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這樣？方鴴嚇了一跳，“這也可以嗎？但我們不是不能回到考林嗎？”

  “你還有臉說，”說到這個白葭氣不打一來，“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幹了什麽，布麗安公主是不是你的代理人？”

  “當然不是——”方鴴下意識想否認。

  “撒謊，伊斯塔尼亞的大公主和你們什麽關系誰人不知，他們和艾文奎因靈怎麽會走到一起？”

  “因為那位公主殿下對考林王失頂，沒有我也會想別的辦法，可是拜恩的英雄布麗安，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當初的輝事跡。”

  “所以你就推波助瀾？好啊，小鴿子，連布麗安都了你的代理人了。”

  “白葭姐，當鴕鳥沒有意思。”方鴴辯解道:“再說我又不是聯盟的人，他們那一套對我沒有約束力，考林王國一而再再而三地惹到我頭上，我也是有脾氣的。”

  “等你翅膀真了再這麽說不遲，否則就是徒惹人笑話，”白葭怒道，“別忘了，你還有另一重份，別忘了《星門宣言》。”

  “白葭姐，我是不會越界的。”

  “但願，”白葭歎了口氣，“團長他很信任你，我也是希你不要走上歧途。這批資是我們對你的認可，也是希讓你知道你背後也有人在支持你，你並非孤立無援，總有人會記得你的功績的。”

  “嗯。”方鴴輕輕點了點頭，艾音布克以及之後的一系列遭遇的確讓他心中產生了一憤懣。

  自己所行明明是正確的，可為什麽只有布麗安公主和工匠協會中的數人站在自己這邊。

  那麽來自於星門之後的支援呢？

  白葭的話一定程度上平了他的不滿，“其實你在考林—伊休裡安所做的事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可，我們也在尋求破局的機會，能借助於考林王國部的力量自然是最好的。”

  “我不會得意忘形的，白葭姐。”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小鴴。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考林的形式還是發生了預見之外的變化，莫德凱撒公爵死了。”

  “什麽，那位凰城主？”

  “是的，他在覲見的途中暴斃，當然這是對外的說法，雖然蹊蹺，但與他一道前往戈藍德的長子對此並無異議，旁人自然無權置喙。”

  “那個年輕人現在已經承襲爵位，回到南境，聽說他這段時間表現得異乎尋常，格乖張，但南方卻異常平靜，南境野蠻生長的同盟兄弟會可能已經暗中與他、與那位國王陛下結盟了。”

  “現在考林的局勢風平浪靜，但明眼人都知道王國已經分裂，大家不過是在等待埃爾德隆的鋼眉矮人，還有北境的艾爾帕欣、羅戴爾作出最終決定，而考林王近來打算迎娶一位聖選者皇后，那個孩背後有林家族的影子。”

  伊斯人——

  方鴴記得起那個曾經失蹤又複歸的公爵之子，沒想到看似無能的考林國王還能以鐵手段穩住南境與伊斯人，再加上北考林地區，就已是半個王國。

  也不知是那位宰相，還是年輕的新王自己的手筆，但至也說明任何對手都不可小覷。

  一個陳朽王朝的力量，即便在它垂暮之際也依舊可以左右一個國度。

  他想起自己在那場大雪覆蓋下與銀維斯蘭的公主殿下一起見過的異狀，那件刻有公爵長子姓氏寫的盔甲，卻在雪地中能蹣跚前行，從空的外殼下發出如嗚咽的風聲。

  就仿佛，它的主人還活著。

  那噩夢一樣的場景，至今仍記憶猶新，猶如他們在多裡芬的幻境之中所見過的別無二致。

  他將這件事告知白葭，但其實也沒什麽大用，任人都看得出那長子的異常，但卻無法指認。

  “那麽位皇后呢，”他問，“星門港難道一點也無法可想，那不是選召者麽？”

  “能想什麽辦法呢，做錯了什麽嗎，還是說選召者不能嫁給一位國王，可從來沒這樣的規定，你的艦務小姐不也是西碧卡家的長，馬巍爵士的千金？”

  方鴴啞口無言。

  他知道這些消息原本軍方是沒有理由與自己知會的，只不過是看在布麗安公主的面子上。

  兩人聊了一下考林的形勢，白葭又提起他們最近的輝事跡。

  “你們什麽時候能低調一些，我告訴你，普羅米修斯至有兩個團在搜索你們的下落，領頭的人做敏米爾，不敗的鋼之刃。”

  “不敗？什麽實力能有這樣的頭銜，”方鴴嚇了一跳，“普羅米修斯該不會派了一個龍騎士來追捕我們吧？”

  他回想起以自己和彌雅的表現，說不定還真有可能，不由有些後怕起來。

  “那倒沒有，帝國可用的龍騎士幾乎都會匯聚於大雨林邊境，暫時不出工夫來對付你。來的人是個銀之階，銀之階II級的實力。”

  在超越了雲海之後，現行的等級便沒有了意義，人們把五十級以下統稱為黑鐵的階段，而往上就是銀之階。

  銀之階共分為三個階段，一共十級，皆用羅馬數字表示，其實就是用來劃分偽龍騎士這個階段的戰鬥力。

  當然到了那個時候，一切經驗與見聞也失去了價值，人們便利用另一套系來提升實力。

  方鴴大約聽聞過一些傳聞，但那些距離他還太過遙遠，至有十級的差距，他暫時也不必去考慮。

  聽到一個偽龍騎士正在追捕自己，他心中還是有些張的，但也僅此而已，大不了實在打不過了就用龍騎士，那也一樣是銀之階的戰力。

  “白葭姐，還有別的什麽事嗎？”

  “當然有，讓那丫頭來和我說話。”

  “啊？”今天晚上的談一再出乎方鴴的預料，但這是能說的嗎，“你怎麽知道……在船上？”

  “是我妹妹，在我這裡沒什麽，星之刃一，再聯系到艾音布克的傳聞，我就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但白葭姐，你怎麽不直接聯系？”

  “因為那個死丫頭不接我的通訊，”白葭咬牙切齒，“連白華找都沒用。”

  方鴴明白了，自己可不能去填這道送命題。“那白葭姐，下次再見！”

  “喂，你——”

  白葭七竅生煙地看著對面暗下去的頭像，忍不住一拳揮出，重重擊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惹得所有人向這個方向看來。

  長夜流轉，晨曦余。

  灰暗的天空更替了星辰，蒙蒙夜尚未完全消退之前，細雨仍籠罩船桅，但風浪並未平息，反而變得更大了，雲濤卷著浪花，將水汽卷上甲板，讓木頭變得，不溜腳。

  這個時候清理甲板已經沒有什麽意義，男人們赤著腳抓著纜索，試圖將它固定在一套索上。

  但一個雲浪打來，帕帕拉爾人一個倒栽蔥，皮球一樣從甲板一頭滾到另一頭。

  天藍見狀沒心沒肺地哈哈大笑，羅昊搖搖頭走過去將帕克拉起來，箱子正在一側練習揮劍，此時回過頭來看著這一幕——帕帕拉爾人正向詩人小姐據理力爭，表示自己只是被人推了一下。

  這一刻方鴴推門而出，看到這一切不由一笑，七海旅人號上多久沒這麽熱鬧過了，所幸大家都回來了。

  他只是想到羽、艾緹拉小姐和大貓人，一時有些惆悵而已。

  ……還有唐馨與艾小小，們不久之前來信表示學業一切順利，或許不久之後就可以再踏上征途。

  但方鴴一時之間也分不清自己表妹回來究竟是好是壞。

  他看到狼站在船舷邊，仿佛起伏如山的浪濤與之無關，隔絕了整個世界一般，銀的眸平淡如水，隻立起一雙尖尖的狼耳，一頭長長的發隨風飛舞。

  他多看了一眼，便被修長的手指從背後了一下，回過頭去，看到艦務小姐狡黠的目，方鴴有些不好意思，仿佛被抓在床一般，解釋道：“今天天氣不錯。”

  “的確，大風帶著點兒浪花，”希爾薇德抿一笑，“對於男人們來說這是最好的天氣，他們上帶著征服世界的豪，這點風浪又算得上什麽，當然一位狼小姐也是同樣。”

  方鴴尷尬得不行。

  還好鑄匠士從瞭臺上順著桅桿下來，看了看兩人說道：“航向對嗎？”

  “離開風暴之門後我們就沒偏離過航道，阿德妮士你找的錨地也很安全，是一個很好的參照，”方鴴答道：“不過不排除昨天夜裡航向發生了偏移，等會再測算一次就好了。”

  “那就好，風浪越來越大，氣低得可怕，我擔心大風暴隨時會來。”

  “說起來阿德妮士，那座寶庫究竟在什麽地方，”方鴴問，“風暴群島在外名聲不顯，也沒有現的海圖，你能向我們介紹一下這個地方麽？”

  其他人也匯聚了過來，想聽聽這位鑄匠士的介紹。

  阿德妮點了點頭，“風暴群島是一個環狀島鏈群，這裡其實原本是一座浮空大陸的一部分，在某個年月中大陸沉淵海下，便只剩下洋面上的島群。”

  “這裡是娜迦與巨人的故鄉，在這裡航行要隨時小心那些冷酷嗜的黑暗生靈，我們的目的地是在穿過島鏈群之後的一座主島，那個地方做風暴灣，曾經應是灰白海盜的一藏，海盜王就將他的基地建在那個地方——”

  “我聽說那座島上並不荒蕪，上面還有不原住民，但有風暴終年環繞其間，除了灰白海盜，很有人知道應當怎麽進那狂風與巨浪之中。”

  “那我們呢？”

  “放心，我們自有辦法，”阿德妮道，“我找到了父親的筆記，上面寫了我們應該如何通過那裡的風暴。”

  方鴴鄭重地說道：“那就給你了，阿德妮士。”

  阿德妮看了看他，聽出這句話中的分量，輕輕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