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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4章 太一神

  靈華君一直走到了最後。

  狻猊噴涌著火焰從黑暗之中劃過，發出轟隆隆的巨響，連大地都在震。

  而在那背景之前，狻猊的火照亮了一個影。

  對方在等待著。

  而狻猊走過，一切重新陷黑暗之中的時候，昏黃的圓照亮黑暗，那芒不算刺眼，但是也不算微弱，在黑暗之中傳遞得很遠很遠。

  剛剛好，將那來自於遠古洪荒的神祇的偉岸神聖顯在人前。

  「靈子拜見神君。」

  「起來吧！」  

  起看著雲中君，抬起頭又低下，但是又忍不住抬起頭。

  重複了幾次之後，終於還是忍不住看著雲中君的模樣，仔細打量著對方。

  之前一直沒有這樣去做，或許是因為雲中君的威勢日盛，或許是雲中君的仙神姿態日漸圓滿超凡俗，讓自慚形穢，也讓心生畏懼。;

  當然也有一部分是因為，那月神的原因。

  但是這一次仔細地打量著雲中君，哪怕是帶著面，還是能夠覺到一些之前未能到的東西。

  發現。

  雲中君變了很多，

  最一開始的時候，在眼中的雲中君高大隨意，穿梭在林間荒野，氣度高高在上又帶著原始的野。

  而後來，雲中君就變了騎著龍的神君，變了九天之上的仙聖，變了居於大日神宮之中納著眾生萬神拜的存在了。

  再也沒有人敢於直視對方了。

  如今再一看，對方的形樣貌變得越發完了，那濃的髮都著一種畫卷之中都畫不出來的質和垂，那不是人能夠長出來的頭髮。

  那神祇看著，著專注的眼神，突然開口說道。

  「不認識了麼？」

  靈華君立刻驚醒，立刻想要告罪，然而對方本不在意，抬手阻擋住了。;

  「我知道你為什麼要來。」

  雲中君看著，淡淡地說道。

  「因為你覺得我越來越不像一個人了，是麼？」

  靈華君：「靈子不敢，靈子並沒有……」

  然而雲中君直接說道：「變得越來越像一個神仙。」

  雲中君一句話，甚至說破了一個靈華君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真相，這一路上到底在害怕什麼？

  為什麼一直想要知道雲中君上發生了什麼，想要知道雲中君真正的份。

  「你害怕。」

  「你也害怕我。」

  雲中君沒有說是誰，但是靈華君知道，指的是月神。

  「你害怕的高高在上，視天地萬為芻狗，視眾生如同草芥。」

  「你也害怕我，怕我變得和一樣。」

  靈華君聽完惶恐不已，連忙說道。;

  「請神君恕罪。」

  「有的時候靈子竟然覺得，神君和我們一樣，靈子有的時候覺……」

  雲中君搖了搖頭，讓靈華君聽他接著說下去。

  「我從天上落下來，剛剛醒過來的時候，我也想過。」

  「我要當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是遊戲人間，還是要主宰掌控一切，亦或者帶領著這人間的一切進一個全新的時代，重新創造一個和我所知曉的一模一樣的世界。」

  靈華君看著雲中君，這個時候，對方的確像是一個人。

  「但是最後。」

  靈華君看著雲中君，對方第一次罕見地顯得有些認真的對著說道。

  「我選了回去。」

  「因為我們不一樣。」

  靈華君說：「神君當然和我們不一樣。」

  雲中君搖了搖頭：「你不明白，我們不一樣。」;

  靈華君或許永遠不會明白，雲中君所說的這一句我們不一樣，到底代表著什麼。

  「我不知道我究竟為何出現在這裡，但是我不屬於這裡。」

  「有朝一日。」

  「我摘下了這神相，再也不需要它的時候。」

  「我便重新回到天上，或者回我應該回去的地方。」

  雲中君緩緩拿下了天神相，出了面下面的面容。

  「不過現在，我還是你看到的那個雲中君。」

  靈華君看著雲中君的面容，驟然明白了什麼。

  外面。

  鶴妖白子趴在樹下歇息了很久，也等候了很久，前面終於有了靜，他便立刻揚起長長的鶴頸了過去。

  白子看著靈華君走了出來，立刻問道。

  「如何？」

  「可曾見到雲中君了，得到伱想要的答案了麼？」;

  靈華君點了點頭，告訴白子。

  「當他回到天上的時候。」

  「他便是太一！」

  靈華君臉上出笑容，不過此時此刻，讓高興的是雲中君的那句話。

  「我還是你看到的那個雲中君。」

  白子發出兩聲鶴鳴，為靈華君歡欣鼓舞，不過他或許並不太能理解雲中君和太一神又有什麼樣的區別。

  反正，都是他不能理解，也不可接近的神祇仙聖吧！

  ——

  車軌之前，那狻猊又一次奔涌而過。

  燈照亮大地，穿梭向遠方的天際，也讓雲中君的影循著大地轉了一圈，拉長到了某種極限。

  舒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江晁的後，對著他說道。

  「你說了一大堆，本沒有聽懂呢！」

  江晁：「不過，有一點覺是對的。」;

  舒問他：「哪一點？」

  江晁看著自己的手，仿佛能夠過皮看到裡面的天一合金骨骼。

  「我的模樣變得越來越不像人了，心態也和最初不一樣了。」

  「不過這也不僅僅是因為的構造發生了一些變化，也因為人總是在不斷變化的。」

  「每一年。」

  「每一天。」

  「人很難理解他人，有的時候也很難理解過去的自己，仿佛經過了漫長的歲月，一個人便變了另外一個人。」

  江晁抬起頭，看向舒。

  「覺得你很可怕，覺得你強大冰冷到不可抵。」

  如同江晁所說的那般，視天地萬為芻狗，視眾生如同草芥。

  舒淡淡說道：「哦，是嗎？」

  然後江晁話語一轉：「但是有朝一日，我會不會變得比你更加可怕呢？」

  舒竟然有些期待：「是嗎，可怕到恐怖的雲中君？」;

  江晁的神經系統被替換了，江晁的骨骼被替換了，他的頭髮變了網線一樣的外接斷口，他變得更加無懈可擊，甚至從某種角度來說變得更加完。

  而他的心態也逐漸地發生一些變化。

  原先覺得絕對不能夠做的事，好像變得不是那麼絕對。

  原先覺得特別在乎的東西，有的時候會覺得有些可笑。

  雖然他變化並不算特別大，還依舊維持著很多屬於人的弱點，人的惡習，人的脆弱的地方。

  弱，緒化，貪念，恥，厭惡，等等一系列東西包裹著他。

  影響著他作出一些不理智的選擇，導致他做出一些不符合利益的事。

  但是隨著歲月變遷，隨著的不斷蛻變，隨著長生計劃甚至永生計劃的一步步推進。

  那個時候。

  他或許不會對很多東西失去了興趣，他也褪去了所有的弱，不再做出任何緒化的決策。;

  他沒有恥，沒有特別厭惡的東西，一切都只為目標和計劃而前行。

  變一個沒有任何弱點，褪去了所有屬於人的無聊脆弱之。

  完無瑕的。

  仙。

  甚至比舒還要冰冷，還要強大。

  畢竟，舒的人格不會變，始終都會有在乎的東西，會有什麼東西為永恆不變的執著。

  而他不一樣，他的心沒有上限，也沒有下限。

  突然間，他竟然有奇怪的覺。

  會不會。

  像妖這樣的生命，像舒這樣人格固定不變的存在才是更完。

  舒：「如果那麼不喜歡會變的自己，那就改造一下，將人格固定下來，變和我一樣？」

  江晁：「我拒絕。」

  舒打量著江晁，隨後說出了和鶴妖白子類似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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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啊，真是奇怪。」

  「寧願一點點看著自己朝著不確定的方向變化而去，也不願意將自己固定在最好的時候。」

  江晁看著自己的，不再糾結這方面的事。

  「或許就像是人的一樣，大自然在設計我們這種造的時候，就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人能夠突破極限，抵達這樣的地步。」

  「心理上也一樣，人這種軀孕育出來的所有和人格，從一開始就有著自己的極限。」

  「人，本就不是一種長生種。」

  江晁轉過，朝著蛟龍養中心部走去。

  「加快進度吧！」

  「舒！」

  「在我還像是一個人的時候，找到回去的路。」

  舒話語一轉：「那就得需要更多的惡鬼，更多的妖，需要雲中君變得更像雲中君。」

  江晁話鋒也跟著一轉，反問道：「歸鄉計劃真的是排在第一序列嗎？」;

  舒說：「當然。」

  江晁看了一眼舒，然後又看向了遠。

  「你不會為了讓我一直陪在你邊，故意將永生計劃的重要提高吧？」

  「以只有永生才能歸鄉的理由。」

  人本就不是一種長生種，但是月神卻希雲中君變長生甚至是永生的存在。

  ——

  被那鬼伯的力量干擾，白鶴子難了很久，覺都好像失去的控制，就好像一臺壞掉的機。

  在太底下曬了多天，才終於慢慢恢復過來。

  靈華君本來計劃著跟其他人一起趕回去，不過白子千里迢迢背負著來到了這楚地，又是因為變這樣，自然不好捨棄這小鶴妖而去。

  看著鶴妖白子漸漸好轉，在地上展著自己的大長，撲騰著翅膀。

  「好了？」

  白子點了點頭，對著靈華君說。;

  「那鬼伯實在是太恐怖了，他散發出來的威完全不是我這等小妖能夠承的。」

  「不過，靈華君可真是不凡啊！」

  「被那鬼伯的三隻鬼眼看了一眼，竟然什麼事也沒有。」

  靈華君搖了搖頭：「是這幅神相庇護住了我。」

  白子好了，一人一妖也準備回華京了。

  離開了這麼久，國師府有很多事離不開靈華君，而白子也有些想念大日神宮裡的同伴，雖然出來轉一轉是好的，但是要是一直留在外面白子可又不願意了。

  白子：「對了，這一次來你不是想要知道雲中君到底在這裡留下了何，又想要拿走什麼，你還未曾知曉答案吧！」

  靈華君：「不重要了，那個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想要知道什麼，而現在我已經解開心中疑。」

  相比於那神峰之下有什麼，更想要聽到是那一句話。

  雲中君還是那個雲中君，一直沒有變過。;

  但是剛剛出發，遠的大山之中又出現了靜，滾滾煙塵揚起，湧向天際。

  「轟隆！」

  哪怕已經快要飛出了雲壁山外，也能夠看到。

  鶴妖白子扭頭看過去：「怎麼又出事了？」

  靈華君看著那方位：「好像是神峰那邊」

  白子問道：「回去看看？」

  白子雖然和靈華君接不久，但是知道靈華君肯定是想要去看看的，話音剛落便朝著那煙塵揚起的方向看過去。

  而另一邊。

  神峰地山搖，大地之下有著什麼東西在不斷地朝著外面鑽出來。

  最終，便看見那沿著大江蔓延的江壁上一道裂不斷地從底部朝著上面傳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