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三位仙已經抖若篩糠:“小人參見帝君!”
麒麟在廢墟里給帝君找了一把椅,得干干凈凈,崔嵬正坐在上邊,手中的折扇敲打著扶手。
對三位仙來說,那折扇仿佛就是尖刀一下一下刺在他們心上。
不需要崔嵬開口,已經有麒麟發問了:“這棲霞山和金陵城都在你們的管轄地界。你們都清楚,帝君降臨人間為的就是緝拿沉淵。為了帝君的安全,這金陵城應該是鐵板一塊。今夜,帝君在這道觀中遇險,你們該當何罪!”
“都怪我們失察。帝君饒命!饒命啊!”
三位仙拼命磕頭,把頭都磕破了。
可崔嵬本不相信他們說的每一個字。
鐘馗是暗查的首領,更加是氣急敗壞:“事到如今,你們怎麼摘都摘不干凈!帝君面前,你們還敢撒謊!是不是要把你們送到地獄才肯從實招來!”
山神涕淚橫流:“天師明察,帝君明察。那玄真觀主在棲霞山已經五百年。我們當真沒有懷疑,是卑職們的疏忽!”
“噢,是嗎?”崔嵬的聲音很輕很,卻帶著致命的迫,“你們和這妖道做了五百年的鄰居,就沒有什麼往來?”
三位仙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說,怕說了連命都沒了。
范無咎氣急,呵斥道:“你們還不肯說實話,是不是要我帶著人去抄了你們的府邸,抓了你們的親眷才肯實話實說!”
城隍聲道:“我說!八爺我說!那玄真觀主為人殷勤,逢年過節也常與我們走。我們把他當朋友,哪知他是個妖道,我們也是被他蒙蔽了呀!”
范無咎長年和幽魂打道,對人間的人世故十分稔。
他從城隍的話里聽出了門道:“走的話總不能空著手吧?你們定是收了妖道的好,才替他遮掩,欺上瞞下!”
三位仙啞口無言,玄真觀主搜羅了不奇珍異寶,好多都賄賂了他們。
崔嵬問道:“這云臺觀養了不男寵,想必那妖道也用來款待過你們吧!”
三位仙懼怕得渾發抖的樣子,崔嵬就知道冤不了他們!
什麼都不用問了,是他親自部署的天羅地網里出現了,不怪沉淵鉆了空子,只怪自己下不嚴。
崔嵬打開折扇,手腕輕輕一用力,折扇飛出,三位仙的人頭瞬間落地。
“鐘馗,把他們的人頭掛在金陵城的城門上。讓所有的差,神差都張大眼睛看看,疏忽職守的下場!”
捉拿妖王沉淵非同小可,崔嵬必須殺一儆百。
那三顆人頭在城門樓上也不會驚擾凡人,因為他們本就看不見。
鐘馗雙膝跪地:“帝君,這件事卑職也難辭其咎,請帝君責罰!”
崔嵬沉聲道:“你為天師,統抓捕沉淵的要職,屬下竟然干出這樣的荒唐事你都不知,確實該罰!但地府正是用人之際,你的罪責且給你掛著,等沉淵歸案之后,再算功過!”
鐘馗激不盡:“卑職遵命!那沉淵太過狡猾,日后卑職定會更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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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一個卑微的背影:“尊上,那玄真和蚩尤都是沒用的東西,壞了您的好事!請尊上息怒。”
沉淵勾起角:“酆都大帝是創世之神,想要打敗他不是易事。這次試探,讓我們更加清楚地府的實力。從今以后我們需得更加小心。”
那屬下道:“酆都帝君正是最虛弱的時候,連蚩尤神都不了他。等他恢復后,只怕會更難。”
“不急!我有很多的時間和他慢慢耗。拼不行,我們就不會施用巧計嗎?況且崔嵬現在并不是沒有肋。你下去吧!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千萬不要輕舉妄!”
“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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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輛華貴的馬車走在堅的石板路上,崔嵬坐在里面,臉慘白。
剛才和蚩尤的戰斗耗盡了他的神力,此刻的他虛弱得就像風中的一片枯葉。
跡已經被得干干凈凈。
進了王府,桃夭還在等待:“王爺,您可回來了!”
崔嵬微微蹙眉:“怎麼?聽荷又惹事了?”
“不是!絕對沒有!”
桃夭暗暗嘆氣,也不怪帝君誤會,小公主惹的禍確實太多了。
“王爺您沒回來,小公主就一直不睡,說要等您回來,親眼看著您喝下藥才放心。”
原本冰涼的口涌出暖意,崔嵬淺笑:“在我書房還是寢殿?我去找。”
桃夭搖搖頭:“小公主在后廚呢!”
“后廚?”
崔嵬不解。
“小公主不要我們手,很多時候都是親自煎藥。我們勸去休息,也不肯,執意要等您回來。”
崔嵬微微頷首,不讓任何人跟著,自己緩緩去了后廚。
一個小小的火爐,爐上一只藥罐,爐火很溫和,慢慢熬煮著藥罐里的稀世靈草。
爐前一個胖乎乎的小娃,正坐在小凳子上和瞌睡作斗爭。
眼皮一直在打架,小腦袋瓜剛垂下去,又被頑強地撐起。
小荷花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
可是過不了多久,瞌睡蟲又會占據上風。
崔嵬看著這一幕,眉眼都帶著笑意。
他輕輕走過去,慢慢蹲下,剛要抱起兒,小荷花卻猛然清醒過來,看見父親,笑容漾開來:“爹爹,您回來啦!”
可算了算時辰,小荷花又埋怨道:“爹爹,你怎麼這麼晚才回家啊?”
“對不起,讓你等了爹爹這麼久。”
崔嵬滿眼都是心疼和。
“爹爹你等會!”
小荷花說完,跑進廚房找了一只致的藥碗。
知道老鬼講排場又挑剔,普通的碗碟定要嫌棄。
藥緩緩注藥碗,小荷花捧在手里,暗暗施法,口中吹出寒氣把湯藥吹涼。
了碗沿,小荷花高高捧起藥碗:“不燙了,可以喝了!”
崔嵬靜靜注視著這一切,有些恍惚,好像這些都不是真的。
直到溫熱的湯藥從嚨進胃里,才會到了真實。
小荷花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還有餞!”
想去找,可是犯了難。
餞往日是掌事嬤嬤準備的,兒就不知道在哪兒呀!
崔嵬抱起兒,聲道:“爹爹的甜餞兒不就在這里嗎?”
小荷花還沒反應過來,崔嵬就已經親上了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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