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陸見深回答,“這里所有人都撤掉?”
知道秦可可在這之后,厲宴行安了很多暗樁,這些暗樁,都是死士,厲宴行一聲令下,是可以為厲宴行赴死的。
他把這些人留在秦可可邊,悄無聲息的保護著。
這些,秦可可從來都不知道。
就算秦可可知道,大概想的也是厲宴行這是對的監視,或者控制。
不覺得是。
這就是秦可可和厲宴行之間的差別。
不是他們錯了,是他們的份地位,從來都不對等,所以,他們對一件事的出發點,或者重點,都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都撤掉。”厲宴行回答。
他一向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所以,決定了,就去做。
“厲家一直想再提聯姻,”陸見深又問,“你怎麼打算?”
宋家畢竟是五大家族之一。
即使,厲家主現在以爭奪家主資格為由,替厲宴行拖延了一些時間,但聯姻的事,始終邁不過去,何況,宋家現在還對厲家虎視眈眈。
“在宋家看來,我已經被踢出局,”厲宴行平靜的說道,“宋家選中的是二房的嫡子,并在暗中全力支持他爭奪家主之位,回京都之后,我會第一個拔掉這釘子。”
這釘子,他本來是打算放到最后的。
但現在,他不爽。
他不爽總要找個人出口氣。
“要我幫忙嗎?”陸見深提出,“這個二房嫡子,原本是厲家最有實力的候選人,如果你不回京都,他是集家主位置的最佳人選。”
病床上,厲宴行回答:“就是因為他是最佳人選,所以,才要第一時間拔除。”
他不想等了。
林鹿馬上要回歸林家,也沒時間給他等了。
所以,他必須盡快立威。
殺儆猴。
以前他想的是韜養晦,如今,他不想了。
“二房嫡子的實力最強,除掉他,其他人不敢輕舉妄,收拾起來倒是方便,”陸見深看著他,問道:“但如此一來,你和宋家的聯姻,可能就推不掉了。”
他殺了宋寧。
聯姻本來應該取消。
但大家族不會因為一個子嗣徹底斷絕來往,畢竟這里面還有利益牽扯,就像宋家,隨便從外面找一個私生回來,認祖歸宗,簡歷一改,搖一變就又了一個新的宋家大小姐。
沒人在乎到底是誰。
只要是代表林家大小姐的份就行。
“為什麼要推?”厲宴行說,“厲家和宋家聯姻,強強聯合的家族婚姻,厲家和宋家都很重視,我也會親自公開這個喜訊。”
陸見深聞言,不由皺起眉頭:“宴行,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知道。”厲宴行回答,“我現在很清醒,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所以,這個決定不是一時沖,也不是為了刺激什麼人,這是我該做的選擇,是我本來,就應該走的路。”
大家族的子嗣,為了權勢地位,又或者其他什麼目的,自愿或者被迫的接聯姻,這是他們無法逃的宿命。
厲宴行想擺。
因此,他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如今心死,他不再掙扎。
“如果這是你最后的選擇,我支持。”陸見深不再說什麼,沉聲說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什麼。
他們都有自己的選擇,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命運這只翻云覆雨的手,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人,即使強大如他們,很多時候也依舊無法自己選擇。
這時,一道淺淺的從窗外照了進來。
天亮了。
地球照樣轉。
這個世界,從來不會因為了誰就有所改變。
太照常升起。
臺階上,淺黃的線一點一點落在秦可可上,時間過去了,天亮了,厲宴行還是沒見。
輸了。
輸得徹底。
來,是想給他們彼此最后一個機會。
可厲宴行不見他。
他親手折斷了他們最后的希。
秦可可的心,一點一點的沉谷底。
不見就不見吧。
為什麼要折磨自己,在這等一晚上,到最后,卻什麼都沒等來。
明明,他只要見一面,聽解釋,就知道是有苦衷的,但厲宴行就是不見。
片刻后,陸見深從病房出來。
林鹿按了按腫脹的太,看向陸見深:“陸見深,厲宴行他……”
“不見,”陸見深打斷,繼續道:“秦小姐,你可以回去了,宴行不會再來找你,回京都之后,他也會盡快和宋家大小姐聯姻,這個結果,秦小姐應該可以滿意了。”
秦可可愣住。
瞳孔收,心臟一陣刺痛。
瓣張開,想說什麼,嚨卻像是卡著什麼,一時之間竟發不出聲音。
良久,踉蹌著站起來,像是才找到失去的聲音,笑著開口:“好,替我恭喜厲總。”
說完,轉過來,沒再說一句話。
以為會哭。
但卻流不出一滴淚水。
腳下一片虛浮,是熬夜之后的空乏無力,林鹿忙追上去,扶著秦可可:“可可,我送你回去。”
秦可可搖頭:“不用了,鹿鹿,我自己可以。”
可以個鬼!
秦可可的臉看上去比死人還白!
但不想把自己最狼狽的一面,拿給別人看到,就像當初,媽媽走的時候,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一樣。
不被看見,獨自承擔所有。
這次也一樣。
都一樣。
沒什麼好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時,阿生開著車過來。
或者說,從昨晚開始,他就一直在這等著。
林鹿:“……”
不知道怎麼說,但,表示尊重吧就。
阿生這人是不是一筋,或者有點傻啊?
明知道厲宴行不想看到他,他還敢來,他是真不怕死?
不過,有個人來接秦可可也好。
倒不是說不想送秦可可,是也知道秦可可不想陪著,何況,秦可可還懷著孕,這一晚上折騰下來,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怎麼樣了。
阿生知道秦可可懷孕。
所以,阿生帶走秦可可是最安全的,再手,難保不會引起陸見深和厲宴行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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