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痛不生（2）

尖銳的瓷片就那樣嵌在里，那模糊的手是看著都疼，這個人似乎覺得還不夠，纖細的手指不斷的抓，彷彿要將那些瓷片都沒里才甘心。隨著青楓的掙扎，很快濺了一地，明澤徹底被激怒了，冷聲呵道：「你兒子已經死了，你就算把都流幹了，折磨死自己，他也不會活過來。」

你兒子已經死了……

死了……

惱怒的聲音在耳邊呵斥著，那些早就知曉卻不願相信的事實，和著恐懼與絕，一起湧上心頭，青楓僵直的子終於不再掙扎，虛得差點栽倒在地。明澤眼明手快，一手攬著的腰緩住下落的速度，一手迅速將兩隻手中的碎片摳出來，甩到牆角。

青楓癱坐在地上，蜷著子，覺得好冷，整個人就像是浸在冰水裡一樣，恨不得一下沉黑暗中永遠不要醒來。可是的腦子卻異常清醒，記得今天發生的一切，記得摯兒咯咯的笑聲，記得他甜甜的笑，也記得他青紫的臉龐，更記得他冰冷的雙手！

摯兒，你現在是不是也像娘親一樣冷？娘親好想去陪你！

青楓木然得坐在地上，手的環著膝蓋，止不住的沿著指尖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淚悄無聲息的爬滿了的臉龐，無聲落。看著這樣傷心絕的樣子，明澤沒有後悔剛才說的那些話，卻實實在在的到了心痛的滋味。出手想要去扶，卻在到肩膀的那一刻又停了下來。

茯苓找到葯和棉布回來，看到主子蜷著安靜的坐在地上，明澤兩手垂在側，卻和主子靠得極近，將護在懷抱所及的地方，夜下看不太清他們的表，但是那雙在看來永遠冷漠的眼中，分明藏著心疼與憐惜？！茯苓整個人僵在那裡，他……

就在茯苓不知所措的時候，清風殿的大門被人從外面用力推開，門砰的一聲砸在圍牆上，可見來人力道之大。

茯苓急忙退後兩步從半開的房門看出去，只消一眼，茯苓嚇得瞪大了眼，來人是……皇上？！

暗黑的院子前，皇上一黑袍幾乎融夜之中，腳下步伐飛快，皇上竟是一個人來的，後沒有跟著太監，醫也沒有來，就連常常跟在皇上邊的高總管也沒看見。茯苓心下驚疑不定，忽然又想到室里的兩人，若是讓皇上看到他們這樣靠著……

茯苓心怦怦狂跳，快步跑到室，顧不得許多，一把將青楓抱到懷裡，趕在房門被推開的前一刻，茯苓將明澤往旁邊推了一把，大聲說道：「主子，奴婢給您包紮傷口。」

室里一片灰暗，青楓長長的髮散的披在後，著腳坐在地上，上只穿了中，袖和膝蓋的位置全是污，不大的室里，到是跡。那道高大的影進來后一句話也沒有說，屋裡的人誰也不會錯認他的怒火，那雙幽深難測的黑眸的鎖在青楓上。因著這駭人的怒氣，茯苓拿著藥瓶的手不控制的抖了起來，看著笨手笨腳的樣子，燕弘添臉越發鶩。

「滾！都給朕滾出去。」

茯苓不敢看燕弘添，更不敢多待，將止的葯和棉布放在矮幾上，經過明澤邊的時候，看到他居然還愣在那裡，抓著他的袖把他一併拉了出去。

匆匆把房門合上，茯苓狂跳的心才算緩和了一些，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回頭看去，明澤早已不在後，他還是站在他平日里站的位置。他的手上也滿是污，不知道是主子的，還是在奪碎片的時候也弄傷了手，茯苓想過去問他，但那渾散發的孤傲氣息，又讓人無法靠近，那雙眼也恢復了以往的默然。

茯苓看看明澤，再看看裡屋，若有所思。

剛才……是看錯了嗎？

室里，青楓仍是那樣蹲在地上，頭靠著膝蓋，就好像屋裡只剩下一個人一樣。燕弘添走到青楓邊，高大的影在邊蹲下，青楓瘦弱的子立刻被黑暗籠罩，燕弘添的氣息環繞在邊，一直無於衷的青楓忽然了一下，微微抬頭，在看清那黑袍之後再次低下頭。

的手心模糊，還在沿著指尖滴在地上，燕弘添抓起的手腕，他以為青楓會掙扎，或者如下午那般狠狠的咬他，可是沒有。

任由他給包紮傷口，任由他把抱上床榻，著的下抬起的臉，強迫與他對視。

燭從屏風外映進來，燕弘添就這樣站在床前，背著燭，看不到他的臉。

「摯兒死了。」沙啞的聲音平靜的說著。

燕弘添的背後一僵，著下的手了，久久才聽到他「嗯」了一聲。

「摯兒死了！」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裡蹦出來一般，青楓手，的抓住他的襟，盯著黑暗裡那張看不清的臉，青楓一個字一個的問著：「你不是說，他不會有事的嗎？你不是說你會保護我們的嗎？他死了……」

「你這個騙子！騙子！騙子……」一聲聲質問和著青楓的哭聲，一遍遍的在耳邊回，這一夜，青楓的拽著他的領，臉深深埋在他懷裡，第一次痛苦失聲，那不斷輕的，灼熱的淚，將蝕骨的痛一波波的傳來，燕弘添始終直的站著，聽著，著。

「誰讓你弄死那個孩子的？」

暗黑的窄巷，一名年輕男子站在巷子深，湛藍的華服襯得那人一貴氣，刻意低的聲音里滿是怒意。他邊站著一個黑影，那人從頭到腳罩在一件純黑的大斗篷里。聽到男子的斥責，一隻纖細的手從斗篷中了出來，輕輕一掀，出一張白皙的臉龐，那是一張子的臉。

子微微抬頭，竟是皇後娘娘的——水芯。黑大披風籠罩下的，了皇宮裡眾人所見的溫婉端莊，多了幾分鬼魅，角擒著一笑意，臉上的神悠然，未見驚慌。「不是老頭子說，宮裡只能有一個皇子麼？」清潤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對於辛易蘅的怒氣，本不放在眼裡。

辛易蘅語氣愈發不善，「那也要看時機啊，沒有給你下命令，你就不應該自作主張！」

「你現在是在怪我？」水芯聲音依舊輕，眼眸微挑。被一雙厲眼橫掃，辛易蘅忍不住抖了一下，聲音也不如之前有力：「我……沒這麼說。」

看他那副樣子，水芯冷哼一聲：「燕弘添已經讓單嵐徹查軍糧案，顯然就是要你們辛家，若是那孩子不死，他把太子之位傳給他，朝中那些老東西都是見風使舵的老手，說不定就投奔樓夕和夙凌去了，現在那個孩子死了，可是了一大威脅，我這是在幫你們呢。」

總覺得自己被這個人牽著鼻子走，辛易蘅心下煩躁，回道：「總之爹說，你不要再搞出什麼事來了，看著凝兒也別讓闖禍。」

不要管嗎？那好啊，等著看好戲了。水芯對著辛易蘅微微一笑，難得乖巧的回道：「好！」說完水芯沒在多看辛易蘅一眼，纖細的影很快消失在巷道深。

近十年來，看多了這人的手段，剛剛那一笑，笑得他直起皮疙瘩。辛易蘅暗啐一聲，這人太讓人捉不了，不知道爹爹為何放心用。

亥時已過，攬月樓的書房裡，燭火通明。卓晴獨坐在書房裡，看著桌上已被剪幾片，整齊放在木托盤上的帕子，一臉的沉思。

這幾日，茯苓沒有再來找，聽樓夕說，青楓暈倒第二日就醒來了，而後一直跪在出岫宮陪著孩子，現在況不明，卓晴也不敢貿然進宮。這幾日都在想辦法弄清楚含有孩子唾的帕里有什麼分，但是這裡沒有試劑更沒有材，難度實在太大，目前能確定帕上有亞硝酸鹽的分，量卻不大。孩子口腔中有亞硝酸鹽，那麼中毒而死的可能就大大提升，但是那點量應該不致死，其他分此刻又驗不出來。

那碗葯或許是關鍵，如果能找到藥渣……

卓晴正思索著，肩上忽然一重，卓晴回過神來，抬頭看去，樓夕正微笑的看著，眼中帶著幾分責怪。卓晴聳聳肩，這裡的人晚上八點就差不多睡覺了，對來說這麼早睡也太難了點。

卓晴起，握住放在肩上的那隻微涼的手，有些哀怨的說道：「我是真睡不著……」

樓夕無奈的搖搖頭，也不再說，從懷裡出一塊暗黑的令牌，遞到面前。

「這是？」這令牌比青楓給的那塊要大一些，雕刻的紋飾好像也細緻些。

「皇上給的令牌，準你三天宮一次，陪伴青楓。」

這樣也好，起碼能去看看青楓的狀況怎麼樣，如果有可能的話，還可以去醫苑走一趟。

想到醫苑，卓晴拉著樓夕來到桌前，指著桌上做了些實驗有變的帕，說道：「夕，你來看。帕上確實有毒，孩子的死因絕對有可疑。能不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