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快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地方，正在過拐角時，繡繡突的拉住了：

“姐姐，你瞧那是什麼？”

兩人在一片黑暗中依然看的清楚，隻繡繡個子小，又不似黎莘歸家心切，就注意到了小角落。

黎莘聽所言，猛的停下腳步，順著手指的方向過去。

那是……

“是個人嗎？”

繡繡探著腦袋看，一雙眼瞠的圓滾滾的。

黎莘蹙了蹙眉，將繡繡拉到後，自己往前走到小角落，俯查看地上一團的人影。

髒兮兮的，灰撲撲的，不知多日子沒洗的破裳，補丁摞補丁的穿著，仍舊遮不住瘦弱的胳膊與。

黎莘抿，在那人上了。

是人。

呼吸雖然微弱，但皮是溫熱的，只不過離死不遠了。

繡繡湊到黎莘側，和一起盯著地上昏迷的年：

“他怎麼會到這裡來，哪兒有銀錢賞他呢。”

第一反應是乞兒，但是仔細想想，何的傻乞兒會到荒僻的小山村裡討飯吃？

黎莘本意是不想管的，只是看他這狼狽虛弱的模樣，不自覺的就想到了當初年的自己。

在鎮裡的小巷，瀕死之時，若是有人能救救，拉一把，興許，仍能活下去。

這樣，就不必同蔣恪糾纏，也不必活在暗無天日的地府中了。

“姐姐，要救救他麼？”

繡繡在邊小聲道。

黎莘搖了搖頭：

“生死有命，你我不能干涉。”

這是實話，他幾時死，都是寫在生死簿上的。

繡繡懵懂的應了一聲。

黎莘拉著起，在那年旁駐足片刻，躊躇著從懷裡掏出個油紙包來，俯放下。

“是死是活，自求多福吧。”

也不知他能不能聽見，紙包裡是一些吃食，雖是鬼市買的，卻實打實能吃下肚。

能做的，就到這裡了。

說完，黎莘神複雜的了他一眼，和繡繡轉離開了。

不知的是，方走不多時，地上蜷一團，奄奄一息的年就緩緩的睜開了眼。

那雙眼眸如閃爍星子，湛湛有神，哪裡是垂死之人的模樣？

年瞇著眼，等影徹底消失不見了，才活著手腳爬起來，神態自若的撣了撣上的灰塵。

他撿起黎莘留下的油紙包，揣進懷裡，步履輕盈的走了。

————

再說黎莘這。

和繡繡終於走到了記憶中的院子。

院中的槐樹巋然如昔，只是周圍的石牆已殘破不堪，抬眸眺去，唯獨槐樹的枝蔓在夜風中舒展，發出“沙沙”響聲。

繡繡到緒的起伏，乖巧的不說話了。

黎莘忍了一路的淚，終是在踏這片廢墟時倏然淌落。

隨後，一發不可收拾。

想阿娘，想爹爹，想姥姥，想著這片世外桃源太久了。

黎莘和繡繡踩在咯腳的沙礫路上，越過院牆，那株樹壯的槐樹便現出形。

淚眼朦朧間，竟瞥到一個模糊的黑影。

深濃墨的玄，幾乎要與夜融為一，若不是束發的發帶著一抹紅，發覺不了。

他形頎長，佇立在槐樹前，青飄揚著散開，如煙似霧。

“欸——”

繡繡忽然睜大眼睛，下意識的想說什麼，眼角余掃到黎莘，不知想到了甚，又憋著住口了。

某亙：提示下，第三個男人是小乞丐，至於後面這個，你們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