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起牛鬼時，通常和另外一種型別相似的妖怪一起被提到——那便是濡。

濡是指擁有人腦袋和蛇的怪。

牛鬼常常和濡一起行。濡假扮一頭溼發的人欺騙路人，將其當食獻給牛鬼。

既然能以妖鬼為號，那這倆人自然便是擁有紋資格的幹部。

據桂小五郎所知，法誅黨的幹部們的這些紋，並非刺的，全都有著耐人尋味的深刻含義。

桂小五郎一邊打量這對男，一邊聯想著“牛鬼與濡經常一起行”的傳說……不暗自思考：他們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緣由，才被賜名為“牛鬼”與“濡”？這時，八岐大蛇的話音將其意識拉回至現實。

便見八岐大蛇移手指，轉而指向那位西洋人。

“這一位是我重要的夥伴！馬埃爾·德·奧爾良！來自大洋彼岸的法蘭西國！”

馬埃爾微微欠，向桂、高杉二人行了個挑不出任何病的鞠躬禮，以日語說道：“初次見面，在下馬埃爾·德·奧爾良，請多指教。”

雖有些口音，但勝在格外流利。

桂小五郎和高杉晉作首次見能將日語說得這般好，而且說起話來還文縐縐的西洋人，不微微一怔。

高杉晉作輕蹙眉頭，反問道：

“‘德·奧爾良’？據我所知，這似乎是法國貴族的姓氏啊。”

馬埃爾微微一笑：“不錯，確實如此。我正是法蘭西國的奧爾良家族的後裔。”

他前腳剛說完，後腳八岐大蛇便嘿嘿一笑，接過話頭：

“桂君，高杉君，奧爾良先生並非我們法誅黨的員。”

“簡單來說，他是我們法誅黨的重要盟友。”

“他是我們能否功擲出‘天沼矛’的關鍵人！”

“我今天之所以來找你們，便是為了將他介紹給你們。”

天沼矛……聞聽此詞，桂、高杉二人的面微變。

擲出“天沼矛”——法誅黨部的暗語。意指發這場以“天沼矛”為代號，以消滅江戶幕府為最終目的的作戰計劃。

在與法誅黨締結同盟後，八岐大蛇言簡意賅地將“天沼矛”的大致行容講述給桂、高杉二人聽。

他們聽完後，頓時驚出滿冷汗！直至好一會兒後才緩過勁兒來。

該怎麼描述“天沼矛”呢？

一言以蔽之：大膽！實在是太大膽了！大膽得令人瞠目結舌！

桂、高杉二人在大驚失的同時，算是明白法誅黨為何要拼命拉攏長州了——若要功擲出“天沼矛”，不了長州的協助。

八岐大蛇注意到二人表上的異樣，故換上半開玩笑的口吻：“桂君，高杉君，事到如今，你們可別告訴我你們反悔了，不願陪我們戰鬥到底。”

高杉晉作咧了咧：

“怎麼會呢？既然已經決定跟你們大鬧一番，那就只能悶頭走到底了！要麼走出一條康莊大道，要麼一頭撞上南牆！”

桂小五郎聞言，神變得複雜難言。

稱一項計劃很大膽……那它的另一種說法就是很有風險！“天沼矛”的行計劃固然大膽且充滿風險，一著不慎就會落個萬劫不復的悲慘下場，但這是他們擋住幕軍兵鋒、保全長州的唯一希。

因此，儘管心中充滿重重顧慮，但他們也只能咬牙關，毅然加“天沼矛”的行計劃中來。

事到如今，已容不得他們後悔、退出。

是生是死，是勝是敗，全憑天意！

就在這個時候，非常突然的，上一秒還安然無事的八岐大蛇，這一秒忽然圓睜雙目，表驟變。

接著——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彷彿要嘔出兩肺的劇烈咳嗽。

八岐大蛇一邊猛咳，一邊下雙，兩手撐地。

伴隨著接連不斷的咳嗽聲，其額間冒出大量虛汗，雙頰蒼白如紙。

一旁的牛鬼、濡見狀，頓時變了臉，急忙俯下去，牛鬼攙扶住八岐大蛇，濡則從腰間摘下一個竹筒。

“大蛇大人！請喝水！”

濡一手輕捧八岐大蛇的下，另一手將竹筒中的清水緩緩倒對方口中。

八岐大蛇的異樣，使現場眾人都嚇了一跳。

不過，馬埃爾僅僅只是挑了眉就恢復如初，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並未出手相助，就這麼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濡給八岐大蛇喂水。

桂、高杉二人則是困有加。

高杉晉作忍不住地問道：

“喂，大蛇，你怎麼了？”

在喝完濡遞來的水後，八岐大蛇的狀態轉好不，咳嗽漸止。

只不過，其面依舊難看，蒼白如紙。

“我、我沒事……”

咳嗽過後，八岐大蛇的聲音頓時變得無比沙啞、彷彿蒼老了不，像極了垂垂老矣的老翁。

其間像是卡了極粘稠的痰，一說話就會傳出“嗬”、“嗬”、“嗬”、“嗬”的啞聲響。

“抱歉，讓你們見笑了。”

他說著出充滿歉意的苦笑。

“這是我的老病了。”

“每逢犯病時，便如你們方才所見的這般，四肢發，渾無力，咳得口發痛。”

桂小五郎聽罷，皺眉道：

“我認識一個醫很高明的醫生，需要我介紹給你嗎？”

八岐大蛇笑著擺了擺手。

“哈哈哈，不必。我早就看過無數醫生，所有醫生都說我這病癥是藥石無醫，所以就不必浪費時間了。”

他在笑。笑聲中充滿了淡然與無所畏懼。

可其旁的牛鬼與濡卻是出了傷的神。

濡更是咬，一副泫然泣的模樣。

高杉晉作輕聲呢喃：

“藥石無醫……咳嗽……是‘咳’嗎？”

咳——江戶時代的絕癥。

罹患此病癥的患者會不斷咳嗽，因為會咳出，故名“咳”或“紅絕癥”。

目前尚無可治此病癥的良藥。

換言之，不幸罹患此病的人，基本只有一個下場：活生生咳死！在現代，這病有一個廣為人知的名字——肺結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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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可能有些書友忘記了，豹豹子提醒一下：馬埃爾是艾的父親，周知。說來汗，連豹豹子都忘記艾的老爸的名字了……（豹慫.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