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鴴抬起頭來,有些意外地看向對方:“凱瑟琳士,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別看他們在這裡耀武揚威,但真等到佛列支的分艦隊到了,這些人也得夾著尾灰溜溜逃走,我太了解這些家夥了……咳咳。”
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改口道:“所以鯊海盜最多會等到午夜之前,在那之前他們一定會有所行,我們只需要等到他們行的那一刻,當港口起來,就是我們離開的最佳時機。”
方鴴默默聽了進去,也沒留意到的口誤,隻意識到這是個可行的提議,輕輕點了點頭。
凱瑟琳經驗富,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最大的幫助。
敏米爾還真是給他們找了一個好人選。
清點的工作很快完,其間並沒有發生什麽岔子,看得出來凱瑟琳的面子十分管用,至對方不是一開始就懷著空手套白狼的目的而來,不然他們要追討那些東西還是個麻煩。
出於對他份的考量,走私商們也沒使什麽小花招,甚至將倉庫一點邊角料也送給了他們,主要是一批魔法木,雖然不多,但畢竟蚊子也是。
割完,雙方告別之後,港口終於響起隆隆炮聲——海盜終於開始轟擊港口了,他們雖然不打算登陸,但至還是要將帝國軍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天空中傳來尖嘯聲,一發炮彈命中了港口的鍾樓,發出一聲巨響,遠遠地看到大量的磚石從建築的頂部坍塌下來。
一些炮彈落港口,擊中了停泊在那裡的不漁船,有些漁船腰斷兩截,有些船隻則緩緩傾覆,墜空港之下,在下面的巖壁上撞得碎。
天藍有些心驚膽戰地看著這一幕,生怕如雨的炮彈不長眼睛飛來這個方向,在人群之中淌一遭,令這兒變地獄一般的景象,或者在上開個窟窿什麽的。
帕克故意和開玩笑,說即便被炮彈命中了也不大可能會留下一個窟窿,多半是連人帶上半都沒了,隻留下一個下半,那些不可言述之灑滿一地什麽的。
於是嚇得詩人小姐出聲來。
方鴴嚴厲警告這大閉上,結果帕帕拉爾人因為描述得太過詳細了,連他自己都有些發了,老老實實地閉。
最後是凱瑟琳讓他們安心。
人告訴他們:“各位可以放心躲在這裡,那些人知道這裡是走私客的港口,他們不會炮擊這個方向的。”
方鴴聽得大驚訝:“走私商還和海盜打道?”
“那當然,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也在海盜船上待過。”搖搖頭,“可不僅僅是走私商,那些正經商人又何嘗沒和這些海盜有千萬縷的聯系,甚至很多商船隊自己也兼職海盜,只要掛上黑旗,打開炮門,誰還不是個不法之徒了?”
“……”
“怎麽了,嚇到你了。”
“那倒不是,只是這沒什麽好值得驕傲的吧,凱瑟琳士……”
“咳咳……我只是有些憤世嫉俗罷了,現在還算好的,畢竟有了聖選者之後,空海上安寧了不,過去這裡更是一片混。”
看了看方鴴,“現在探險神總是和你們這類人聯系在一起,但在過去,它是形容那些無法無天的人們的。年輕人放棄岸上的一切,登上一條船,從此浪天涯,要麽為水手,要麽為海盜,直到博取一個份,或者客死異鄉。”
兩人正談間,港口方向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哨音,而遠空海上三艘海盜船中的一艘忽然轉過了方向,展開風帆,向著港口的方向直衝了過來。
方鴴回過頭去,與對視了一眼。
走私商漂亮的翠綠眼睛一瞇,仿佛終於等到了這一刻。
“終於來了。”
“什麽來了?”
“我們等待的時機。”
方鴴聽那越來越近的哨音,覺有些不對,追擊方是帝國軍,他們在追什麽人——鯊海盜?還是另有他人?
羅昊忽然從瞭臺上向下喊道:“艾德,有人向我們這個方向過來了,人數不。”
“先起錨,調整好帆向,我們隨時準備出發。”
方鴴一邊說,一邊看向那個方向,他話音剛落,碼頭區就湧了一幫人。
為首的人和他們打過道,臉上一道扭曲的傷疤的男人,穿著一件帝國軍的大,手持彎刀,其後是一個瘦高個子,手持豎琴,另一個人則材矮小,仿佛侏儒。
方鴴見過這三個人,‘豎琴手’和‘小拇指’,中間的男人是他們的隊長,他從留在暗的發條妖拍攝下德華旅店之中的一切,自然也包括這些不速之客。
在三人後,還有一個男人,穿大,頭髮花白,看起來像是個有些份的上層人士,雖然被人攙扶著,但此人形魁梧,不怒自威,上自帶著一種特殊的氣質。
像是一口刀鋒,森然而冷。
方鴴一看到這個男人,一個名字自然而然就躍他腦海之中——沙·羅伯茨,手海盜王。
沙停了下來,掙開邊人的攙扶,一雙灰褐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這個方向——方鴴後走私商人,一臉意外,繼而閃過一驚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凱瑟琳,你竟然在這裡。”
方鴴回過去。
凱瑟琳卻輕輕手按住他肩膀:“艾德,抓住他,有他在我們手上,鯊海盜就不能拿我們怎麽樣,這正是我們離開這個地方的最好機會。”
“哈,抓住我?”沙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凱瑟琳,你是不是失心瘋了,以為找了一幫聖選者來當炮灰就可以逃過一劫了,正好新仇舊恨一起了算。”
他回過頭,向那個刀疤臉指了指:“傑克,抓住他們。”
刀疤臉應了一聲,惡狠狠向七海旅人號方向看了過去,他的目首先落在梅伊上,然後是妲利爾,據報對方至有一個古訓騎士,但這幫人中肯定不止一個棘手的點子。
還有一個瑪爾蘭的聖騎士。
他拔出彎刀,‘豎琴手’與‘小拇指’隨其後,其他海盜也紛紛亮出武,他們可不是外圍的那些炮灰,在這裡的人大多是英,各船上的小隊長,水兵先鋒一類的人。
傑克上更是發出驚人的氣勢。“‘幽靈’傑克,他的實力接近銀之階,你們小心一些,”凱瑟琳開口道:“我來對付他。”
話音一落,上的氣質便宛然一變,令方鴴如臨深淵——那氣勢同樣節節攀升,一直到他過的與敏米爾差不多類似的程度,才逐漸停下來。
回過頭來,看向方鴴,那翠綠的眸子裡宛若點燃火焰。
一把銀的細劍出現在凱瑟琳手上,人輕輕將劍鋒一推,一個箭步從甲板上躍了下去,仿佛是踏空走出幾十尺的距離,令圍上來得一眾鯊海盜不得不四散退開。
他們抬起頭看著這一幕,不人臉上都出恐懼的神——很難想象這些亡命徒臉上會出如此的神態,他們顯然不止一次見過同樣的場面——然而下一刻,乍現。
立刻有人發出長長地哀嚎。
凱瑟琳冷冷地一揮劍,甩出一花,“無能的廢——!”一個鯊海盜立刻捂著失去的一條胳膊滾倒下去,一路慘,淌出一路跡,整個人仿佛葫蘆一般。
不過在場的畢竟是鯊海盜的英。
其他人立刻圍攏上來,只是凱瑟琳手中細劍綻放出好幾朵花,令靠上來的人一一倒下,又分開人群,抬頭看向沙,向那個方向一路殺了過去。
‘幽靈’傑克豈能讓如願,上宛若分出多重的影子,每一個都手持彎刀,環繞住凱瑟琳,然後向靠攏過來——其他人則借這個機會,向著七海旅人號直奔而來。
海盜們想要奪船。
伊恩、金盞花和百靈鳥都在甲板上,正有些同地看著這些人——魔導士小姐舉起手中的魔導杖,唱著編織了一個火球,向著一眾海盜丟了過去。
但收效不大,席卷的火焰甚至連對方的皮都沒傷到。
金盞花忍不住搖了搖頭,自己實力還是差了不,要不然的話,真想央求方鴴讓們三個人留下來,上船加這個團隊,那該多有意思——們在七海旅人號這些日子見到的一切,已經超過他們過去的所有經歷。
但金盞花的一攻擊反而讓海盜們興起來。
這些聖選者不過如此,老大的判斷果然是對的,凱瑟琳不過是找了一些倒霉的家夥來當炮灰,好拖延時間,讓自己有機會而已,那個人一貫如此狡猾,冷漠無。
但那個念頭才剛剛閃現,下一刻他們所看到的一切就讓所有人如墜冰窟,只見一道黑影在半空示現,仿佛遮住,手持一巨刃,劍尖指向下方,正張開羽翼,直垂而下。
那一人多高的巨劍轟然墜地,劍刃直地面,將衝在最前面的‘小拇指’一分為二,對方甚至還未反應過來,就已化作飛灰,一道一米多長的裂口一直延到一眾海盜腳下。
高大的黑影這才直起來。
它咯咯吱吱拔出巨劍,環顧四周——那張開的狀羽翼讓所有海盜都不由自主地卻步,抬起頭看著這金屬的怪,由那太過出名,以至於連海盜們都認出了這臺巨大的構裝的來歷:
“主、主主構裝?”
但目睹了同伴慘死的‘豎琴手’卻真正認出了這臺構裝的份,差點沒嚇得魂飛魄散,他只是一個流浪詩人,雖然加鯊海盜,但卻沒什麽實力。
連‘小拇指’也不過死於一個照面,何況他?他一想到這臺構裝的名字,與它曾經所屬於的那個人,就忍不住腦子裡一片空白:“灰之王……”
那一刻他想也不想,轉就跑。
但方鴴早就盯著他,與其擊殺那些烏合之眾,還不如先震懾住對方,雖然他對空海上的海盜們什麽憐憫之心,但至要搞清楚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六翼熾天使舉起手中的大劍,向那個方向一擲,一道破空的利聲,巨劍後發先至,直接將‘豎琴手’穿,刺了個心涼,甚至穿過他的,將對方釘死在地上。
海盜雀無聲。
而另一邊‘幽靈’傑克同樣落在下風,凱瑟琳已經一連數劍破開他幻象,幾次找上他本,他雖然狼狽地避開對方的劍鋒,但也失去了先前的銳氣。
若不是一旁還有幾個差不多同等級的對手在虎視眈眈,凱瑟琳早就一劍斬落他狗頭,雖然是一柄細劍,但在這位‘走私商人’手上使得卻大開大合,仿佛一柄死刑巨刃一樣。
沒太在意七海旅人號那邊的況,因為知道那些土瓦狗奈何不了方鴴一行人,倒是時刻留意著沙那個方向,作為老對手,當然明白這些人當中真正對自己有威脅的是誰。
果然幾手之後,那個男人終於按捺不住,渾上下流出傷的野一般的氣息,上的氣勢緩緩攀升,一柄彎刀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對方手上。
那刀刃漆黑如墨,猶如一彎月。
凱瑟琳轉過去,準備好迎接這一擊——一個人對付不了這麽多人,但很清楚那一船人的實力,只要對方願意出手,那就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他們一定會出手的,因為這些鯊海盜可不如這麽好說話,相信那些人分得清輕重緩急,再說幫了他們一個大忙,兩邊也算是互利互惠的關系。
只是凱瑟琳一轉,忽然之間僵在了原地。
看到一柄散發著幽的水晶匕首,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那匕首的另一端,則握在一隻纖細、雪白的手上,那個長著狼一樣耳朵的,正用銀的、散發著星的眸子看向。
對方的另一隻手上,像是提著一隻落水狗一樣提著那個原本不可一世的男人——沙·羅伯茨,號稱為空海之王的鯊海盜王,對方像是重傷,臉慘白,閉著雙眼。
而那些圍攻的海盜們,則早已首異,倒了一地。
‘幽靈’傑克一臉不可思議之地被一支長戟釘死在不遠的牆上,臉上的表定格在了那最後的一刻。
然後凱瑟琳才聽到一個聲音從自己後傳來:
“凱瑟琳士,我需要一個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