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張依依，張安然對這里當然要悉得多。

換了方向，改了道后，張安然很快帶著姑姑尋到了一相對來說頗為安全的臨時落腳，因為避開了那些守株待兔者的必經路線，一路上倒是再沒上什麼麻煩事。

“姑姑，這楓林谷有天然的迷陣，里面風景也頗是不錯，當年我還是金丹境時，便曾在這里頭落過腳。”

張安然帶著張依依七拐八拐，最后順利進到楓林谷，并尋到了一瞞的山，正是當年曾開辟的臨時府。

山里頭還保持著最后一次離開時的樣子，因為避塵珠還在發揮著作用，是以里頭干干凈凈直接住便可。

張依依也滿意，不過又在外頭額外放了自己的防陣，如此一來這臨時落腳點就變得更加安全可靠。

也沒急著說事，而是先行替張安然檢查了一遍況，末了親自替安然梳理了一遍明傷暗創，確保不留下任何的。

直到確定張安然的狀況再無其他問題，這才收了手待安然往后自行調養徹底恢復。

不過因為剛剛這一番梳理，原本張安然差不多還需半年才能恢復的，如今最多也就是兩三個月時間便能痊愈。

“姑姑，我靈力更加純了不。”

張安然驚喜不已，心知這完全是剛剛姑姑幫忙的功勞，高興而道：“我覺得我已經到了晉級化神的契機，等我徹底恢復之后，用不了太久便能夠更進一步。”

“你打小修的是神道？”

張依依對神域這邊的修煉還是很好奇的，畢竟他們仙界并沒有踏修行開始便一路專門的神道修煉系。

誰讓神明文明在仙界早就已經斷層幾十萬年之久。

可神域這里卻是不同，不但沒有斷層過，甚至于這里神道遠遠凌架于仙道之上，有資格修神之人不論最終能不能神通通都是尊貴的上修，而無法修神者，便是再厲害，也只能統稱為下修。

凌仙門在神域偏僻的邊陲地帶已經算得上是極其不錯的門派，而能夠為凌仙門的門弟子，首當其沖必定是能修神道的上修。

張安然古神脈雖被封印，且這孩子也并非與一般是先天神靈，可依然能夠直接修神道，所以更加讓好奇神域的人到底如何判定有靈者誰為上修，誰為下修。

“是，難道姑姑不是嗎？”

張安然有些奇怪地反問。

“我打小修的是仙道，仙之后才化仙為神。”

張依依眼見安然一臉的不解，笑著繼續說道：“我們那里的神明早就幾十萬年以前便全部隕落，神道文明直接斷層，而我，則是幾十萬年之后，第一個重新化仙神者。”

所以差不多可以算是野路子沖出來的，與神域這邊有著正式修煉系的神修區別還是極大的。

“你們那里？你們那里是哪里？”

張安然無法形容此時心的震驚，早就猜到姑姑修為極其厲害，卻不曾想竟然早就已經神，更沒想到的是，姑姑打小修的是仙道，先仙再神，這在神域簡直是從未有過之事，亦是本不可能實現之事。

姑姑本不是他們這里的人，甚至于可以說不是神域之人，而絕對是域外來客。

偏偏與域外來客的姑姑脈相連，這是不是也意味著，極有可能也并非真正的神域之人，而姑姑所說的那個地方，才是真正的家鄉故土？

“聽說過星空戰場嗎？”

張依依說道：“知道星空戰場雙方都是些什麼樣的存在嗎？”

張安然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而后又快速搖了搖頭，人看上去有些愣愣的，不過心中卻一下子猜到了很多。

點頭是聽說過星空戰場，畢竟這事在神域并不算，搖頭則是并不清楚星空戰場形，因為那些都是神域圣地核心尊者神明們才有資格知曉及的。

可既然姑姑提到星空戰場，那麼則說明姑姑的來歷與星空戰場有關，來說，是與星空戰場神域的另一敵對方有關。

“姑姑……是星空戰場另一方的人？”

片刻后，張安然反倒是鎮定了下來，腦子也愈發靈活清醒：“我與姑姑同同源，所以我或者我的父母上一輩們也極有可能來自于跟姑姑相同的另一方？”

“能夠接？”

張依依細細觀察安然的神，發現那姑娘并沒有任何抵的緒，心中也頗是安。

而的話也等于是承認了張安然的猜測。

“沒什麼不能接的，神域是個并不令人喜歡的地方，這里的殺戮之氣太重，強者就是法則，神明便是天道，讓你生便生，讓你死便死，毫無人可言。便是有機會神進神域圣地中心，也是無止盡的相互吞噬，不斷擴張，總讓我覺得毫無意思。”

張安然一直都很討厭這方世界，好的東西幾乎都是用來打破毀滅的，剩下的都是帶著變態般的腥與殘暴，而幾乎所有的人都覺得理所當然。

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怪，因為旁人覺得理所當然的東西總是讓難以真正接。

把這些憋在心底很久很久，甚至都快麻木的選擇忽略的想法一點點通通向姑姑道了出來，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是不正常，還是這個世界不正常。

這也是一直無法真正融凌仙門的關鍵所在，因為始終無法認同，自己那個拜師沒多久便被人殺了死得極慘的師父，死了便死了。如風過無痕無人查兇。

不僅宗門，甚至于姚南生那個最重的弟子都不曾多費心思追查什麼，因為死了的師父對宗門早就沒了用途，并不值得他們再花費不對等的代價查兇報仇。

宗門上上下下的似乎也早就習慣這種事，弱強食在他們看來再正常不過，自己弱小又惹上了不應該惹的人或事，死了便死了，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沒用或者倒霉。

義這種東西，活著的時候勉強還能扯幾分表面虛的，死了那就真的一了百了，更是什麼都不剩，除了利益，還是利益。

說句實話，張安然之所以能夠被一個小小的玉錦欺負得如此之慘，除了對方奪了的氣運，一直死死制于以外，多多還與一直以來總是比旁人更看重義這種東西。

玉錦是姚南生最寵的弟子，而姚南生當初對不僅有救命之恩，又將帶凌仙門更是給了一個落腳之，這份恩一直看得極重，所以最開始才會對于玉錦的針對算計總抱著幾分心。

等到意識到自己不能再存這等心之時，自己的境卻已經完全被得死死。

所以，在神域這個地方，重重義并不是好事，相反還是一道催命符，這也算是張安然自己寫的教訓。

可即使如此，也不想讓自己完全與其他人同化，心底里總是莫名覺得錯的并不是，哪怕當真是清楚自己在這里的確是個異類。

聽完張安然所說種種，張依依卻是會心一笑。

不愧是他們家的姑娘，不論被扔到何等糟糕的大環境之中，卻依然能夠保持住心最為本質的清醒，永遠也不會真正被腐蝕同化，失去自我。

拍了拍姑娘的肩膀，開口慢慢說道起關于仙界，關于古神一族，關于星空戰場的種種，而等說完以后，相信安然心中絕對會有更加清晰的答案。

不正常的是神域這方世界，而非他們家最好的姑娘。

從幾十萬年前神佛還未徹底隕落消失于的仙界開始說起，再說到了他們的古神族是什麼樣的存在，而后講到了神域父神所做之事，星空戰場大約的來歷、還有后來被父神當先頭兵派遣侵仙界的禮與山海等等。

張依依說了很久很久，說了很多很多，有些自己也不太完全清楚，比如星空戰場過去以及現在的況，所以只是幾句簡單概括，并不瞞至今為止也從沒親至星空戰場，所以很多詳也完全不知。

但關于古神一族以犧牲全族為代價滅殺禮和山海所帶的先頭侵軍，保住整個仙界這個大后方，沒讓星空戰場上苦苦戰堅守的前輩大能腹背敵、孤立無援這些，則說得極為詳細。

這幾十萬年下來，不論是星空戰場上浴戰在第一線的前輩，還是一直以來仙界大后方的其他知者，但凡有能力者，皆都在努力為了守護家園、守護更多什麼都不知，什麼都不曉的弱小生靈而堅持不懈。

所以，與神域相比，仙界雖說同樣強者為尊，同樣存在弱強食的現象，可不論是仙還是神，他們更多的還是保持住了人之中最最善的東西，給予了普通弱小者應有生存的空間，關鍵之時更是肩負起了他們為強者的責任。

換而言之，張依依很慶幸自己生活的世界星域還有著最基本的人之，有著最基本的底線與法則，善大于惡，好多于丑陋。

張依依所說的一切，狠狠地刷新了張安然的心神，也洗刷了迷茫了太久的三觀與格局。

當發現并非所有的地方都如神域一般，而自己也不并非真正的不正常，一切通通如拔云見日般令人幸福而好。

無比慶幸仙界那樣才稱得上正常的世界才是真正的故鄉家園，無比高興自己的族人是那般勇敢而無懼，無比驕傲自己也是古神族人，無比恩命運并未真正拋棄于，終是讓尋到了自己真正的！

一時間，張安然有什麼東西直沖而出，令整個人都變得不同起來，周邊的靈氣更是急速朝著奔涌而去，以至于在附近都形了一道靈力漩渦。

張依依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安然的異常，暗自嘆一聲音果然是他們家的姑娘，這悟這心都是一頂一沒得挑了。

頓悟這東西放在別人上十分珍貴罕見，可對張依依來說實在是太過尋常，而安然是的族人，聽說上一大通話便直接頓悟當然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默默給這孩子布了個聚靈陣，可惜安然暫時還只是元嬰，無法吸收仙石中的仙氣，不然聚靈陣邊上必定將會堆上一大層的仙石仙晶。

好在當初飛升時，上還剩下一些極品靈石，一直都不曾用過，如今倒是正好派上用，給安然補充靈力剛剛好。

這也就是張安然此時完全沉浸于頓悟之中，并不知道自家姑姑竟然用如此之多的極品靈石給補充靈氣，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覺得太過浪費。

畢竟別說是頓悟，就是晉級大乘沖關時，也沒誰敢奢侈到用這麼多極品靈石純粹消耗被靈氣。

一場頓悟下來，整整過去了五天半。

張安然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邊一大堆化為灰燼的靈石渣，其中還有幾枚沒用完，竟然通通是極品靈石。

“姑姑，姑姑，你用極品靈石給我補充靈氣？”

張安然眼睛都直了，一把抓起那幾枚還沒用力，里頭還有大半的極品靈石，只覺得自己心都在滴。

長這麼大還真是只見過極品靈石，卻從未真正花銷過極品靈石，甚至于連擁有都只是相當短暫的一段時間而已，可眼下算算，這一圈下來自己恐怕最消耗掉了三四十枚，三四十枚呀！

真是個敗家子，徹徹底底的敗家子。

“是呀，你突然頓悟，這里靈氣太差，不夠支撐你頓悟，當然得添點靈石被足所需消耗才行。”

張依依理所當然地說著，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麼。

“可是也沒必要用極品靈石，中品就行，頂多再放幾枚上品就完全足夠了。”張安然道。

“可是，我上最次的便是極品靈石，沒你所說的上品中品靈石。”

張依依攤了攤手，笑道：“傻姑娘，平日我用的都是仙石仙晶，能有極品靈石還是當初飛升時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