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最後的贏家（1）

微笑著看向青靈，楊芝蘭一臉好奇的笑道：「如此說來，連哀家也有些好奇了。樓夫人手上有什麼件，呈上來讓哀家也見識見識。」

青靈上前一步，將藏在袖間的東西緩緩抬出，不急不慢、不卑不的回道：「燎越七皇子白逸，因皇上的特準暫住在相府眾所周知。今日我在白逸的房間里，意外發現了一些信函，裡邊竟不時提到穹岳朝廷中的事，青靈一介流不懂這些朝堂政事，特意請皇上和太後過目定奪。」

夙凌黑眸微閃，單嵐失笑搖頭，樓夕淺笑不語，樓穆海則是一頭霧水。

幾人心中共同腹誹著，如果不懂朝堂陣勢，那麼這招將計就計、聲東擊西是誰想出來的？！

燕弘添暗暗掃了旁的楊芝蘭一眼，臉上雖未見異，手卻已經不由自主的輕起來，燕弘添眼神一暗，冷聲說道：「呈上來。」

太監將幾份信箋送到燕弘添手上，燕弘添只掠過幾眼，臉立刻變得暗晦，將手中的信箋扔到一旁還不明所以的楊芝蘭面前，燕弘添低吼道：「高進，到相府宣燎越七皇子白逸宮。」

「是。」高進不敢遲疑，立刻小跑出了書房。

燕弘添臉突變，楊芝蘭一頭霧水，拿起信箋略看了一遍之後，楊芝蘭倏地睜大眼，瞪著殿中一臉平靜的卓晴，抖的聲音不住的低喃道：「這，這不可能？！」

頭戴大斗笠的壯漢低著頭專心的駕著車，兩匹乾瘦的黑馬咯噔咯噔的跑著，低調的灰藍馬車行駛在京城的小道，沒有人多看一眼。

馬車，白逸半靠著窗欞，隔著薄薄的竹簾，微瞇著眼凝視著剛剛撥開夜幕展現姿的滿月，想著卓晴拿著那些信箋宮面見燕弘添，他的心就無比的舒爽。想不到這次來穹岳竟有此意外收穫，實在大快人心！

手中搭在窗欞上愉悅的輕敲著，覺到袖子間還藏有東西，白逸拿出來一看，是下午的時候卓晴讓他演示子字時寫下的兩句詩句，雖然只是隨手的幾個字，但是他也不會讓它留在相府。

正準備將白紙撕碎，滿月映進來的月照在摺疊的白紙上，白逸忽然覺得不對勁，打開白紙一看，白逸本來還含笑的臉，瞬時間變得森冷，眼中迸而出的是狠戾鶩的寒。

「傅愈。」語氣冰冷卻又火氣十足的低吼讓駕車的大漢一怔，連忙回道：「在。」

「立刻回燎越！」幾乎是從牙中一個字一個字迸出來的話，顯示著馬車的人，正在盛怒之中，主子剛才心不是還很好，怎麼才半個時辰不到，就氣這樣？！

大漢雖然無比好奇，卻不敢多問一個字，只能沉聲回道：「是。」

滿含憤怒的黑眸死死的盯著空無一字的白紙，手緩緩收，腕間的青筋一暴起，直到將手中的白紙抓得幾乎融在一起，白逸才將它狠狠的擲到馬車的另一角。

好個青靈！

居然敢設計他！

沒有人可以這樣愚弄他！

下次，若是他們還有機會手，他一定要生不如死！

因為極怒而布滿紅的眼儘是狠辣暴戾，年輕的臉上，滿滿的不甘與積憤，沒有人會懷疑，他說的話，如果還有下次。

書房，皇上臉晴不定，太后滿目驚異，氣氛頗有些抑與怪異。

將手中的東西狠狠的扔在案桌之上，楊芝蘭瞪著卓晴，厲聲回道：「哀家本沒見過這些東西，與燎越也並不來往，再則，信函中的字跡也非出自哀家之手，這些東西本都是偽造來誣陷哀家的！」

相較於楊芝蘭的激，卓晴依舊面如此，問道：「太后的意思是說，筆跡不是您的，就能證明這些東西是偽造的？」

楊芝蘭忍不住低吼：「當然！」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信箋上的印鑒正是的私印，但是的印鑒一向都保存在西霞殿，是怎麼弄到手的。還有七皇子的印鑒，又是怎麼弄到的？

卓晴緩緩點頭，這次卻是看向燕弘添，冷聲問道：「那為什麼在夕的案子上，這條道理就不能適用了？賊拿出來的信箋中，字跡也並非樓家父子的，按照太后的意思，那些東西都應該是偽造的。一些偽造的證據，為何足以將一國之相獄？還是說，皇室員與普通臣子不一樣？」

燕弘添的臉因為卓晴的咄咄人而變得越發的冰冷，楊芝蘭心下一慌，厲聲斥責道：「放肆，樓夕所犯的，乃是謀反篡位之罪，自然不能等閑視之！」

現在可以肯定，這些所謂的通敵信箋絕對是這個人偽造的，竟然有此能耐？是樓夕暗中相助，還是夙凌、單嵐也站在他們那一邊，視線在下面幾個微低著頭，一臉「無辜」的男人上審視，楊芝蘭現在只後悔，當時為什麼沒溺死！

卓晴緩緩點頭，故作無知的朗聲問道：「原來如此，太后的意思可是說：謀反是重罪，私通敵國就不是？」

「你！」指著卓晴的手氣得發抖，楊芝蘭竟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應。

卓晴話鋒一轉，再次看向燕弘添，問道：「皇上，青靈現在只想知道，這些證據到底有效還是無效？」

鷹眸冷視，燕弘添語氣冷而危險的回道：「有效如何，無效又如何？」

這個男人的眼神，就像一針，就是這樣與他對視，都需要耗費所有的力量，尤其是只要他一句話，就能決定一個人生死的時候，那種恐懼會讓人只敢匍匐在他腳邊。

卓晴暗暗心驚，每次與他對視，都會想起那個差點被他掐死的夜晚，那種快要死去的覺，每每想起，都讓嚨灼熱，呼吸困難。暗暗調息好久，卓晴才又大聲回道：「有效就能說明，太後有可能私通敵國，天子犯法，都應該與庶民同罪，太后也就更應該獄，接刑罰調查；如果是無效，則說明這樣的證據在皇上看來，是微不足道，不足以信的，那麼以類似證據獄的夕，即使不能無罪開釋，也應該可以回家休養，配合調查，而不是為了那些莫須有的證據，關押在獄中！」

絕對不會退，因為知道，自己在為什麼而戰。

燕弘添暗暗挑眉，青家的人是否都是異類？居然不怕他？就像後宮里那個敢與對吼的人一樣，掩下眸中的興味，再次抬頭的時候，又是那雙冷眼。

轉頭看向一旁顯然一惴惴不安的楊蘭芝，燕弘添冷聲問道：「母后怎麼看？」

楊蘭芝想要為自己辯解，思索一會之後又閉上了，最後只是低聲回道：「一切由皇上定奪！」

看向一直默不作聲，邊居然還噙著淺笑的男人，燕弘添很不爽的問道：「樓相有何高見？」

輕輕搖頭，樓夕一如往常的淡定：「一切由皇上定奪。」他現在是待罪之，不是嗎？

暗暗瞪了樓夕一眼，燕弘添轉為看向單嵐，問道：「單卿家，黃金案你也查了好一段日子了，有何發現？」

單嵐暗暗苦，這件事不是夙凌主審，他協助嗎？皇上為什麼不問夙將軍？

稍稍側頭，單嵐看向一旁的夙凌，誰知夙凌居然酷傲的側過，當作沒看見他的視線。單嵐沒有辦法，只有認命的上前一步，回道：「回稟皇上，賊頭目除了能拿出幾份書信往來之外，並沒有更多授命於樓相父子的證據。而七封書信中，有一封日期是兩年前的，上面蓋的是樓老將軍現在的印，但是各地將軍的印在一年前才統一換過一次，兩年前的書信居然加蓋的是一年後才換印，此疑點甚大；二來，賊頭目之一，余項。原籍武縣，二十四歲至三十歲時，曾是現任吏部尚書李紅民府上的侍衛總管，后離開不知所蹤，審問時，余項不承認曾在李大人家中做過總管，並且言辭閃爍，實在可疑。」

單嵐話音才落，楊芝蘭的臉已經變了又變，此時，前去相府的高進也趕了回來，站在殿中，高進如實回道：「回稟聖上，七皇子在樓夫人宮之後，立刻離開了相府，現不知所蹤。」

「這麼巧？」燕弘添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卓晴，卓晴一臉無辜的回視他。燕弘添又看向楊芝蘭，楊芝蘭輕咳一聲，回道：「皇上，這一定是燎越使的離間計，白逸必是早有預料，才會看準時機逃，那些所謂的信函，實在不足以採信！」

私通敵國，這個罪名不僅擔當不起，整個楊家也都擔當不起！

緩緩點頭，燕弘添朗聲說道：「既然太后也認為，此類信函不足為信，那麼所謂樓氏父子謀反之罪，也就無從說起了，即日起，朕準樓氏父子出獄歸家、復原職。」

「謝皇上。」卓晴暗暗長舒了一口氣，走到樓夕邊，的握著的手，樓夕回握的手，溫的一笑。樓穆海一直旁觀著大殿上的一切，似乎有些看懂了，似乎又不甚明白，不過怎樣都好，總算是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