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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逆》第1508章 風雨之前的益州

第1508章 風雨之前的益州

  關中的格局因為這一場革新而發生了劇變。

  原先依靠著巨量人口和土地能抗衡帝王的大族豪強們蔫了。

  按照民間政治家們的看法,這些人如今看著依舊是龐然大,可他們的基卻被皇帝砍斷了一半。

  這一半便是人口和田地,另一半更為複雜些,是他們在場上的巨大影響力。

  他們在場上的影響力依舊還在,但卻因為失去了人口和田地,顯得有些單薄。

  沒有了人口和田地,面對掌控大軍的皇帝,他們只能換一種鬥爭方式。

  此事的余韻會很長,皇帝卻把目轉向了蜀地……

  錦諜頻出,而且,玄學和雲山在早些時候都派出了遊廣闊的子弟去蜀地聯絡方外勢力。

  ……

  益州多山。

  且山清水秀。

  在方外人的眼中,便是第一等修煉的地方。

  出塵,出家,好歹也得尋個令自己賞心悅目的地方不是。

  否則每日看著窮山惡水,哪來修煉的心

  故而有人說所謂方外其實也是紅塵。

  潛山是益州境的名山,山是好山,清秀中也有巍峨。水是好水,山間有小溪流淌,有潭水幽深,有瀑布轟鳴。

  這麽一座名山,自然不了方外人喜歡,在上面結廬修煉。後來人多了,大殿林立,舍遍地。

  “有方外人駁斥那人卻說什麽……若是真的六清淨,哪會在意山水好惡?”

  潛山掌教霍倫站在大殿前,後殿的神像看著格外威嚴。

  長老江洪站在他的側,說道:“那些人卻不知,好山好水,方能陶冶志。若是窮山惡水,只會令人煩躁不安。”

  “這話他並未說錯。”霍倫說道:“若是真想修行,五音五五味皆是虛幻。既然是虛幻,何來的歡喜與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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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洪笑道:“我輩終究還是凡人吶!”

  “這話才對!”霍倫也笑了

  “說這話的是誰?”江洪問道。

  “玄學莊信。”

  “那個酒鬼”

  “酒兵系便是靠著飲酒來技,酒量越好,領悟的越深。”

  “那莊信的酒量如何?”

  “不知。”

  一個弟子從山門那裡上來,行禮,“掌教,有客人來訪。”

  “哦!”霍倫問道:“可有名帖?”

  “沒有,來人說姓莊。”

  “咦!”霍倫一怔,“那人長什麽樣?”

  “長得……有些憔悴,不過腰間有個碩大的酒葫蘆,如今正在山門外喝酒呢!”

  “這是說不得啊!”霍倫有些意外。

  江洪說道:“長安那位當初可就是在玄學就讀,後來玄學也跟著他一路去了北疆,說是一家人也不為過。如今蜀地與長安劍拔弩張,莊信卻來了益州,掌教,來者不善吶!”

  “不論如何,總不好拒絕。師弟你代老夫去迎一迎。”

  “也好!”

  江洪一路到了山門外,就見一個材高大,滿臉胡須糟糟的男子依在山門柱子邊上,仰頭灌酒。

  “蜀地的酒,也太綿了些,不及北地的酒水甘冽!”

  這人正是酒兵系大佬莊信,聽到腳步聲,他灑

  “潛山長老江洪。”江洪拱手。

  “玄學莊信!”莊信提著酒葫蘆拱手。

  這人,果真是酒不離口啊!

  “請!”

  “多謝。”

  二人拾階而上。

  江洪試探道:“不知莊公此來是……”

  “尋你們掌教飲酒。”

  莊信提提酒葫蘆,咽了一下,打開塞子又灌了一口。

  呵呵!

  幾番試探,莊信就是不說來意,江洪也就歇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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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倫是在後面的院子裡見的莊信,這裡是潛山部,就算是說些什麽,也不用擔心有人告

  “老霍!”

  莊信見到霍倫,咧一笑,捶了他肩膀一拳。

  霍倫輕松避開,指著他笑道:“還是這般大大咧咧的。”

  “我玄學修的是灑,我酒兵系修的便是這等灑!”

  二人相互寒暄了一番,霍倫問道:“聽聞玄學如今在長安又執掌了國子監,算是春風得意了。”

  “掌教其實並不想重回國子監。”莊信說道:“只是陛下盛難卻罷了。”

  “好歹,也是一份基業!”說實話,霍倫很是羨慕玄學這等被帝王罩著的愜意。

  “老霍,如今潛山在益州可還好?”莊信問道。

  “哎!”霍倫歎道:“好不好的,還活著罷了。”

  “就沒想過換種活法?”

  “你這話……”

  “偽帝在益州窮兵黷武,潛山大概也不得被他擾吧!”

  “那位遣使來潛山,讓潛山派出好手去護衛他。”

  “伱答應了?”

  “桐城的校場都擴建了三次,校場上每日喊殺聲震天響,你覺著老夫能不答應嗎?”

  “也是。”莊信點頭,“其實,人吶!得寬容。”

  “這話沒說錯,可得看人來。有人睚眥必報,株連。”霍倫看著莊信。

  “睚眥必報,是對外。株連也是如此。關中啊!老夫出發前正在風起雲湧,不過,有人說了,不搞株連那一套。”

  “哦!果真?”

  “老夫難得出來一趟,你覺著便是為了騙人?”

  “也是。”

  “老霍,你這裡可有酒?”

  “有倒是有,只是你不嫌棄太綿?”

  “這世間的酒,就如同世間的人,各有千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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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老夫帶你去!”

  “今日不醉不休!”

  當時,霍倫被莊信灌的大醉。

  他在呼呼大睡,莊信卻飄然而去。

  江洪挽留,莊信卻說難得出來,要在益州各轉轉。

  霍倫醒來時,江洪在等候。

  “弄些水來。”

  霍倫頭痛裂,幾杯茶水下去猶自覺得不舒服,竟然想吃甜食,江洪令人去尋,最終尋來了飴糖。霍倫連吃了幾大塊,吃的胃酸直冒,這才罷休。

  他用布巾手,乾咳一聲,“糖吃多了,痰多。”

  這不是廢話嗎?

  江洪想知曉他和莊信談話的結果,卻不好催促。

  “富貴多了,骨頭。”霍倫拿著水杯喝了一口茶水,幽幽的道:“長安那位帝王的意思,最低要求,便是要求我等方外不得干涉這場同室戈。”

  “掌教如何想的?”江洪覺得這事兒有些令人糾結。

  “蜀地封閉,進出艱難,故而蜀地人固執,且守舊。蜀地不人都覺著桐城那位才是皇帝,而長安那位乃是逆賊。”

  霍倫的咽了一下,有些後悔吃多了飴糖,“可如今天下大勢漸漸明晰,長安那位一統之勢不可阻擋……”

  “蜀地易守難攻。”江洪說道:“若是一意堅守,牢不可破。”

  “正是因為如此,老夫才猶豫再三。”霍倫抬頭,“桐城那位若是一意堅守,至十年,乃至於二十年之能安然無恙。”

  “嘖!那咱們還真不好表態!”

  “難!”

  “那當如何?”

  “等!”

  “等長安大軍出,看看初戰如何。”

  蜀地多方外之地陸續迎來了來自於長安的客人。

  多番勾兌後,一些方外勢力答應投向長安,一些勢力卻婉拒。但沒有一家勢力敢於出賣來人。

  大家都在觀

  等著長安大軍出的消息。

  隨即而來的不是什麽長安大軍出的消息,而是皇帝在關中發革新的消息。

  “天神!”江洪都傻眼了,“這人,竟然是要與天下人為敵嗎?”

  在天下人的眼中,大族豪強便是天下人。

  你要問那麽普通人呢?

  不好意思,在這些人的眼中,普通人,不是人。

  霍倫歎道:“這位可謂是大刀闊斧啊!只是不知後果如何。”

  消息已經到了李泌那裡。

  “他瘋了!”

  楊松親自送來的消息,而且,這位一直以來城府深不可測的國丈,第一次口。

  “那個小雜種,他竟敢我世家門閥的基!”

  以往李玄無論是馬踏楊家,還是如何,楊松都能置之不理,可此次卻直接挖掉了楊氏一半基。

  老狗惱火了!

  李泌不的看了楊松一眼,說道:“他就不怕反彈?”

  “那人行事膽大妄為,陛下,臣請馬上派人去聯絡關中大族……許以厚利,鼓他們手!”

  楊松的眼中多了厲,“務必要讓那個小雜種付出代價。”

  皇帝自然從善如流。

  淳於山接著來請見,就差嚎啕大哭了,請李泌馬上出兵關中,解民倒懸。

  這些所謂的神靈往日裡看著雲淡風輕,那是因為並未及到他們的本利益。

  此刻他們被皇帝打痛了,醜態百出!

  韓石頭冷冷看著淳於山,心中卻有些擔憂。

  他深知那些大族豪強的厲害,覺得小主人太過急切了些。

  慢慢來啊!

  韓石頭行走在剛建好住的行宮中,邊跟著孫老二。

  “小主人此舉,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孫老二說道。

  “不穩住關中,小主人也不能出兵蜀地。而關中最讓小主人忌憚的便是世家大族手中的人口。把那些人口奪了去那些人便會變缺了大半牙齒的老虎。”

  韓石頭自然知曉小主人此舉的深意,“可這是在冒險啊!”

  李泌心因此大好,難得的喝的大醉,醉後喊道:“李四郎,你這是自尋死路!”

  孝敬皇帝有四子。

  李玄排行第四。

  過了沒多久,鏡臺的諜送來消息。

  “關中反叛!”

  “好!”

  李泌滿面紅,越發的勤於練大軍。

  連做夢說的夢話都是反攻關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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