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雙翼輕揮，緩慢落地，長長呼出口氣，面難掩疲憊。

凱拉看著蘇白，若有所思問道：「我記得，救你出來的那天，你還是七階脈，這才幾天過去，你怎麼就六階了？」

蘇白抬起頭瞥了眼凱拉，「誰知道呢，可能我是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

凱拉微微聳肩，沒有接話。

他心裡很清楚，一個九階超凡者，即便在脈資源充足的況下，起碼也需要八九個月的時間才能晉陞至六階。

而蘇白自嶄頭角至今，不過三個多月。

這種恐怖的晉陞速度，絕對不是什麼天賦所致，而是因為嫉妒的「強掠」屬。

蘇白的晉陞路線，也不是單純的吸收超凡力量，而是掠奪、佔有、適應。

蘇白現在是六階，是因為他現在只能適應六階的脈力量，每次戰鬥他都在適應更高層次的力量，他都在一點點變得強大、可怕。

暴怒與嫉妒的雙重結合，兩個如此恐怖的權柄竟然同時出現在一個人上。

真是令人羨慕啊......

蘇白輕輕打了個響指，「暴怒」解除。

火焰翅膀被寒風吹滅，手中青繚繞的神劍也隨之破碎沒。

自主開啟「暴怒」確實可以獲得超越自脈等級的強大力量，但是也會對造相應的負荷，疊加神諭戰鬥的方式，同樣也是如此。

六階超凡者可以使用神諭的時間大概在一個小時到一個半小時之間。

而蘇白開啟「暴怒」，至多只能維持三十分鐘。

從開始戰鬥到殺死地獄犬，雖然只過去七分鐘左右，但是蘇白以疊加神諭的方式，倍加速力的消耗，短短七分鐘，幾乎耗盡了他的力。

蘇白輕輕了眉心，掌心朝下，五指輕抓，從被凝結的空間里，抓出了個裝著紅粘稠的玻璃罐。

「你似乎總是可以拿出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凱拉走過來，看著蘇白手中的玻璃罐，問道：「這玩意兒又是什麼？」

「這玩意兒做『聖水』，說來話長，回去的路上再跟你慢慢解釋吧......對了，我剛剛看到老闆娘掉下去了，咱們用不用下去找一找？」

蘇白把玻璃罐揣懷裡。

戰鬥開始之前，為了避免「聖水」到波及，他便留了個心眼，把聖水藏空間的隙里，現在力幾乎耗盡，無法以再以「時凝」維持這片空間，便只好取出來揣在上。

凱拉走到懸崖邊，俯瞰遠眺，只見群峰環伺，萬丈高懸。

他沉許后，對蘇白說道：

「當然要找，雖然這片山脈非常廣袤，氣溫非常低劣，道路非常，辨向非常困難，但是為了找到老闆娘，即便花費三五年的時間來搜尋，也是完全可以接的！」

「我同意你的觀點，」蘇白面凝重，緩緩說道：「老闆娘是郇山修會『十二圓桌會議』的核心員之一，對組織的重要不言而喻，咱們為郇山修會的一員，肯定要肩負起守護的責任！」

凱拉語氣沉重，咬牙道：「我們有決心，我們有信念，我們有強烈的歷史責任，我們絕對不能丟下老闆娘！」

蘇白負手而立，遠眺眾峰，「雖然咱們已經做好了長久搜尋的準備，但是咱們在開始搜尋之前，還是要準備一些裝備的，登山鞋、寒、食、帳篷、睡袋、衛星電話......等等。」

「你說的不錯，」凱拉順著蘇白的目看去，「可是這些裝備，我們要去哪裡買呢？」

蘇白輕輕咳嗽一聲，「我知道魔都有家百貨商店，裡面什麼都有。」

「看來我們只能先回魔都了，」凱拉皺著眉頭，面堅定，「不過，等裝備買齊了，準備妥當了，我們一定會回來！別說花費三五年時間，就算是花費三五十年，我們也得找到老闆娘，這是男人的承諾！」

蘇白欣道：「你和我竟然同時擁有如此堅不可摧的鋼鐵意志！」

凱拉了下，語氣慨，「可能這就是男人吧！」

兩人最後瞥了眼深不見底的萬丈懸崖，齊齊轉朝外走去。

找個屁啊！

這片山脈大到沒邊，一頭扎進去，自己出不出得來都不知道。

反正老闆娘是四階超凡生，皮糙厚摔不死。

麥戈曼爾又不是老闆娘的對手。

老闆娘的生命安全是肯定可以保障的，等弄死了麥戈曼爾，說不定屁顛屁顛就跑回魔都了。

蘇白簡單把實驗室的況和凱拉解釋了下，然後在一塊兒巨大的巖石後面找到了被自己救出來的那對男，給了他們守墓人總部的號碼。

「我們現在要去把實驗室裡面被困的人全部救出來，你們先下山，然後撥打這個號碼，讓他們上山接人。」

兩人激不已，熱淚盈眶，跪在地上接連磕頭，走的時候也是一步三回頭。

凱拉掃了眼這兩個傢伙，什麼也沒說。

他不喜歡當救世主，他也不理解蘇白為什麼要當救世主。

這對男包括實驗室被困住的上百無辜者，對他來說，都是累贅。

有必要嗎，為了一些不必要的累贅而犯險境險並且付出代價？

難道就是為了得到一些微不足道且沒什麼卵用的激嗎？

「善良在很多時候等同於懦弱，當好人的前提是，你需要足夠強大，」凱拉盯著蘇白的眼睛，緩緩說道：「否則，你必將為此而付出慘烈代價。」

這句話不是威脅，也不是勸告，而是簡單地提醒。

「凱拉，我不跟你說什麼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屁話，」

蘇白擺了擺手，朝研究所方向走去，「我只是想告訴你，無論我們的脈等級有多高，獲得的力量有多大，基因序列變了什麼鳥樣，都不能忘了自己從本上還是人類。

看到自己的同胞遭苦難，如果冷眼相待的話，與那些沒有人的超凡生有什麼差別？我不是什麼救世主，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只是想給自己的同胞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如果這他媽也做懦弱的善良，我無話可說。」

蘇白輕輕一腳踹爛鐵門，帶著凱拉走環形通道。

幾十米后，便是電梯口。

蘇白低頭看了看破爛到不樣子的電梯井，正要躍下。

凱拉忽然按著蘇白的肩膀，眉頭蹙，緩聲道：「來了。」

蘇白微怔，「什麼？」

凱拉微微瞇起眸子，低頭看著電梯井，沉道：「或許是善良的......代價？」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

電梯井忽然傳出震耳聾的炸響。

轟轟轟！！！

衝天火，幾乎瞬間便撲面而來。

四面堅實的巖壁轟然破碎，數十米的環形通道齊齊陷落。

世界似乎在上下顛倒，目之所及皆是瘋狂搖晃。

無數巨大的石塊重重墜下，像是沒有重量的落葉，在狂風中癲狂起舞。

這座埋藏在雪山深的實驗室，地下埋藏著上萬斤烈炸藥，隨著這些炸藥被引，整座實驗室包括實驗室里的所有人，都要被炸得灰飛煙滅。

「這座實驗室很重要，很重要的意思是，當它被發現的那一刻，註定是它被摧毀的那一刻，無論是怪協會還是夸克公司都不會允許這座實驗室面世，所以，這一刻發生的事，你和我都猜得出來，但是你仍然義無反顧的選擇進來救人，其實你心裡很清楚......」

凱拉著如火舌般撲面而來的火焰，輕輕說道：

「你誰都救不了。」

凱拉閉上眼睛，如紳士般優雅的出雙臂，輕輕擁抱火焰，「而這就是，你必須付出的，慘烈代價。」

——轟轟轟！！

伴隨著雪山實驗室的炸，半座雪山也被炸斷摧毀，整片山脈瘋狂震，產生連鎖反應。

雪崩。

無數寒冷的雪花混雜著黑褐的泥土。

在明月的照耀下，在璀璨銀河的傾瀉下。

從天而落。

如瀑布般絕而壯觀。

是的，蘇白誰都救不了，從他踏實驗室的那一刻，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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