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朝遠招了招手。

很快，一位穿著紅連的長發孩從影中走出。

「這是小五，第七特別行小隊的戰鬥輔助人員，」黎明分別介紹道：「這是秦墨，我的一個老朋友。」

小五看到蘇白之後，心神微驚。

蘇白現在的模樣瞧著實在是太嚇人了，上起碼有三十多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鼻青臉腫，面蒼白，一頭金的微卷長發紅粘稠，瞧著明明是行將就木，卻只是氣息稍、神疲憊。

相當頑強的生命力啊......

「把這個瘋丫頭帶回去，」黎明指了指楚寧，「還有，讓醒來之後，寫一份五千字的檢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為什麼這麼胡鬧。」

「明白。」

小五微微頷首，從蘇白懷裡接過楚寧，悄然走夜。

月清涼。

黎明尋了草坪坐下，先是看了眼蘇白，然後低頭看了眼旁邊的草地。

蘇白心領神會，默默坐到黎明旁邊。

黎明的盡量以輕鬆溫和的嗓音說道：「自從那件事過後，楚寧就一直很自責，覺得所有的過錯都是造的，剛剛對你說的那些話，也是因......」

話到一半，黎明忽然覺得說這些話沒有什麼意義，於是他陷了短暫的沉默，輕輕嘆了口氣，「我替老顧謝謝你。」

「謝什麼？」

「活了下來。」

「......」

黎明抓了把泥土，在手裡掂了掂，認真解釋道：

「如果你死了，老顧的死就沒有意義了，他拼了命的救你，你就該拼了命的活下去。像個英雄一樣戰鬥然後死掉，是他畢生的心愿，他達了目標，沒有憾了，所以他是要謝你的。還有林落，還有晴雪，所有人，他們都要謝你活了下來。」

是嗎，是這樣的嗎？

蘇白略微仰面，了眼清涼的月亮，久久無言。

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這輩子都當不了壞人了。

因為在不知不覺間，他的上已經背負了那麼多人的期，有活著的人，也有死去的人，太沉重了。

「我知道你來天京的目的，」黎明拍了拍手心的泥土，緩緩說道：「你是要來找煙雨博士，對嗎？」

蘇白點了點頭，「但是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目的。」

黎明笑了笑，「小子，你是很聰明，但你不能把所有人都當傻子，『賣火柴的小孩』死後，沒有留下脈印記，你卻多了個『時凝』。

『織夢者』死後，同樣沒有留下脈印記，你為了幫楚寧完任務，還讓我給你調來一份脈印記，然後你就多了個『貘』，這分明是嫉妒的『強掠』。

那些個超凡生都看得出來，我會看不出來嗎？」

蘇白默然，他再次對黎明刮目相看。

黎明繼續說道：

「每一種神諭，都代表著一種截然不同的力量，這些力量在你的橫衝直撞，你不可能安然無恙，如果不加以節制的『強掠』，你的脈很快就會走向崩潰，這是『嫉妒』的代價。

而這件事，我在幾個月前就知道了，所以我一直在尋找解決的方法，這也是我加特別行小隊的主要目的。」

這個傢伙，原來是這麼心思細膩的男人嗎？

「黎隊，你也發現了李煙雨博士的『屬融合』理論嗎？」

「不是我發現的，而是我推行的，」黎明沉道：

「實際上，我來到天京總部報道的第一天，就開始和煙雨博士進行著『屬融合』的實驗，隨著試驗進度的加深，他確信了這個理論的正確，所以他才發表了論文。他認為，不僅煉金裝備的屬可以進行融合，甚至連神諭都有可能進行融合，這無疑是煉金領域有開拓的果。」

「然後呢？」

這個理論的實施方式，對蘇白很重要。

如果「屬融合」的實驗能夠實現，很有可能徹底解決他的患。

黎明長長呼出口氣，聲音沉了下去，「然後，就在這個理論提出的第二天，煙雨博士......消失了，包括他的所有研究資料，全部在一個簡簡單單的下午，從掃墓人總部消失了。」

蘇白心神微震，「消失？」

「準確的說，他應該是被某種強大的超凡勢力挾持了，」黎明了眉心，嗓音疲憊，「煙雨博士失蹤的那個下午，正是『雷罰』行的要關節，所有的高階力量全部外調負責清掃超凡生，總部的守備力量被嚴重削弱，同樣是在那個下午，六階災害『海爾』在掃墓人總部附近出現過，攝像頭拍到了的臉。」

蘇白微微皺眉，陷短暫的沉思。

目前，怪協會正致力於研究英國學者吉利亞提出的「人造神諭」的理論。

他們甚至為此研製出了「聖水」。

「聖水」確實備被普通生命吞服的條件。

但是因為「聖水」不僅附帶了脈印記本的屬，還附帶有「燭龍」的唯一屬「白澤」。

而「白澤」的恐怖熱量足以燒穿六階超凡者的。

所以，普通人服下「聖水」要麼被活活燒死，要麼承不住痛苦被瘋子，就算最後活了下來，也只是個失控的怪。

「屬融合」理論，似乎可以很好的解決這個大麻煩。

只要將「白澤」屬與脈印記自帶的屬進行融合，或許能開拓的創立一種新的，溫和的，不備殺傷和破壞力的「聖水」。

在這個先決條件下，李煙雨博士的研究理論，怪協會一定不會錯過。

所以，劫持李煙雨博士，應該有怪協會員的參與。

可是......

「守墓人系的『雷罰』行開始之後，怪協會大夏分部已然為斷脊之犬，他們逃命還來不及，應該沒有多餘的力量劫持煙雨博士，所以這件事，肯定有外部勢力的參與。」

「是的，你說的不錯，不僅是你這麼認為，大多數守墓人系的高層領導都是這麼認為，」黎明嘆了口氣，「可是......煙雨博士已經失蹤了整整五天，我們目前除了得到『海爾』的線索之外，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訊息。

總部把救出煙雨博士的任務給了第七行小隊，我為此特別制定了『天海』行計劃，本是想以『海爾』為突破口，但是隨著『海爾』的死亡，『天海』行計劃只能宣告破產。」

原來，「天海」行計劃，是為了解救李煙雨博士。

沒想到，蘇白誤打誤撞的，竟然把唯一的線索掐斷了。

不對！

這個線索......其實並沒有被掐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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