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這時候，楚生拿著幾粒藥片走上來。 

 楚生低著頭，滿臉愧疚之。 

 他好像是第一次這樣。 

 “生哥，這不是你的錯，”林鹿陳述事實，“厲宴行的況，我也知道了一點，你就算24小時看著他，也未必能完全掌控得住他。” 

 厲宴行這樣的人如果想做一件事，沒什麼人能攔得住。 

 “對不起，”楚生再次道歉，“都怪我，我天天守著厲總，我竟然不知道他本沒服藥，這幾片藥片是我剛才從垃圾桶找到的。” 

 醫生拿過藥片，眉頭深鎖：“這是……鹽酸帕羅西汀？抗抑郁的藥？厲總他的抑郁癥已經到了重癥階段，他必須按時服藥，怎麼能不服？這太兒戲了！” 

 原來如此。 

 厲宴行抑郁癥發，但他拒絕吃藥，所以，他拆掉傷口的線，自殘，這些都說明，他是真的不想活下去了。 

 他在求死。 

 并且是用這種最極端殘酷的方式。 

 楚生低著頭，第一次，他像一個犯錯的小孩子不知所措的站在那，他覺得，都是因為他沒照顧好厲宴行，才導致厲宴行輕生。 

 事實上，不是。 

 厲宴行是一心求死，而拒絕吃藥，弄傷自己，都只是他求死的方式。 

 碼頭那一槍，看來不只是打傷了他的肩胛骨，也徹底的打散了他求生的。 

 他不想活了。 

 “這不是你的錯，”林鹿按了按腫脹的太，沉聲道：“從今天開始，他的藥，我每天守著他吃，他不吃，我就喂。” 

 這句話，是說給楚生聽的，也是說過厲宴行聽的。 

 即使林鹿這麼說，楚生還是依舊覺得這是他的錯，在他看來，照顧厲宴行是他的責任，厲宴行藏藥，自殘，這些都是他的錯。 

 “是，小小姐。”楚生還是低著頭，心虛不敢看林鹿。 

 林鹿看向醫生：“他現在況怎麼樣？需要就醫嗎？” 

 如果需要，他們必須馬上準備半小時后急迫降。 

 “厲總的況劃算穩定，暫時不需要，”醫生放下藥片，沉聲道：“但如果厲總繼續拒絕服藥，或者自殘，恐怕就……” 

 林鹿點了一下頭：“不會了，從現在開始，我會一直看著他。” 

 厲宴行抑郁癥發也好，傷也好，他還沒喪失思考的能力，林鹿親自看著，他就算想做什麼，林鹿也會制止。 

 “那就太好了，”醫生如釋重負，“林醫生，你看著厲總最好，我們也會一直觀察著厲總的況，盡可能保證他平安抵達京都。” 

 “嗯，”林鹿點頭，“你們先下去休息吧。” 

 醫生離開。 

 林鹿這才抬頭看向陸見深：“你們都在外面等著，我去單獨和他聊聊。” 

 陸見深朝著厲宴行看了一眼，沉默了兩秒后，他應下：“嗯，有什麼立即我，我們就在外面。” 

 陸見深說完，帶著楚生離開。 

 林鹿頭痛。 

 說真的，是真沒想過厲宴行抑郁癥這麼嚴重，且因為秦可可的事，厲宴行這樣的人也會有自殘求死的行為。 

 好像真的低估了厲宴行對秦可可的。 

 林鹿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走了進去，厲宴行像是沒看到他一樣，連眼皮都沒一下。 

 “其他的，我都不跟你說，”林鹿看著厲宴行，“厲宴行，我們馬上回京都，明天就是林老夫人的壽宴，你要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明天就一個人殺去林家，我一個人要是斗不過他們，他們欺負我，我看你到了九泉之下，怎麼跟我母親代。” 

 贏萬難。 

 但很顯然，厲宴行現在不能和他談。 

 不能談的話，那就只能談仇恨。 

 厲挽瀾的仇，厲家的仇，那些塵封多年，被人刻意藏起來的仇恨，很快就會被揭開，那些逝去的人，也會被重新提起。 

 病床上，厲宴行聽到“母親”兩個字，就像是被按下了開關。 

 他眼珠轉了一下，渙散的目落在林鹿上，像是好不容易才認出林鹿一樣，他艱難的開口：“阿鹿，別怕，哥哥在。” 

 他說，別怕，哥哥在。 

 即使林鹿不承認，即使這樣，他依然，從來都沒忘記過他是林鹿的哥哥。 

 林鹿的心臟一陣收，有一道暖流劃過。 

 “嗯，我知道，哥哥在，”林鹿笑著開口，“有哥哥在，就不會有人欺負我了，所以，哥哥，你要盡快好起來，你要代替母親保護我，對嗎？” 

 在喚醒厲宴行的求生。 

 想他記得，也記得他要保護，他是被需要的，也許，他才會有想要活下去的。 

 厲宴行沉默了許久。 

 “哥哥會保護你，”厲宴行沙啞的聲音響起，“不會了，哥哥不會再傷害自己，哥哥要盡快好起來，哥哥要保護阿鹿。” 

 林鹿是厲挽瀾留在世上唯一的脈，是厲家主和他拼盡一切，包括命都要守護的人。 

 他錯過了的過去。 

 所以，現在，他一定會好好保護。 

 “哥，”林鹿這一聲哥，發自肺腑：“都會過去的，痛苦也好，憾也好，一切都會過去的，我會陪著你，陸見深也會陪著你，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他不是一個人。 

 即使跌塵埃，一文不值，他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厲宴行聽懂了。 

 可有些事，不是聽懂了，理解了就能接，就能過去，只是，他不會再傷害自己，因為他還有人要守護。 

 厲宴行偏執的想，沒有，他還有親。 

 至，他還有要守護的人。 

 林鹿陪著厲宴行待了一會兒才走，等出來，楚生立即走了進去，林鹿提醒：“生哥，你好好看著他，喂藥的時候我，從今天開始，我每天守著他吃藥。” 

 楚生點頭：“是，小小姐！” 

 林鹿離開。 

 回到機艙休息區，按著太，一邊問陸見深：“陸見深，你衛星電話可以借我用一下嗎？” 

 陸見深沒回答，直接把衛星電話拿給林鹿。 

 林鹿想了想，從通訊錄翻出Allen的號碼，再用衛星手機，撥下。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起。 

 “喂？”Allen略顯疲倦的聲音傳來。 

 林鹿愣了一下，這才開口：“師兄，我是林鹿，我現在飛機上不太方便，你先幫我聯系一下三師兄，我想了解一下他之前的科研項目。” 

 “你是說，記憶移植？”Allen意外道。