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曙川別院（2）

若是有一點沒有達到，都算不得極品。尋找這麼多年，到現在也只珍藏了一些而已，自己都捨不得喝呢，這清妃娘娘比皇上還刁！

看著蕭雨一副心痛萬分的樣子，青楓就知道懂要的是什麼了，笑道：「怎麼，心疼啊？願賭服輸啊。」

蕭雨杏眼圓瞪，什麼願賭服輸啊，敢這是挖了個坑讓跳是吧，青楓只說輸的人要答應對方一個小要求，也沒說這算一場打賭，更沒說賭注是極品六月，若是早知道，才不會陪下這一盤棋呢！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心中再不願，蕭雨最後也只能無奈的回道：「回去之後娘娘讓人來取吧。」

難得看蕭雨吃癟的樣子，一直站在涼亭外看著們下棋的明薦角微揚，說起來蕭雨確實是著了青楓的道。到了這裡沒看到皇上，蕭雨只能陪著這位娘娘賞景奉茶，當時只看到青楓握著茶杯眼前一亮，想必那時就已經在心裡盤算了吧。不過想從蕭雨手裡拿到好茶，確實需要下點功夫，這一點他深有會。

「原來贏一盤棋就能提一個要求啊，那朕也來試試。」

低沉而略顯輕快的男聲忽然響起，除了明薦，涼亭里的兩人皆是一怔。蕭雨最先回過神來，從容起未見慌，朝著燕弘添欠行禮，退到一旁，取了一個新的白瓷茶杯，為燕弘添沏了一杯六月，才蹲下子將黑白子分別放棋笥之中。

蕭雨白皙的纖指在期盤上忙碌著，青楓也終於從恍惚中回過神來，讓呆愣這麼久，並不是因為燕弘添的到來，而是在燕弘添後看見了……明澤。他不是宮中巡衛嗎？為何會跟在燕弘添邊還來了別院？

「妃看起來氣不錯。」拿起手中褐紅清亮的茶湯輕酌一口，霸道的香氣迎面襲來，他一向紅蒿，想不到這六月的味道竟是這般特別，難怪喜歡。靜置清淡、遇水則濃郁襲人的子倒是和有那麼幾分相像。

青楓斂下眼眸中的疑，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只留下淡淡的笑意：「那還得謝謝皇上，讓臣妾『靜』養了這麼久。」看燕弘添已在對面坐下，青楓起一枚黑子在指尖把玩，「皇上真要和臣妾下棋？若是誰輸了，可是要允對方一件事的。」

「有何不可？」

語罷，燕弘添也執起一枚白子，等著青楓落子。

燕弘添為一國之君，雖不特別喜好下棋，但自小有名師指點，除了樓夕，他還不曾輸過，青楓自然更不必說了，青末棋藝名聞天下，終日與自家小妹切磋的棋藝又怎麼會弱呢？一開始兩人還下得漫不經心，越是往後，越是驚嘆與對方妙的棋藝，兩人都是驕傲之人，那裡肯讓分毫，這棋局倒是越來越彩了。

兩人專心對弈，蕭雨在一旁伺候著，明澤默默的退到涼亭之外。明薦本想過去，但看到明澤那比以往更加冰冷的黑臉后，隨即決定還是等他氣消一些再去找他好了，畢竟皇上還在此，明澤又是那樣的臭脾氣。明薦心裡輕嘆一聲，這哥哥真是不好當，明明是一心為了他著想，最後卻落不得一個好。

不管是下棋還是比武，只要有那爭鬥之心，總會分出個高低來，終於，黑子無可下。蕭雨細心計算，隨後看著青楓笑道：「娘娘輸了一子。」

想不到燕弘添的棋藝如此之高，青楓有些沮喪，不過還是很爽快的問道：「皇上想要臣妾做什麼？」

想要做些什麼呢？看了一眼越發大起來的肚子，燕弘添好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幹什麼？掃了一眼涼亭外的初冬景，隨口說道：「就給朕畫一張畫吧。」

畫畫？青楓想了想，微微一笑，「好。」

如意把畫擺好，蕭雨在一旁磨墨，早就聽聞青楓書畫雙絕，後來又在皇上書房裡看到所繪的狩獵圖，當時就看得膽戰心驚的同時又熱沸騰。可惜始終無緣得見青楓親自作畫，今日有次機會，自不會錯過。

燕弘添沒去看青楓畫些什麼，而是在一旁的躺椅上躺下閉目養神，他最近是真的累了，慶典好不容易圓滿完，東海邊境竟又傳出海盜肆的消息，穹岳只有東面臨海，且海域不寬，多年來沿海都很平靜，因此穹岳的水軍一向不強，而今海盜居然頻繁上岸擾民，讓他頭疼不已。

「畫好了。」

這麼快？不過半個時辰而已。燕弘添睜眼看去，就看到青楓瀟灑的將畫筆投一旁的筆洗之中，臉上的笑頗有些得意。而站在邊的蕭雨則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燕弘添被勾起了幾分好奇，起走了過去。

看了一眼石桌上的畫，燕弘添的臉立刻黑了，竟然畫……他？

素白的畫紙上，只隨手勾勒了一張躺椅，他就那樣橫躺在上面，不同於以往畫山水時恢弘又不失細的畫風，整副畫簡單到蒼白，而畫中的他雙眼微閉，眉頭微皺，滿……疲憊，實在有失君王之風。燕弘添原來慍怒的心倏的一，他剛才竟是如此不加掩飾自己的疲累嗎？是他真的這般不小心，還是心細如斯？

看他劍眉皺，黑眸晦暗，雖不知他心中所想，但心肯定不愉快就是了。青楓拿過畫作以免燕弘添一個不開心直接撕了，上仍是不饒人的笑道：「皇上不是說，『給朕畫一張畫』，臣妾這不就給您畫了一張。」

青楓一句狀似挑釁的調笑，打破了燕弘添上淡淡的冷凝之氣，燕弘添微微揚眉，這反倒是他的不是？多日不手，他都忘了的刁鑽。

「再下一局？」

手上一空，燕弘添已經回手中那副不大的畫紙，折好置於袖中。青楓無所謂的收回手，利落的搖頭，「不下。明知力所不及就不該逞強為之。」剛才已盡了全力，卻依舊落敗，再下也是惘然。

「原來，你知道這個道理。」低沉得彷彿只是隨口一說的話，青楓的心沒來由的抖了一下，這話是什麼意思？細看燕弘添臉，他仍是那副高深莫測的臉，這番話是提醒還是隨口說說？暫時猜測不出來，青楓思量之下，故作輕鬆的笑答：「總要試過才知是不是力所能及啊。」

「是嗎？」燕弘添呵呵笑了起來，好像對的答案頗為滿意，卻也不等回答，率先出了涼亭。青楓僵在原地，他……發現什麼了嗎？他把帶到這個別院又是……為了什麼？

心裡著無數疑問，晚飯青楓沒吃幾口，燕弘添的胃口倒是很好，兩人用過晚飯，天已暗了下來，兩人在蜿蜒的小道上走了很久，才來到一座木屋前，這座木屋比青楓之前看到的那些都要大，實木搭建，依舊簡單。青楓一進院子，立刻被木屋前那一大片梅林奪去了所有心神。

正值初冬，梅花還未開放，暗黑的夜下，只看見高大立的枝幹張狂的生長著，早已擺下迎風傲雪的姿態。

「梅花還沒開，真可惜。」皓月本是小國，氣候也偏暖，偶爾一年寒冬時節也只能看到三兩株梅樹上開著幾朵意興闌珊的花兒，毫不見欺霜傲雪的風姿，怎不人失。眼前這片梅林卻大不相同，即使還未開花，那蒼勁壯的梅枝似乎都已在述說著它急迫的等待著一場豪雪的降臨。深吸一口氣，只是想象著一片雪白下炙熱的艷紅，青楓就覺得心跳加速。

青楓盯著梅林的眼過於炙熱，以至於對梅早已麻木的燕弘添都忍不住看上幾眼，月下的梅林只是黑的一片，樹影與枝幹錯，倒有幾分蒼涼之，也算別有風吧。夜風起了，看毫沒有進屋的打算，燕弘添也不催，只淡淡的說道：「總是會開的。」

「是啊，可惜我今年是與它們無緣了。」花開的時節正是分娩的時候吧。

那失又落寞的話語似乎錯過了什麼天下至寶一般，燕弘添莞爾，不過是一片梅林罷了，「你若真這般喜歡，明年花開時節朕準你再來賞花便是了。」

明年？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誰知道明年又是怎樣的景？明年站在這聽風賞雪的，又是何人？不過燕弘添是不會懂的，擁有的太多，便不到什麼是珍貴，這算不算另一種可悲？

燕弘添自然不知道青楓在心裡腹誹他，心頗好的看著這片他早已看厭的梅林。

「皇上今日心如何？」

一晚上食不下咽，終於想說了嗎？燕弘添不神，「還不錯，有話要和朕說？」

青楓終於轉過，夜風吹的的袂紛飛，燕弘添皺眉，的肚子已經這麼大了，怎麼上還是那麼瘦？「不知道應不應該說。」青楓有些莫名，剛才還滿眼笑意，怎麼才一瞬又冷著一張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