但不多。」;

  「更多在閉關麼？」

  「嗯……」

  「況他總該是知道的吧？」

  「知道，也下了一些命令，但收效甚微。別的不提，單是你所見的各地懶政、軍隊懈怠，就不是此時幾道命令能夠扭轉的了。更何況多的是人奉違，都在觀，等到一定時機，都未必再奉皇命。」

  趙長河繼續開始寫劍譜：「既然你都知道爛這樣了，皇帝也不是完全不管，也沒用……那你裱糊有啥用，還不如自據蘇杭，也做個軍閥完事。」

  唐晚妝無語地瞪著他的側臉，想要的可不是這答覆：「你知道我說的一定時機是什麼時機麼？」

  「老夏天下第一，威懾力還是在的，但他老了，據說可能還出了岔子，別人再蠢蠢也不至於等不了幾年。所謂一定時機就是他駕崩的那一天，又沒個繼承人，那可不大麼？」

  「看來你都知道。」

  「我還知道如果冷一點看待的話，彌勒教不等那種時機，現在就先反，其實是好事吧，大夏沒到徹底斷氣的時候，撲滅彌勒教還是做得到的。」;

  「為什麼說冷一點看待？」

  「因為終究是百姓苦。」

  唐晚妝沉默片刻，低聲道：「所以你說我為什麼要裱糊？現在再爛，也比世好。」

  趙長河嘆氣道：「可沒用啊，大勢如，個人又怎麼阻止？只能是螳臂當車，自己被車碾碎。」

  唐晚妝定定地看著硯臺墨，良久才道：「總要有這樣的人。」

  說完似是不想再多談，站起來整理趙長河剛剛寫完的手稿：「你這套劍法已經屬於藏級了，能演練出來麼？」

  「勉強可用出其形，沒啥威力，給你畫個畫還是可以。」趙長河也沒繼續那個話題，順著轉開：「靠我個人之力想要整理一個支系的劍法出來，現在怕是做不到的，更高深的以我現在的水準本理解不了了，暫時可能只能到此為止……不知道對思思來說夠不夠。」

  「便是不夠，也比自己往日裡到學的好，而且這還有無窮的未來、穩定的來源。就是與自己劍印相比，落差有點大……」;

  「劍印又不是的。」趙長河道：「不耍手段的話，按正常探索、正常實力獲取，這玩意本該是你的才對，分配也是該由你決定。也知道，否則為什麼要算計。」

  「東西到手，得而復失，人心能這麼明白認知的可不多……說來你需不需要自己和談談？這麼多天都沒見一面，我看也沒必要這麼小氣，最近真的很老實。」

  除了膈應我不敢親之外。

  唐晚妝微不可見地撇撇，真不敢。

  為什麼要敢啊？

  「我也沒小氣啊，不還是在盡力而為麼……反正後續我真搞不定，今天和你一起過去走走，問問還有什麼需求。」

  …………

  「我沒有需求。」見到思思的時候，的神很平靜：「劍印如果給我，以我如今的武學知識必然解不出如此系的劍法，而如果給族中長輩去解，又失去了我的掌控與主導。到了今日一看，如今的結果竟然是最符合我的利益，既得到了想要的，後續還是以我為主。」;

  趙長河看著的眼睛，那曾經桃花一般的嫵，如星燦爛的明亮，如今都在深，模糊不清。

  臉上表依然笑意盈盈，卻再也不是裝丫鬟時刻意的賠笑討好，也沒有了聽故事時的明期待，看上去很客套……對了，很公事公辦。

  曾經公事公辦的是唐晚妝，現在了。

  「既得此，我該走了。」思思嘆息：「出門已久，其實我也想家了……神州不是個好地方，男人一個比一個討厭。」

  「……」趙長河懶得駁，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心，只是問：「後續我再解出更高的劍法，怎麼給你？」

  「我自會來找你。」思思微微一笑：「長河奔流，不可擋也。我相信只要再神州，隨時都可以聽到你在哪裡的消息。」

  趙長河道：「那你呢？是不是你們這些特殊之界不世書？」

  「有可能的，否則天地人榜可能要變樣……不過我已神州，世書知我了，下次說不定有我的份。」思思笑容變得有點銳意：「趙長河，你可別被我追上了……」;

  趙長河一時不解這有什麼意義：「你追上就追上了，那又怎麼的？在我前面的人多了去了……」

  「呵……我白做了那麼久的丫鬟，被便宜占盡，那是實力不足，虛與委蛇。要是讓我得勢……」思思頓了頓，臉上忽又泛起了曾經的嫵：「我可以不介意多一個幫我洗腳的奴隸。」

  說完轉離開陵寢通道：「你不是很喜歡公事公辦這口麼，這便是了。」

  趙長河目送妖嬈的背影離開，總覺這是在傲……

  像是小孩子說絕了之後，各自板著臉一樣。

  旁觀的唐晚妝則覺得，趙長河自己也是。

  總覺得，這兩位都是各自族中出類拔萃的人，由這「絕」所引發的後續，說不定會更有風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