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妮像是看出了他們心中的疑，搖搖頭道：“我沒你們想的那麽利害，只不過會一些掩人耳目的手段罷了。”又看向妲利爾，“方才我在森林中見過這位士。”

  方鴴放下戒備，彌雅也松開握在星匕首上的手，也就是說貓人小姐的知並沒有錯，當時就在森林中。方鴴開口問道：“阿德妮小姐，你方才住我們是認得這枚銀幣的來歷麽？”雖然對方表了善意，但仍舊來意不明。

  這才將目轉向那枚嵌於石中的銀幣，再看向他們，神有些意外。其實已經認出了對方來，自幾天前見過那艘浮空艦時就認出了這些人的份。

  雖然這幾個月以來一直在荒野中躲避那些人的搜尋，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接收過來自外界的消息，何況星還和說過，那是‘旅人’的兒子。

  “幾天前，你們的船出事時我正好在山谷中，我親眼見到了它失事的全過程，”阿德妮的目不離方鴴左右，一邊靜靜講述道：“這是四年來我第二次來到這片山谷中，記得上一次來時，這裡還沒有這枚銀幣。”

  “什麽？”方鴴沒有留意到對方異乎尋常的目，因為注意力完全為對方的話所吸引，追問道：“阿德妮小姐，你是說這枚銀幣是後來出現在這裡的，這是真的麽？”

  點點頭，“我不確定它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但至早於你們到來這裡之前，銀幣上的灰霧阻礙了附近的以太脈流，那才是你們風船失去控制的真正的原因。”

  幾人面面相覷，彌雅目中的深慮尤為如此，難道海林水晶的傳送背後真有無形的意志掌控，否則無法解釋這枚銀幣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方鴴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

  “那種質是灰霧麽？”

  “那只是我取的名字罷了，”阿德妮搖頭道，顯然並不是第一次見過這東西，但看樣子不願多談。“此的灰霧是由神力所產生的，其源頭正是這枚銀幣。”

  “別的灰霧可以不是由神力中所誕生麽，阿德妮小姐？”方鴴卻敏銳地抓住對方話語中的潛臺詞。

  阿德妮看了他一眼，“你想知道？不是不能告訴你們，但你們需要幫我一個忙。”

  方鴴這才覺到，對方好像認出了自己，不過那也不是多意外的事，經過大陸聯賽之後他在帝國早家喻戶曉。更說不定現在他畫像就掛在帝國的通緝令上。

  “什麽忙？”他問。

  “我想去一個地方，”阿德妮看著他道，“等你們的船修好之後，讓我暫時搭你們的船，帶我去那個地方。”

  方鴴一陣沉默，這本倒不是什麽困難的要求，但如果那個地方特別危險，或者在帝國腹地，他們可去不了。“那是什麽地方？”他又問。

  阿德妮卻換了一個話題。“你們見過外面那些人了，知道他們在找什麽麽？”

  “方尖塔，”方鴴目一閃，“阿德妮小姐，你也在找方尖塔？”

  但卻輕輕搖搖頭，“我沒有，看來你們不太清楚那個傳說是怎麽由來的，你們聽說過海盜王的寶麽？”

  “海盜王的寶？”天藍啊了一聲，立刻想起了什麽來。

  阿德妮也有些意外：“看起來你們聽說過這個寶庫。”

  方鴴沒好氣地瞪了詩人小姐一眼，嚇得後者連忙向曾承諾要守護的學者小姐後，只剩下一對眼珠子在外面滴溜溜轉。

  方鴴點了點頭，坦率地承認道：“我們的確聽說過，阿德妮小姐。”

  “也好，省得我解釋，”阿德妮道，卻並不怎麽在意的樣子，“傳說中海盜王威廉被人背叛後，他窮盡一生所收集的寶藏卻不知所蹤。外界一直有傳聞，那個寶庫正位於瀚瑞那的風暴之海中，其中一座島嶼上，他的一個巢之。”

  “但後來又有另一個傳聞，”說下去道：“說那的巢本其實就位於一座古代跡之，預言之中的七座方尖塔，十二星閃耀之地，正位於那座跡之。”

  “那是真的嗎？”學者小姐這時抬起頭來，輕聲問道，敏銳地聽出了阿德妮這番話中的關鍵——傳聞。

  “自然不是真的，”阿德妮搖搖頭，“或者不知真假，但這個傳聞中卻有一半是真實的，那就是威廉的寶的確藏在風暴外海之中，而線索就在這座山谷裡。”

  看向山谷外，“那些人在這裡其實並不是尋找方尖塔，而是在尋找傳說中海盜王寶的線索。”目再度落在方鴴上，“方尖塔對你們世界的那些大型公會來說很重要，但寶藏財帛一樣人心。”

  方鴴這才明白外面那些人的來歷，同時這也是他第一次了解到那個流傳於此地的傳聞的全貌，他們也並不是沒有打聽過，但事關寶藏，旁人不可能告訴他相對真實的信息。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的是，原來那些人也是懷著和相同的目的，或者差錯，他們所要找的東西正好在一個地方。

  他不由皺起眉頭來。

  阿德妮繼續說下去：“所以我的目的正是那裡，如果沒有各位，我會另外找一艘船出海，但相對而言沒有那麽安全。”

  方鴴有些意外道：“所以阿德妮小姐為什麽認為我們比較可靠一些呢，你願意將寶所在分給我們，不擔心我們中途起意？”

  “我並不知道寶藏所在，我只知道這片山谷中藏有那個線索。”阿德妮輕輕搖頭，“我對寶藏本也沒什麽興趣，只是為了從中尋找一些信息，如果你們對那個寶藏興趣，我們可以各取所需。”

  方鴴看了看其他人，然後點了點頭，“我們同意了。”

  他們本來對海盜王的寶也勢在必得，何況他們還從威廉的沉船上拿到了通向庫的鑰匙，只不過他們確實不知道那座寶庫的所在，只知道其應當位於瀚瑞那的風暴之海中。

  阿德妮確實給他們帶來了一個有用的線索，那座海盜王的寶的線索竟然藏於這座山谷之中。

  聽了他的回答，才點了點頭，舉起手來，手心中冒出一縷銀的火焰。見其他人向自己看來，阿德妮才靜聲解釋道：“這是銀之火。”

  但至於什麽是銀之火，也沒說，隻徑自走向那枚銀幣，“這枚羅曼士的幣中的神力灰霧充斥在山谷之，阻礙了這裡的以太脈流，由於以太網道不通暢，風元素魔力自然無法流通，你們的風船也無法升空。”

  “如果你們就這麽把它取下來，流淌於其中的灰霧會因為失去控制而紊，雖然失去了源頭之後它們最終會消散一空，但那可能需要數月甚至經年的時間。”

  看向方鴴，“我猜，艾德先生你們應當等不起那麽長時間。”

  天藍輕輕呀了一聲，正想說什麽，但忽然想起方才方鴴的警告，趕忙閉上，小心翼翼地看向後者。但方鴴倒是不介意，事實上他還沒開口，一旁的夜鶯小姐已經說到：“你果然認出了我們。”

  阿德妮看了過來。“各位在帝國家喻戶曉，我認出各位來也不奇怪，事實上在早見到七海旅人號時，我就已經知曉諸位份了，只是那時沒有下定決心出來與各位相見而已。”

  “是麽，可我們是帝國的通緝犯，”麗莎卻有些針鋒相對，“阿德妮小姐和我們混在一起不怕誤會麽？”

  方鴴在一旁也沒反對夜鶯小姐這樣的提問方式，對方其實並不是對誰有什麽意見，只是一貫負責七海旅人號上的安全工作，出於職業本能而已。

  阿德妮卻並不介意，隻道：“事實上正是因為各位與帝國的關系，我才能放心信任。”

  方鴴聽了這個回答不由怔了怔，“阿德妮小姐和帝國之間也有隙嫌麽？”

  卻並未回答這個問題，但從沉靜的目也看得出來，即便和帝國之間沒什麽過節，也一定不喜歡那些帝國人。的確，也沒多人會喜歡帝國人的。

  將手中的銀焰靠近那枚銀幣，那團銀的火焰像是有靈魂一樣倏然變得明亮，然後一下子融了銀幣之中，下一刻閃的銀幣表面就變得暗淡起來。

  像是什麽東西被收回了，方鴴一下就到空氣中那無時無刻不存在的凝滯消失了，連妮妮也一下飛高起來，興地丫丫直，好像追著什麽東西飛上半空中，但又追了一個空。

  無形的力量正在退，逐漸追不上其速度的妮妮停下來，好奇地看著那個方向，雖然夜空中一不變，但好像真有一道無形的意志從那個方向退去一樣，直至消失得無影無蹤。

  彌雅拔出星匕首輕輕一劃，空氣中還有淡淡的霧氣，但已經比之前稀疏了不知多倍。

  “灰霧消散還需要時間，”阿德妮收回手套，這才道，“單看這個程度，也不過幾天功夫，在那之後，七海旅人號就可以起錨離開了。”

  “所以灰霧究竟是什麽？”

  方才方鴴已經許諾了，所以也不再瞞：“艾德先生問過神力之外是否可以誕生灰霧，答案是當然可以，事實上羅曼士的神力只是模仿出它的質而已。在渾濁之域，類似的灰霧自然從地淵深誕生，其實並不罕見——”

  “我可沒見過。”這是彌雅第一次開口。在場的人當中，只有真正去過渾濁之域，事實上聖約山就位於渾濁之域的邊緣地帶，在那裡出事之前，是第三賽區進渾濁之域的口之一。

  “因為只有真正勇敢的人才有可能見過它，”阿德妮答道：“灰霧屏蔽了渾濁之域最裡層的口，只有想要穿渾濁之域前往海之階梯的人，才可能見過灰霧之海，但真正能穿過那片海域的人是不可能存在的。”

  “我父親的船團也進了那個地方。”希爾薇德忽然失聲。

  方鴴回過頭去，見貴族千金面有些蒼白。

  “希爾薇德，馬魏爵士的況應當不太一樣，”他安道，“如果風船進灰霧之中，魔導引擎失去作用，船會失事，那麽彌雅不太可能在天秤群島見過他的旗艦貝雅德皇后號。”

  希爾薇德臉這才恢復了些許，是關心則，沒想到這一層。

  但仍有些心有余悸，父親的失蹤就如同心中的夢魘，也是一直以來的執念，憂慮之中甚至向那位海之魔看去，目總有些多余的弱。

  狼對點了點頭。

  希爾薇德想起自己與對方的關系，輕輕吐了一口氣，這才振作起來。

  方鴴則選擇岔開這個話題：“阿德妮小姐在其他地方見過類似的東西？”

  阿德妮不答，只是目出賣了心中的想法，以的年紀不太可能去過第二世界，也不知道究竟在什麽地方見過類似的灰霧。

  手中的銀火也來歷神，看理羅曼士的神力灰霧十分嫻，顯然不止一次理類似的事務，但讓一位神祇移開目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不知道其究竟是怎麽辦到的？

  倒是塔塔看著那一閃而逝的銀焰想起了什麽，“那道銀焰可以在以太網脈之中穿行？”

    阿德妮抬起頭，有些訝然地看向。

  “我只是看出了它的質而已，”妖小姐也看向對方，“你掌握著這種銀焰，它可以讓你容以太網道之中，所以你方才才可以避開妲利爾的查探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