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行中止與神的襲擊

  張天謬皺著眉頭穿過回廊，他的副手從後面追了上來。“隊長，況基本了解得差不多了，阿蓋爾爵士應該沒弄錯，帶走目標的人確是布麗安-卡蘭希爾-渺星公主。”

  他一邊跟上前者的步伐，一邊繼續說道：“目標是在機緣巧合的況下進大陸聯賽的，好像是艾爾帕欣的工作人員搞錯了他的編號牌。對方是卡普卡出的見習煉金士，這與我們了解的況基本一致。”

  張天謬停下腳步，將手進兜裡，索著掏出一支煙來叼在上，劃燃火柴——火映亮他英俊乾淨的臉膛，微微瞇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他吐出煙霧，才回過頭說：“所以我們又跟丟目標了。”

  副手聞言不由起撞天冤：“隊長，這也不怪我們不是嗎！我們比命令規定的時間還提前了不，可那些家夥呢？堂堂一個騎士團連一個小孩都攔不住，別說攔住了，連拖延時間也沒作到啊。”

  張天謬看看他。“我又不是來聽你發牢的。”

  副手則聳聳肩，一副你信不信的模樣。“事實如此，你不聽，那我也沒辦法。”

  “貧，說點有用的——”

  後者對此不以為意，隻道：“好吧，我們的人先前問過了那些矮人——對方可能目標帶去了艾文奎因，去見另一個拜恩之戰的靈英雄——庫魯芬-諾維利。隊長你知道對方是艾文奎因靈一族最傑出的煉金大師，我聽那老矮人的意思，布麗安公主似乎對那個年很看重。”

  “那麽你覺得呢？”張天謬反問。

  “我覺得可信度很高，畢竟布麗安公主和目標在此之前沒有任何接，沒理由忽然出手帶走目標。”

  張天謬卻搖了搖頭，淡淡地答道：“你錯了。”

  “我錯了？”

  “我敢斷定，布麗安-卡蘭希爾-渺星是早有預謀的”

  “什麽？”

  “我查過，這位公主殿下當天的行程並沒有大陸聯賽，而是臨時改變決定的，幾乎在比賽開始之前才抵達賽場。而比賽結束之後，也是直接找上目標中間沒有多余的舉，因此阿蓋爾爵士才會慢一步，由此可見的目的是非常明確的——“

  “等一下隊長，我覺得這沒道理。布麗安-卡蘭希爾-渺星是拜恩之戰的英雄，靈公主，貨真價實的原住民。在這之前不可能有機會和目標接的，又怎麽可能提前知曉目標會出現在大陸聯賽賽場上？”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張天謬低下頭，將手遮在面前吸了一口，煙頭暗紅點在雲霧之中明暗不定。

  他長吐一口氣，才說道：“據我所知，在布麗安公主前往艾爾帕欣競技場之前，先後接見了三批人，按時間順序依次往前，是艾爾帕欣工匠總會的人員，科爾曼親王的信使，和兩個神人。”

  “這三批人裡面肯定有問題，其中艾爾帕欣工匠總會的人員嫌疑最小，科爾曼親王的信使其次，而嫌疑最大的無疑是最後那兩個神人。”

  副手有些訝異地看著他。“隊長，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張天謬也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的副手。“你是傻的？自然是銀風騎士團的人告訴我的——”

  “什麽，”副手聞言有些惱火。“他們怎麽沒告訴我？”

  張天謬看了看他，淡淡地答道：“你不問，他們自然不會告訴你。”

  副手張了張，忽然覺得這話好有道理，他竟然無言以對。不過一般人怎麽會懷疑到布麗安公主頭上去，一個著名的原住民，一個不過是才進這個世界的新人，兩者之間看來幾乎必然沒有聯系。

  他這才問道：“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你也是特備隊的一員，不是乾吃飯的，那我問你——如果是你，你打算怎麽辦？”

  “我們先跟著布麗安公主試試看？我聽說過目標邊還有其他人，一頭獅人，一個帕帕拉爾人，這樣一個組合應當顯眼的？”副手試探著問道。

  張天謬像看弱智一樣看著他。“跟著艾文奎因靈？你以為你比拂曉之衛更厲害？”

  副手不由語結，拂曉之衛乃是艾文奎因靈廷的衛，靈生命悠長，在漫長的生命周期中經由劍聖大師親手教導，經年累月訓練選拔而出，無論是忠誠、武技還是警覺，無一不是上上之選。

  換句話說，拂曉之衛的平均等級是三十五級，放在凡人的世界中個個是個頂個的高手，要不是數量太，這就是艾塔黎亞第一世界最頂尖的力量。

  讓他們這些人去跟蹤拂曉衛，只怕是天方夜譚。何況以布麗安-卡蘭希爾-渺星的份，上面也不太可能批準這樣的行。

  他不由有些苦惱地皺起眉頭，但忽然一拍腦門，靈一現地說道：“有了，目標的正式煉金士考核評定是在這裡完的，那他應該還要去安吉那聖殿報備——”

  張天謬搖了搖頭。“報備和任務什麽時候都可以進行，從布麗安公主的行蹤來看，目標可能已經有所警覺了，他不大可能選在這個時節去報備。”

  “靠，”副手有些懊惱：“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隊長你說怎麽辦？”

  張天謬剛要回答，手腕上的通訊水晶忽然亮了起來，他楞了一下，抬起右手，左手按下水晶。

  星門港‘烏波斯之環’——

  廖大使正站在寬闊的玻璃窗邊，注視著近地軌道上新的一天日出，視野的遠點地球巨大而漆黑的曲面上，一道金的弧正在冉冉升起。

  在他的注視之下，西半球的海洋正在一點點由深黑化為淡藍，大西洋上白的卷積雲像是一層薄紗，淡淡的影子投映在有機玻璃一樣湛藍的海面上。

  銣原子鍾上的時間是17：15分，秒計時跳了十七次，後傳來了通訊切斷的聲音。所有人都已經二十七個小時沒有合過眼，大使也打了個呵欠，但時間上不允許他們小憩片刻。

  門再一次打開，一名武帶來了新的簡報：

  “最新的消息，各位。”

  所有人都停下來看向這邊。

  廖大使已經接過簡報，掃了一眼，有些訝然：“上面說布麗安公主可能是事先得到通知，特意去帶走那個年輕人？”他不由抬起頭來，看向那人。“這可靠嗎？”

  那武答道：“據從考林商盟還有銀風騎士團那邊反饋回來的消息，還有我們報部門的分析，基本一致。”

  廖大使不由揚了揚眉：“沒想到這個張天謬還有兩把刷子嘛，那麽他說的這三批人中，是否也有更進一步的消息？”

  “艾爾帕欣工匠總會那邊已經排除過了，應該問題不大。至於布麗安-卡蘭希爾-渺星和科爾曼-福克斯這兩個角都在我們的接范圍之外，很難直接調查，只能從他們外圍的關系網手，畢竟如果是科爾曼-福克斯通知的前者，那他應當有機會接到目標才行，這可以從他邊的人開始排查，不過目前暫時沒發現什麽有意義的線索。”

  “至於最後那兩個神人——”

  “如何？”大使追問道。

    “毫無頭緒。”

  廖大使聞言皺了皺眉頭，但也無可奈何，考林—伊休裡安雖然在戰略層面上和他們達一致，雙方建立了一定的外關系，但這種帶有濃厚君主製與封建彩的國家始終封閉而保守，而且對於他們這樣的外來者始終懷有不信任與警惕。

  國家在外事上奉行的是求同存異與不干涉政的原則，有很多事他們也不能放開手去做，往往只能采取迂回的手段。由此一來，自然帶來了效率的降低。

  他沉默了片刻，才小聲問了一句：“有沒可能是‘那些人’？”

  來人搖了搖頭：“不排除這樣的可能，但概率不大。布麗安-卡蘭希爾-渺星畢竟也是拜恩之戰的英雄，和那些人同流合汙的可能不大。”

  “那麽那邊那個星港的工作人員有沒代什麽東西？”

  “他先後陸陸續續從那小子手上拿了十七萬，其中大部分是最後一次割的。他沒完全說老實話，我覺應該還有一些瞞，不過意義不大，從審訊上來說大多數人會下意識回避一些細節，我們也不可能重現每一個環節，只要掌握關鍵環節的證據就足以完推斷了。”

  “十七萬，目標的家庭環境如何？”

  “地面上還在取證，這個還需要時間。另外，那個工作人員背後應該也沒那些人的影子。”武停了停，才繼續說道：“不過現在的問題是，還是沒有線索可以解釋‘神衍生—多重分控’的問題，目標究竟是從哪裡學來這個技能的？”

  廖大使卻松了一口氣。

  “沒關系，”他說。“必須要先排除‘永生者’的可能，至於淵海長卷是淵海長卷，多重分控是多重分控，這裡面雖然有所聯系，但也不是完全一致。”

  解決完這件事，他神才嚴肅起來。“各位，目標現在與布麗安-卡蘭希爾-渺星產生了聯系，我建議據《重要原住民特殊應對準則》原則上提升行任務等級至下一級——同志們有不同意見嗎？”

  他看向其他人，沒有看到有反對意見才點點頭繼續說道：“那麽，我們會在十二個小時提新的提案。在此之前，在星門管理部下達新的許可之前，一切行暫時中止——”

  然後他拍了拍桌子，開口道：

  “下面，我們來談一談五個小時之前發生的另外一件事。”

  艾爾帕欣工匠總會之，張天謬默默地放下右手，手腕的通訊水晶正逐漸黯淡，失去澤。副手看著他，忍不住問道：“怎麽了，隊長，星門那邊有什麽指示？”

  “讓我們暫時中止當前任務。”

  “什麽？”

  “沒什麽，去讓所有人集合，我們馬上有新的活兒要幹了。”

  “新的活兒？”

  張天謬看了看自己的副手，一字一頓地答道：

  “就在五個小時之前，憲章城被不明力量襲擊，我們在那裡損失了三個分隊，至今還沒聯系上。總部要我們馬上到那裡去確認傷亡和損失的況——”

  ……

  艾爾帕欣舊城區，皇冠旅店，這是一家有相當歷史的旅店。它在艾爾帕欣舊城區還不是舊城區的時候就已經屹立於此，而那之後又過了好幾十年——其間旅店的主人幾經易手，一直延續到今日。

  旅店的三樓，臨街的一間房間之氣氛有些沉悶，此刻已是華燈初上之時，房間同樣也是燈火輝煌——燈架上的水晶發出溫暖的輝，過燈罩，映著不遠紅松木矮幾之上大大小小的圖紙，彼此疊在一起。

  一旁是兩張駝絨長沙發，羽與帕克分別坐在兩頭。

  帕帕拉爾人正好奇地反過來正過去地看圖紙上繪製的那些大大小小奇特的圖案與符號，“這是導熱管？這是平衡儀？這是補償？哈，這個我認識，這個是魔力儲存水晶陣列！”在吵吵嚷嚷的帕帕拉爾人不遠，獅人瑞德靠在牆邊，爪子中托著煙鬥，怡然自得地吞雲吐霧。

  他瞇著眼睛看帕克還沒看完一半，靈便已經手將他手中的圖紙了去，瞪了他一眼，然後才把圖紙拿正過來——仔細看了看，再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