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剎那石化。

看了眼自己這雙罪惡的手，恨不能挖個地鑽進去。

可飛機上沒有地，只能咬著牙面對現實。

“剛才我……”

霧又看了眼自己應該被剁掉的鹹豬手，絕地閉上了眼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剛剛睡得太沉了，我也沒想到我睡相竟然這麼差。江雲暗，我這麼抓著你不放，你怎麼不把我喊醒？”

把你喊醒，我怎麼抱你！

傅北津的心聲，理直氣壯。

但他出的一雙黑眸，卻格外乖而委屈。

他的人設，還是不會說話的可憐小啞，他只能在手機上打字，“我不想打擾你睡覺。”

霧心臟更了。

也更覺得江雲暗是一位值得深的好朋友。

就是，剛才不小心抓到他實的腹，大腦不控制地想起了一些事。

許久許久之前，在以為江雲暗是一位大妞的時候，竟然還邀請他去泡溫泉！

甚至，還想他的……

啊啊啊！！！

霧心瘋狂尖，之前跟江雲暗聊天，怎麼能對他說出如此不要臉的話！

他該不會覺得是個狼吧？

霧心虛到都不敢直視江雲暗。

意識到手還落在他上，又慌忙收回了手。

默默掐了下這雙罪惡之手，紅著耳教育他，“江雲暗，以後坐車或者坐飛機，我睡著後要是又抱住了你，你一定要記得把我推開。”

想了想，霧又加了一句，“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護好自己。”

尤其是要防著，這種長著罪惡之手的人！

傅北津黑眸中難得浮現出一抹震驚。

他的確沒想到霧會說出，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護好自己這種話。

此時的，面容依舊有些蒼白，但瀲灩的桃花眸中，不再是死寂一片，而是染上了人的彩。

顯然，離開了帝都那傷心地，的人和心，都自由了。

離開了他傅北津，……很開心！

時隔多年，傅北津依舊清晰記得他第一次見到霧時的畫面。

小姑娘扎著好看的羊角辮，笑得眉眼彎彎。

說，哥哥，你長得真好看。

後來的霧，經了太多太多的絕，鮮再笑得那般快樂無憂。

此時看著彎起的眉眼，他約又看到了印在他記憶深的那個小姑娘。

讓他，心跳如擂。

他垂下眼瞼，用以遮掩眸中的深與懷念，隨即擺出一副很乖很乖的模樣，輕輕點了下頭。

霧微微鬆了一口氣。

他這麼單純，不知人心險惡，真擔心有中之狼會欺負他！

機場距離那小鎮，還有將近兩個小時的車程。

兩人下飛機後，又打了輛計程車，快傍晚的時候，才到了那小鎮。

那些旅遊博主沒有誇大。

這座小鎮真的特別，小橋流水，古古香，蟬鳴鳥語，花香滿懷。

古樸，大氣，有歲月沉澱下來的厚重，也有時代變遷帶來的活力與生機。

霧剛下車，就看到了一無際的薰草花海。

大片的紫，彷彿連綿到了天邊，風吹過，帶來醉人的芬芳，淡去世俗的塵埃，讓人彷彿要乘著風高飛。

“真好看！”

霧閉上眼睛，用力吸了一口氣後，忍不住嘆。

“江雲暗，你快看，前面有好多蝴蝶！”

傅北津定睛一看，果真，不遠的薰草叢中，有好多隻極其漂亮的蝴蝶翩然起舞。

他們已經從網上訂好了民宿，但還沒把行李放下。

霧太這裡的景，直接把行李箱放在一旁，就拉著他奔向了前面的那片花海。

他們跑過去，驚擾了正翩然起舞的彩蝶。

彩蝶扇翅膀，卻沒有飛遠，而是有幾隻落到了他倆上。

霧一抬臉，就看到傅北津短髮上竟然停留著一隻蝴蝶。

忍不住笑彎了腰。

“江雲暗，你還招蝴蝶喜歡的。”

又指了下他肩膀上的蝴蝶，“你這算不算是招蜂引蝶？”

他手背上也停留了一隻蝴蝶。

他拿下手背上的蝴蝶，放在了霧髮間，彎起的星眸彷彿在說，“霧，看，招蜂引蝶的人是你！”

霧笑得越發歡暢。

其實特別想躺在這片薰草花海，把自己想象無憂無慮的彩蝶。

不過想到剛才在車上，又睡著了。

又是抱了江雲暗，腦袋在他肩上。

睡了一路，倒是神清氣爽，估計一直被著、抱著，還怕會吵醒，一路上他都不敢一下，肯定會很累，還是決定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欣賞景。

反正，他們在小鎮停留的時間會很長，足夠看遍小鎮所有的景。

兩人一起吃過飯後，就回了各自的房間。

霧今天看上去活潑開朗、話多得要命，實際上抑鬱癥一直沒好。

白天跟江雲暗嘰嘰喳喳還好，晚上洗過澡，一個人躺在床上，好多負面緒捲土重來。

傅北津向解釋了，他沒跟那個人發生關係。

可一閉上眼睛，還是會聽到那個人在他懷中笑，讓別打擾他們，而他說，他不是非不可。

還會聽到的寶寶在哭。

他說，地下很黑，他好害怕。

聽得，心如刀割。

也特別特別想，去地下陪他。

告訴他，不管多黑，都會陪著他，他別害怕。

腦子裡糟糟的，讓腦袋炸開一般疼痛。

霧不敢繼續躺在床上，慌忙下床，想找點兒事做，不讓自己繼續胡思想。

開啟窗戶，夜風吹過，送來的涼意帶著清甜。

外面燈閃爍，風景不勝收。

不停地告訴自己，這個世界很，人生中也有很多快樂，也應該多想些快樂的事。

可實在想不起，人生中有什麼快樂的事。

一出生，就永遠地失去了母親。

從此，變了被家四父子深惡痛絕的罪人。

活了二十二年，總共談過兩次，每一次都傷心傷，彷彿丟掉了半條命。

跳下去吧。

從這四樓跳下去，鮮四濺，就可以結束所有的疼痛，去陪的小娃娃了。

霧被自己腦海中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慌忙關死窗戶，捂著心口大口大口地著氣。

知道，當悲觀的緒滾滾而來，會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

不想向江雲暗傳遞負能量，也怕自己此時這副不太正常的模樣會嚇到他，但更想努力抓住什麼，從暗黑無邊的深淵裡爬出去，還是跌跌撞撞跑去了他的房間。

他房間大門沒從裡面關死，用力一推，房門就被推開了。

“江雲暗……”

霧正想地抓住他的手，讓他拉一把，就看到，他剛好從浴室裡面走出來。

他臉上依舊戴著那張銀面，但他上，沒再穿白日裡穿著的運服。

而是隻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

腹人魚線……

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