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垂眸，頭低了低，“戴都，吃了藥再睡覺。”

戴都的瞌睡蟲瞬間跑。

藥？

對了，是個“病人”，要吃藥的。

但對於正常人來說，這些藥片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神類藥有鎮靜安眠效果，能阻斷腦多胺和5羥胺發揮作用，改善妄想衝，但長期服用可能導致神異常、記憶力下降以及注意力不集中，對正常生活、肝臟和大腦造損害。

戴都仰起修長的脖子，撅著小，“不要吃。”

要是遵從醫囑，天天服藥，不用多久，還真有可能變真正的神病患者。

“不可以。”沈珩顛了顛手裡抱著的小姑娘，“撒沒用。”

小孩子不喜歡吃藥，不能慣著。

戴都撲騰了兩下雙腳，表達自己的不滿，“不吃！”

後賭氣似的轉過臉，不想看某人。

沈珩輕笑，為了不吃藥，還鬧脾氣，“沒得商量。”

為了防止戴都掙扎，掉下來，還收了手上的力道。

按照陸允之的說法，配合治療的話，有恢復，不住院就算了，要是還不吃藥，怎麼恢復？

戴都掙扎得累了，索不了，乖乖被抱進屋裡。

陸允之不像表面那麼簡單，要是不能馬上找出證明對方有問題的證據，繼續治療的話，指不定要遭多罪。

沒必要委屈自己。

或許，可以把這次治療當一個契機，趁此機會恢復正常人.....

沈珩並不知道，費盡心力讓戴都接治療，實際上是在給自己挖坑，還是填不上的那種。

把戴都放在沙發上後，他拿出藥片，遞了過來。

戴都繃著小臉，滿臉寫著不高興，就著溫水，吞了下去，後“噔噔噔”跑上樓，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某人。

想到剛剛的打算，心裡也在打鼓。

沈珩卻以為生氣了，不想理人，心疼又無奈。

他在心裡提醒自己，不能心。

小姑娘不懂，不願意接治療，他不能利用這樣的懵懂，自欺欺人地順著的意思。

回到房間後，戴都調查陸允之的資料，發現這人除了履歷驚人，沒什麼特殊的地方，沒被人投訴過，社會關係簡單。

唯一的不同是，每週都會去城郊的一個孤兒院，給那些孩子做心理疏導。

檢視系統彈出來的郵件，發現有人在查。

想追查源時，睏意突然襲來，眼皮越來越沉重。

是剛剛吃的藥起作用了。

戴都關掉虛擬電腦，迷迷糊糊換睡，倒頭就睡。

還別說，偶爾吃吃的話，有安神作用，助眠。

*

翌日，戴都睡到日上三竿。

下樓時發現沈珩居然也在，然後，又被盯著，服了藥。

這廝監督完之後，就出門了，戴都含著糖果，翻了個白眼。

按照這些藥的劑量，三四天後，會越發嗜睡，神狀態也會越來越不好，好在與盛元技高層會面是在明天。

戴都繼續昨晚沒有完的調查，發現背地裡查的人，是沈珩的手下，還和陸允之有聯絡。

聯想起陸允之對往事的瞭解，想來是沈珩在調查，把的資料出去。

不過，看這架勢，不像是單純瞭解況，更傾向於深。

戴都微微蹙眉，手指纏繞著髮。

沈珩到底想幹什麼？

明面上堅決地監督治療，暗地裡派人深的祖宗十八代，是在懷疑？

看到這樣的況，戴都原本還有些猶豫的心，堅定了。

不就是一個男人嘛！

還不值得委屈自己，掩蓋自己的鋒芒，小心翼翼。

至於那什麼顧芷，要是這男人能被別的人影響，說明還不夠深，更不值得留。

戴都站起，著窗外的玫瑰花海，緩緩拉上紗簾。

是時候離開了......

*

城，老城區。

藍卿把紫荊小區的房子賣了後，搬到了這邊。

這裡的房子老舊破敗，邊上還住著小混混，習慣不了，再加上時不時有人來催債，日子沒法繼續下去。

普通的工作，不能日結工資，被迫進了會所。

收可觀，但免不了遇到人，藍卿心煎熬，卻又不能放棄。

看著家裡那要死不活的父親和整日唉聲嘆氣的母親，像吸鬼一樣，吸食的錢，不在想，要是隻剩下一個人，那該多好......

見兒一直盯著廚房的煤氣罐，江慧婉沒怎麼在意，去廚房洗水果，“前兩天剛充了煤氣，還不用換，時間快到了，早點去上班。”

由儉奢易，由奢儉難，一點都不想住在這樣的地方，希兒多賺點錢，能離開這裡。

“剛充了......”藍卿低聲呢喃，像是沒聽懂對方的催促，“那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沒有了。”

手拿了個雪梨，啃了一口，“爸該注藥劑了，我去看看。”

提到藍景生，江慧婉半點好臉都沒有，“去吧。”

真是前世造了孽，遇到這麼糟心的事。

藍卿沒有在意江慧婉的不高興，慢悠悠往藍景生房間走去。

看著床上那個不能說話也不能的人，不控制地握了手裡的雪梨，直至指尖陷果。才慢慢放開。

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似的，將那個果子放在床頭櫃上。

“爸，該打針了。”

藍卿放慢語速，如勾魂的鬼魅，讓人骨悚然。

拿出藥劑，緩緩拉針管，直接用完那瓶藥。

藍景生中風，不能，但意識是在的。

見兒用這麼大的劑量，想要掙扎，想要人，卻彈不得，裡只能發出“咿咿呀呀”的嗚咽聲。

“爸，好好睡一覺，睡醒了，一切都會變好的。”

藍卿沒有理會對方的抗拒，甚至沒有看那雙含淚的眼睛，直接將針管推到底，後心地掖了掖被子，拿起那個雪梨，走出房間。

人，總歸是要為自己而活......

江慧婉把水果放在茶幾上，見藍卿走過來，問了句，“你爸怎麼樣了？”

“已經睡了。”藍卿把水杯遞給邊上的母親，“媽，喝口水吧，你也忙活半天了。”

語氣和緩，神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