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破局之戰 X

  寂靜無聲的走廊一側，忽然之間，牆壁悄無聲息地裂開了一條隙。然後它進一步向一旁退去，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形一個黑漆漆的口。

  接著，一個人影從口索著走了出來，個子矮矮，一雙圓溜溜的賊眼。人影低頭拿出火柴盒，嚓一聲劃燃，黑暗中一團耀眼的焰，映出了帕帕拉爾人胖乎乎的臉。

  他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嘟囔道：“這兒居然有一條道。”

  火柴的暗淡了下去，然後熄滅了。

  “可我應該去那邊呢？”他嘀咕道：“那個煉金士說了一些什麽來著，禮拜堂，地下室，中央校舍，廚房，廚房……？”

  “糟糕，運氣不大好，記不清了。”帕帕拉爾人搬了搬手指頭，一頭霧水地自言自語：“他有說過廚房嗎？聽起來很耳，應該有說過，或許我應該去廚房看看，那一定是個大食堂——”

  “可廚房在什麽地方呢？”

  帕克用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

  “我猜它一定在北邊。”

  “尊敬的神，請一定要告訴我答案。”

  黑暗中傳來投骰子的聲音，以及帕帕拉爾人興的低喊：“果然是北邊！”

  他想了想，打開選召者系統，給方鴴發過去一個信息：“尊敬的煉金士兼隊長先生，你隊伍裡最出的夜盜已功潛大教堂，正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一切順利——”

  “我進霍斯汀斯大教堂了。”

  紅葉那邊也傳來消息。

  方鴴看了一眼兩人的傳訊，覺順利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他看了一眼帕克那文縐縐的措辭，隻覺得不那麽靠譜，隨手發了一個回信：“你究竟到什麽地方了？”

  系統提示：對方已關閉通訊系統——

  “靠，這混球！”方鴴心中暗罵一聲。

  他之前明明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能關閉通訊系統，因為這家夥之前是有前科的，其理由竟然是異界電信收費太貴！

  方鴴一肚子火氣，但還要耐著子問紅葉：“紅葉，你在什麽地方？”

  “從圖紙上看這裡應該是偏廳，這地方好大，簡直像是個迷宮一樣，找到霍利特的校舍恐怕還需要一點時間。”

  “迷宮？”方鴴愣了愣，霍斯汀斯教堂的外圍區域是很大，但教堂區也不大啊，裡面怎麽會被建設得像是迷宮。

  這又不是市政廳，沒有防進攻的現實需要啊？誰會沒事去進攻歐力的聖堂，邪教徒也沒這個膽量。

  他正疑，卻看到希分開低矮的樹叢，前面清冷的月華下，顯出一排磚石砌牆，一扇小門。

  在圍上了手，回對他說道頭道：“艾德先生，我們到了。這裡是馬廄，不過自從聖殿騎士們不再在這裡駐扎之後，這裡已經很久沒養過馬了。味道可能有點怪，畢竟那之後也沒人打理過。”

  說著打開門，果然一怪味直撲方鴴鼻端，不是糞便的惡臭，而是一腐朽發霉的味道。

  希小心翼翼地向門看了看，小聲提醒了他一句：“小心，艾德先生，教堂裡面有些髒東西。”

  “髒東西？”

  希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這種地方或多或會有一些怪，或者是亡靈，或者是別的什麽奇形怪狀的東西，方鴴見狀也不足為奇，隻拿出信息化裝置打開一道門放出III型步行者。

  經過他簡單的維修之後，‘持劍人’的耐久回復了個七七八八，不過外殼護甲損壞的部分他這個等級修起來很麻煩，暫時也只能放在那裡。

  先前那火槍手在III型步行者上留下的幾道劍傷，就保持著原狀留在那裡，幾道醜陋的豁口，十分礙眼。

  方鴴讓步行者一馬當先走在前面，接著他自己也跟了進去。

  他的眼睛過了一會才逐漸適應完全黑暗的環境，馬廄顯得既低矮又狹窄，地上堆著黑乎乎的霉變的稻草或者是別的什麽東西，不仔細看像是一團團腐爛的質，令人作嘔。

  爛上又生出一叢叢黃綠的蘑菇，地板上彌漫著一層孢子，像是充斥在腔之，仿佛忽然之間罹患了哮病，呼吸也顯得愈發渾濁與艱難起來。

  方鴴還有點奇怪，馬廄怎麽會變這個樣子的，就算是沒人打理，可這也有些太過奇怪了罷？

  他口中還繼續問起先前的問題：“希，龍之金瞳的化是什麽時候帶走胡地的，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之前希急匆匆地和他講了一遍來龍去脈，才讓他搞清楚自己前往市政廳這段時間以來，又發生了一些什麽。

  當時他和希分開之後，後者便離開去尋找胡地。

  按後者的說法，與胡地約定好在一個地方會面，方鴴想那地方應該就是一直提到的那個‘家’——但希又告訴他，都怪臨時起意想要回父親的作坊去拿那個相框，讓胡地沒等到自己。

  當時一邊說著便眼圈一紅，手抓著圍哭了出來，眼淚大顆大顆不住往下掉。

  “都怪我沒想那麽多，等我回到那裡的時候，發現胡地他不在，”希傷心地說道：“我以為他還沒到，可屋子裡有打鬥的痕跡，我才明白他已經來過了。”

  “可有打鬥的痕跡也不一定是龍之金瞳的化，”方鴴搖搖頭，他也不大會安人，有話直說道：“老實說我認為以尼可波拉斯的實力，用不著留下打鬥的痕跡。”

  希一個勁地搖頭，焦急地說道：“可我分明在那附近到了龍之金瞳的氣息。”

  “你能到龍之金瞳的氣息？”方鴴一愣，反問道。

  希臉一白，低下頭便不再開口了。

  方鴴看了看，心中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問道：“你去拿到那個相框了嗎？”

  希傷心地點了點頭。

  “那個……”方鴴有點心虛地問道：“你有沒發現了一些什麽？”

  卻搖搖頭，一臉茫然地表示沒有什麽。

  這個回答當時就讓方鴴愣了片刻，陷了思考之中。

  但那之後希就一直顯得十分低落，方鴴也不知道應該怎麽進一步開口追問細節，好在對方主要求帶他來這個地方，才免去了兩人之間的尷尬。

  而一直到此刻，他見希緒穩定了許多，才開口出這個之前一直以來就想提問的問題。

  黑暗之中，希想了想才回答道：“我想應該是胡地他到那個地方不久，龍之金瞳就找上了他，其實我一直知道……一直在試圖接近他……”

  “那是什麽時候？”

  “大約應該是我們分開之後不久，艾德先生。”

  方鴴心中閃過一疑，可他明明記得那時候龍之金瞳所化的尼可波拉斯之影，一直在市政廳這片區域上空，在撞擊結界。

  這鬼東西莫非還會分的？

  “可你怎麽不告訴他？”方鴴又問道。

  希顯得有些張，抓了圍卻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方鴴大約能猜出的想法，或許這個既想維持現狀，又一廂願地寄希於事態沒有自己想象之中那麽糟糕，不斷自我安與欺騙，只不過是為了保存這樣一個小小的願而已。

  他不由有點好奇起胡地與這個之間的故事，在他來到這裡之前，這個幻境之中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麽樣的改變。

  過了一會兒，黑暗中才傳來他的下一個問題：

  “希，龍之金瞳帶走胡地是為了虛妄勝利之刃？可它為什麽要帶胡地來這個地方，這裡面有什麽聯系麽？”

  這正是讓方鴴到費解的地方。

  他本來以為按拜龍教信徒的計劃，他們應該攜帶虛妄勝利之刃前往市政廳，在那裡發下一步流程才對。

  他原本認為是拜龍教信徒與龍火公會的人暫時還沒找到胡地，沒有得到他手上的虛妄勝利之刃的緣故，可聽希的描述，既然龍之金瞳早就找到了胡地。

    那怎麽會來這個地方？

  難道說他之前一直都想差了？

  要真是如此的話，他必須得趕快把這個況告訴其他人，免得接下來的行出現差錯。

  但希沉默了片刻之後答道：“那是因為要騙胡地在地下聖堂摧毀虛妄勝利之刃，我知道那是一直以來的願，但無法親自去做這件事，只能假手於人。”

  方鴴聞言大吃一驚。

  “你說什麽，龍之金瞳要摧毀虛妄勝利之刃，可那怎麽可能！？”

  虛妄勝利之刃不是龍之金瞳生造出來的道嗎，為的就是扭曲這個幻境，不斷削弱封印的力量。

  可它怎麽會要自己摧毀這把劍？而且按照希的說法，它似乎自己還無法接近這把劍，必須要假借胡地之手才能摧毀它。

  而且似乎只有在地下聖壇，才能真正摧毀這把武。

  方鴴不知道這之間的聯系是什麽，但他也能猜得到，那所謂的地下聖壇，應當就是當初天藍在夢境之中所見的那地方。

  可這一切都不符合邏輯——

  難道真的是他之前想錯了？

  可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告訴方鴴，他並沒有想錯什麽，他的推論也都符合邏輯，真實的歷史絕不可能顛三倒四。

  那麽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希，”方鴴回過神來，語氣有些急促地問道：“龍之金瞳為什麽要摧毀虛妄勝利之刃？”

  希有些奇怪地看著他。

  “因為那把劍，是它的克星啊，艾德先生。”

  方鴴張了張，心說你說得好有道理，在下竟無法反駁。事實好像還真就這麽簡單，在灰橡木廣場的那個場景之中，虛妄勝利之刃就是那把用來殺死尼可波拉斯的劍。

  可正如希爾薇德小姐所說，虛妄的勝利，總歸是虛妄的勝利啊。

  “既然如此，胡地他又會有什麽危險？”方鴴不由下意識問道。

  希閉上了。

  過了好一陣，才幽幽地答道：“要摧毀祭祀之劍，必須要有人犧牲自己。”

  “祭祀之劍？”方鴴見希又有要哭出來的征兆，也不敢再多問什麽，隻默默記住這個名字。雖然他暗想，胡地作為一個選召者，就算最危險的況下也不是不可挽回，但不知怎麽的，這時候他忽然想起了艾緹拉小姐的弟弟。

  那個基德的年輕人——

  然後就自然而然地閉上了，心中到這事沒這麽簡單。可如果黑暗巨龍真的能夠摧毀一個人的星輝，歷史上怎麽會一點也沒記載？

  方鴴忽然停下了腳步。

  他警覺地四下看了看，然後神有些不自然地回頭問道：“你有沒聽到什麽聲音，希？”

  愣了愣，搖搖頭道：“沒有，艾德先生。”

  “可問題是，”方鴴之前一直在提問，這會兒總察覺出些不對來了：“我們在這個馬廄裡面走了好半天了，怎麽還沒走出去，這真是霍斯汀斯大教堂的馬廄？”

  他抬起頭看了看左近，約約覺這狹窄的空間一個房間接一個房間。

  不像是馬廄，倒更像是一個迷宮。

  而提到‘迷宮’這兩個字，方鴴心中就微微一突，趕忙發了一個信息過去：“紅葉，你找到地方了嗎？”

  選召者系統閃了閃，那邊回信很快——

  紅葉：“沒有，艾德，我覺得這地方有點古怪。我再外面看的時候，覺這裡面本沒這麽大，要不就是我一直在原地打轉，沒找到正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