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三階災害，夢魘（下）

說到這裡，楚寧沉默片刻，喝了口酒後，繼續說道：

「楚楓是我的第二任父親，他對我很好，無論工作多忙，他每周都會時間接我放學，給我做一頓家常飯，經常帶我去遊樂園，給我買很多小禮，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五年。

我記得很清楚，那年我十二歲，剛上初中一年級，學校里忽然來了一群年輕人，他們把我帶到守墓人總部，然後他們跟我說，楚楓在組織的安排下去到國外的科研站工作，呵......同樣的謊言，同樣的笑話。

後來，我才知道，我的第二任父親楚楓，在澳大利亞追殺『夢魘』的過程中，遭到了怪協會的圍剿，力竭戰死。他的被砍了十幾段，頭顱被掛在怪協會總部的大門前，掛了足足一個月，最後被禿鷹啃食殆盡。」

蘇白著冰涼的月，輕輕嘆了口氣。

每個人的心裡都藏著一段難以回首的過往，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將這段過往以平靜的語氣闡述出來，這需要莫大的勇氣。

兩人手裡的啤酒輕輕撞了下。

楚寧喝完酒，把罐子在手裡扁，輕輕丟向月亮。

「幸運的是，兩年前我覺醒了異瞳，為了超凡者，我拚命提升自己，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親手抹除三階災害『夢魘』，我要把它的頭，也掛在守墓人總部的大門前，掛上一個月。

我要加特別行小隊的原因很簡單，夢魘是怪協會的核心員，怪協會的總部在澳大利亞，我只有加特別行小隊，行才能更加自由，我才會有殺死『夢魘』的機會。

總部那些老爺子苦口婆心的勸我，他們說，守墓人的責任是守護，而不是復仇。可是我自己知道，如果我喪失了復仇的目標，我的人生就只剩下一片空白。」

涼風拂過，帶起楚寧的秀髮，手去撥。

月下，蘇白看著楚寧的側臉，心底微微漾。

他初見楚寧，覺著這個孩像是一隻渾長滿了尖刺的刺蝟，可是他現在才發現，只有的才需要用尖刺保護。

士兵只有穿上了鎧甲才會勇敢，刺蝟也是這樣吧？

失去了尖刺的刺蝟，或許比海綿還要。

「謝謝。」

楚寧忽然說道。

蘇白移開目，「謝什麼？」

「耐心的傾聽，還有......」楚寧笑道：「你沒有出憐憫的目。」

蘇白把剩下的半罐啤酒灌下，「你是個強大的刺蝟，我是個弱小的刺蝟。我們都是刺蝟，所以我知道，刺蝟不需要被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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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蘇白從床上爬起來，發現已經是中午十二點。

他的第一反應是，完了遲到了。

他的第二反應是，既然都遲到了，還不如多睡一會兒。

剛仰面躺下，門外就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

「等會兒，」蘇白打了個哈欠，下睡，拿起。

——嘭！

楚寧一腳踹開門，盯著穿了條渾溜溜只穿了紅衩的蘇白看了一會兒，說道：「兩分鐘前，燕姐電話，吳江區平鎮出現超凡生，燕姐讓我們去理一下，任務等級C。」

蘇白面無表，「俠，你下次進房間之前，可以先通知我一下嗎？」

「我敲門了啊！」

蘇白深深吸了口氣，語氣平緩，「我要穿服，請你現在立刻馬上，離開我的房間，謝謝。」

楚寧「哦」了一聲，關上門往外走，走到一半回過神來，「嘭！」的一聲，再次踹開房門，「不對啊，房子都是我的，這是我的房間！」

蘇白懶得跟這個一筋的傢伙爭辯，換上服后，在梳妝鏡前隨便抓了抓頭髮，絡的把骨刀藏袖子里，「先說說況。」

兩人一前一後，往車庫方向走去。

楚寧邊走邊說，「據七科發過來的資料稱，此次出現的超凡生是六階災害『匹諾曹』，神諭序列89。他經常以十二三歲小男孩的模樣示人。最近三個月，他在荊州、岳等地多次現，當地守墓人小隊圍剿多次，卻始終沒有功。」

神諭序列89（無損）：使用者可以在x（未知）時間，獲得「欺詐」唯一屬加，x（未知）範圍所有宏觀事，都有五幾率會被使用者的謊言扭曲（規則之）。註：謊話說的多了，也會為事實，不過......要切記，不可自欺欺人。

蘇白回憶著守墓人手冊里對於「無損」的描述，腳步遲緩了些，眉頭微皺，「沒記錯的話，『無損』的唯一屬是『欺詐』......難怪被做匹諾曹。」

楚寧打開車門，繫上安全帶，「你不要瞧不起『欺詐』，它在某種程度上，是無敵的。兩個月前，匹諾曹曾經對荊州守墓人的隊長說『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親生父親』，於是，那個五階脈的隊長就跪在地上抱頭痛哭，後來，這段視頻也不知道被誰發到了守墓人網，點贊量還不。」

蘇白角扯了扯，他幾乎能夠想象到那副扯淡的畫面。

一個二三十歲扛著大刀的猛男，跪在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腳旁，扯子嗓子竭力哭喊——爸爸，我好想你啊爸爸！你終於回來看我了，爸爸！

真可謂是社死瞬間。

據七科收集的資料，匹諾曹的格比較溫和，算是超凡生裡面的另類，他沒有敗壞過大夏的社會秩序，也沒有傷害過超凡者或者普通人，這廝平生最大的好就是超市裡的品，或者上商場買東西不給錢。

一兩次還好，可是這傢伙隔三差五的就要蹦出來，嚴重影響社會民生啊。

讓人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欺詐」的五幾率，實在是太變態了，每次圍剿匹諾曹，總會被他一兩句話輕易化解。

就算他說天上的太馬上就要砸下來，你都有五幾率相信，然後驚慌失措的問，啊怎麼辦啊怎麼辦，誰來救救我。

綜合來看，雖然匹諾曹脈等級有六階，但是圍剿匹諾曹就算失敗了也沒什麼危險，任務難度定為C級沒有問題，最大的問題是，有可能會在圍剿的過程中社會死亡。

轟——

車輛引擎狂響，急速衝出車庫。

蘇白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隨口問道：「參加這次圍剿任務的，都有誰啊。」

楚寧握著方向盤，隨口說道：

「顧九歌在天京，黎隊在辦公室喝茶，林落要和燕姐整理『攔截白鬍子』任務的歸檔報告，暫時不出時間。參加這次任務的，還是咱們三個，晴雪二十分鐘前已經出發了，算算時間，應該已經到了。」

蘇白扶額，「完蛋。」

他已經能預料到晴雪的下場了。

希......這傻丫頭不要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抱著匹諾曹的大喊親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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