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葬禮

幾天後。

蘇州，山頂墓園。

幾十名名穿黑禮服的年輕男面肅穆，他們站在墓碑前，低著頭聆聽著白髮牧師最後的悼詞。

站在人群中的楚寧，面蒼白，看著有些憔悴。

的目始終凝視前方，靜靜著墓碑的方向。

每一個墓碑的上面，除了掛著死者的黑白照片，還刻著幾句簡短的文字。

顧九歌的墓志銘，是由黎明親手刻上去的：

躺在這裡休息的，是一個平凡的人，也是一個偉大的人，他擁有鮮明的個，也擁有桀驁的靈魂。

林落和晴雪的墓志銘，是由楚寧親手撰寫：

這是個嚴苛而溫和的傢伙，他熱自然和真理，最後走向了自然和真理，他唯一的缺點就是有起床氣，所以你來到這裡的時候，千萬不要大聲說話，如果吵醒了他，他就不理你了。

睡在這裡的，是溜人間的天使，擁有世界上最純凈的靈魂，認識的人都知道，的眼睛是貝殼做的，裡面藏著蔚藍的大海，如果你來到這裡，一定要帶上冰淇淋，最吃了！

稍傾，葬禮結束。

在平靜而莊嚴的氣氛里，人群依次散去。

太斜掛在西邊的山頭，殘霞映紅了半邊天，寒瑟的秋風輕輕捲起落葉，秋風過後，黃葉平鋪在通往陵園的幽深小道。

道路盡頭。

一位金髮碧眼、個子高挑的男人，輕輕踩上被黃葉鋪滿的幽深小道，緩步走墓園。他穿著一套黑的傑尼亞西裝，腳下踩著阿瑪尼手工皮鞋，口系著白的領巾，氣質沉穩而斂，自帶著一屬於上位者的領袖氣質。

走墓園后，男人天藍的瞳孔微微滲出紅芒，幾秒種后，這個宛若從畫像中走出的英俊男人，忽然變了蘇白的模樣。

「本來，我想參加你們的葬禮，和你們做最後的告別......」

「不過，老闆娘和我說，我現在的份已經變了守墓人系的『叛逆者』，他們很有可能在葬禮上設下埋伏，雖然『混沌』可以改變模樣，不過，黎隊的神諭是『王座』，他只要釋放神諭，我就算是變烏也會被他抓回去。」

「思來想去，我還是來了，雖然來得晚了些。」

蘇白出一盒煙，拆開後點了兩，一叼在裡，另一放在顧九歌的墓碑前，想了想，又把整盒煙放了下去，「你說讓我做個好人，可是我現在了超凡生，連人都不是，怎麼做個好人？雖然你讓我答應的事有些扯淡，但是看在你救了我一條狗命的份上，勉強答應你吧。」

「差點忘了，」蘇白一拍腦袋，從口袋裡拿出一盒冰淇淋，彎腰放在晴雪的墓碑前，「哈達斯，你最吃的牌子，上次咱們逛街，你一連吃了七八盒，真不知道你這小小的肚皮，怎麼能塞下這麼多東西。」

「還有你的，」

蘇白輕輕打了個響指，空間細微泛起漣漪。

他手向這片扭曲的空間，從裡面取出了一本厚厚的手寫的書籍，放在林落的墓碑前，輕輕說道：

「我聽凱拉說了，你為了給我爭取逃命的時間，劃破了自個兒的手臂，用鮮和神諭的氣息引走撒托斯。凱拉說，你是他唯一敬佩的大夏男人，他很憾不能和你一起喝全世界最好的威士忌。那酒我替你嘗過了，跟馬尿似的，不喝也罷。」

「之前答應過你，要把我註釋過的『脈階級晉陞系』這本書送給你，昨兒個我回了趟別墅，發現裡面的所有東西都被收走了，大概是被守墓人系查封了，書也沒了......所以啊，我花了一夜的時間，重新默寫了一本，字有些丑，你將就看，遇到不懂的地方就給我托個夢，我再給你講解。」

蘇白盤膝坐在墓碑前，輕聲自語，「我這個人氣量小，平生最吃不得虧，向來是睚眥必報。咱們這次在怪協會的手裡吃了這麼大的虧，我早晚會讓他們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

不過，聽老闆娘說，怪協會的勢力遍布全球，相當強大。

剷除他們的過程可能會很艱難很漫長，五年，十年，二十年，誰知道呢。

我不敢說一定能達目標，但是我會答應你們，在我死之前，一定會堅定不移的沿著這條路走下去。」

一煙，很快燃盡。

蘇白背靠墓碑，遙遙著殘霞似的天幕，心緒空。

他在想......在暗中盯著他的黎明，究竟會不會和總部通報？

這件事，決定了他往後對於整個守墓人系的態度。

雖然，他很願意相信黎明，但是黎明曾經也對他說過，這世上沒有任何人是絕對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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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百米外，一低矮的小山坡。

黎明遙陵園的方向，目鎖在蘇白的上。

稍傾，鈴聲響起。

黎明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蒼老的嗓音，「這次葬禮上，有沒有發現蘇白的蹤跡？」

黎明沉默半晌后，說道：「沒有。」

「沒有？」蒼老的嗓音停頓片刻，緩緩說道：「守墓人編號007號黎明，我再問你一次，你有沒有發現蘇白的蹤跡？」

黎明眉頭稍稍皺起，「既然你想聽實話，那我就誠實的告訴你，我確實發現了蘇白，而且我現在離他只有三百米，然後呢，你想讓我做些什麼？」

嘭！

拍桌子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蒼老的聲音蘊含怒意，「蘇白不經調度擅自離開守墓人系，他是守墓人系的叛逆者，你必須把他帶回總部接審查！」

「叛逆者？」黎明嗤之以鼻，「你們這群老頭子，真是老眼昏花，黑白不分！衛星監控錄製的視頻咱們都看過，老顧和塔納托斯戰鬥的時候，蘇白明明能逃走，可他卻選擇了回頭。

媽的！哪有一個叛逆者拚死回頭跟塔納托斯干架？

他是為了給死去的守墓人報仇，也是為了救老顧。他親手殺了塔納托斯，他是守墓人系的最大功臣，結果你們上下皮輕輕一，這麼大的功績就被抹除了？我今兒個還就告訴你了，雖然蘇白離開了守墓人系，但是他只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得已為之，在我心裡，他永遠是蘇州小隊的員！」

「黎明，你是在違抗總部的命令！」

「我就違抗了咋的，你們準備怎麼置我，是把我第七特別小隊隊長的職位撤了，還是說直接把我開除守墓人系？你們他媽咋地咋地，老子不在乎！

我再說一遍，最後一遍，讓我效力的是整個大夏的規章與秩序，而不是你們這群自以為是的蠢貨！

我要是當上了總部首長，頭一個就把你們這群迂腐不化的老東西給一腳踹出去！老年癡獃的話就趕回家找個沙堆，蹲那尿坑玩泥去吧！我呸，什麼東西！」

黎明乾脆利落的掛斷電話，順便把這個號碼拉黑名單。

他最後看了眼蘇白，毅然轉融夕，步伐沉穩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